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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行!」陳星顫聲打斷他。

  不要說蔣弼之,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只有一聲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不安地響起。

  陳星臉色慘白,眼睛卻紅得厲害。他伸手拉住蔣弼之的手臂,全身都在微微發抖,舌頭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先起來。」

  與其說是他在拉蔣弼之,不如說是蔣弼之託著他。蔣弼之順從地站起來,同時牢牢托住他的手臂,擔憂地低聲問他:「身體不舒服?」

  陳星搖了下頭,一滴眼淚承受不住這晃動,從他眼裡落下來。

  「是不是他欺負我們星哥了?」一個沒頭沒腦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義憤。

  「噓!」陳月和黃毛兒忙阻止住高個兒繼續出聲,卻也不約而同地擔憂地看著前面。

  只是那聲音雖小,宴會廳卻不大,又如此安靜,還是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氣氛一時更加尷尬。

  在場的男人們都能理解這是件多麼有損顏面的事,尤其對於蔣弼之這樣高傲的男人——他如此深愛著陳星,卻在求婚現場被當眾拒絕,此時該是多麼的心痛難當且顏面盡失?

  大夥都擔憂地看著蔣弼之,生怕他衝動,也有人不解地看向陳星,不知他為何要在這種場合給蔣弼之難堪。

  蔣弼之抬頭看向眾人,語調是一貫的沉穩冷靜:「不好意思,星星有些不舒服,我們先行告辭,希望大家不要被我們的事影響。今晚有許多美酒佳肴,大家請慢用。」說完這些,蔣弼之就扶著陳星快速離開了。

  到了無人的地方,陳星一頭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陳星這兩年從沒有這樣哭過,蔣弼之的一顆心都要被揉爛了。

  心痛令他皺緊了眉頭,緊緊摟住陳星,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背——這是對陳星而言最有效的肢體撫慰。

  他在陳星耳畔小聲哄著:「好了,好了,沒事了,乖,不哭了啊……」

  待陳星發泄完,總算能說話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喉嚨抽搐似的斷斷續續地說道:「對、不起,我真、想答應……我、真沒用!讓你、丟臉了……我是太想、答應了……腦子、里都空了……我都、沒想到……」他把臉深深地埋進蔣弼之懷裡,聲音悶悶地傳來:「沒想到,我這麼想和你……結婚。」

  蔣弼之輕輕吻著他的頭髮,「那為什麼說不行呢?」

  他花費了好大的耐心才終於讓陳星說了實話。

  陳星以為自己不祥,怕和蔣弼之結婚會害了他。

  狗屁!蔣弼之在心裡怒罵,那個什么舅媽、什麼大師,都是tm的狗屁!

  「任何事都有化解之法。蔣家這種世代經商的人家,也有不少這類的講究,家裡認識不少大師。我去問問,總會有辦法。」蔣弼之這樣對陳星說道。

  陳星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攥著蔣弼之的袖子,臉上頓時煥發出光彩:「真的?家裡有人認識這種大師?」

  蔣弼之看著他驚喜的眼神,心臟再度抽痛了一下。那得是怎樣的精神折磨,才讓他聰慧又自信的星星如此盲目地否定自我呢?

  這一晚待陳星睡熟後,蔣弼之輕輕地翻身坐起,去書房打電話:「鍾喬,拜託你件事情,幫我找個算命的,要看起來很像樣……」

  兩天後,陳星跟著蔣弼之去見大師。

  那大師留著長髯,穿著長袍,端的一身仙風道骨。他慢悠悠地說道:「恕我直言,這位確實是天煞星,又是男性,難免命途多舛。」

  陳星緊張地問道:「那我對身邊的人呢?」

  「這倒沒有什麼影響,只是你個人要比常人多些災難,命運多坎坷。」

  陳星怔忡地眨了眨,隨即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那大師繼續說道:「我可否問一句,您二位是什麼關係?」

  陳星緊張地看了蔣弼之一眼,搶著道:「朋友!」

  那大師笑著捋了下鬍鬚,「這位是大富大貴命,極少見的喜吉星,與你這天煞星正相合。你們兩人多來往,對你們彼此的命格都大有益處,會富上加富,貴上加貴。」

  陳星驚喜地說不出話來,緊緊攥住蔣弼之的手。

  蔣弼之問大師:「那健康平安方面呢?」

  大師笑著回道:「那更無須憂慮了。」

  從大師那裡出來後,陳星藉口要去洗手間。蔣弼之知道他是心情過於激動,想獨自平復一下,也沒拆穿他,便放他去了。

  一直跟在不遠處的鐘喬見陳星走遠,才小聲對蔣弼之說:「剛才大師對我說,他剛講的都是真話。」他知道這兩人的感情經歷過怎樣的波折,作為旁觀者都忍不住替他們高興。

  蔣弼之微訝,隨即挑眉莞爾,之後就沒什麼特別的神情了,仿佛完全不將這事放在心上似的。

  這時陳星出來了,應該是在洗手間洗了把臉,額發沒擦乾淨,還往下滴著水。

  蔣弼之大步迎上去,從西服口袋裡抽出手帕給他擦水,一邊笑著數落他:「都是當了副總的人了,還這麼毛手毛腳。」

  他身量可真高大,幾乎將陳星整個擋住,從鍾喬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陳星的兩隻手環到蔣先生的腰上,指頭有些許動作,似是在撒嬌。而蔣先生,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承接著來自陳星的所有情緒和動作,然後將他輕輕地納入懷中,就像山川擁抱著他透明澄澈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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