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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弼之嚴厲地打斷他:「這裡是英國嗎!你是只喝了一瓶啤酒嗎!」

  蔣懷中還要說什麼,被蔣弼之抬手打斷:「你酒駕錯在先,陳星打人錯在後。你自己好好想想,再成天跟龍天寶那群人鬼混,我只能讓你爸爸把你領回家。」

  蔣懷中早離不開這裡的聲色犬馬,聞言頓時老實了,小聲嘟囔了一句「偏心眼兒」,悻悻地拿著冰袋坐回沙發里。

  蔣弼之不再管他,徑直往廚房走,剛到飯廳就看到陳星已經侷促地等在廚房門口,見他走過來,立刻忐忑又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蔣先生,我闖禍了。」

  他說話不太清楚,一聽就知道嘴裡有傷,臉上也沒比蔣懷中好多少,顴骨擦破了一大片,眼角青紫,嘴角也破了,一張嘴就開始滲血。

  蔣弼之停下腳,沉默地看著他連頭髮稍都散發出溫順與懊悔的模樣,心知他已經恢復「正常」。

  他在陳星肩上攬了一下,兩人一起進到廚房裡,蔣弼之反手關上門。他低頭看眼陳星走路時有些不能吃勁的腳腕,「疼得厲害嗎?」

  陳星輕輕搖頭,嗓音極為柔順,「不怎麼疼。家庭醫生已經來過了,給我噴了藥。」

  蔣弼之指了指他嘴角,「又流血了。」

  陳星下意識用手背去蹭,被蔣弼之握住腕子,從他從前吃飯的小餐桌上拿起塊紗布。

  「抬頭。」

  陳星便揚起頭,眼帘卻還是向下的,不敢與蔣弼之對視,睫毛婆娑顫抖,眼神乖順可憐。若是往常蔣弼之看見他這副表情,早就心裡化成一灘水,忍不住要抱他親他,但現在不行。

  他用紗布在陳星嘴角擦了擦,又問道:「臉上怎麼不抹藥?」

  「臉上也噴過藥了,醫生說夏天傷口好得快,不用捂起來。」

  「嗯。」蔣弼之低低地應了一聲,之後就沒了動靜。

  過了許久,陳星才不安地抬頭看他一眼,見蔣弼之只是沉默地看著自己,似乎並沒有露出惱怒或者不悅,他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期盼以致出現錯覺,他似乎還在蔣弼之眼裡看到絲難過。

  「蔣先生……」

  「嗯。」蔣弼之應了一聲,卻沒等來下文,只得問道:「想說什麼?」

  陳星立刻又認錯:「蔣先生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當時腦子一熱什麼都沒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小蔣先生已經手下留情了,是我自己不知好歹硬要往上沖……」

  「行了。」蔣弼之突然煩躁不已,出聲打斷他。

  陳星立刻住嘴,惶恐地看向他。

  蔣弼之嘆氣,「你不明白嗎?我沒有怪你。他酒駕本來就不對,你不揍他我也會揍他,這事你沒做錯。」

  陳星微微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蔣弼之心裡有氣,想揉他腦袋,想捏他臉,想按他後頸,可又怕碰到他傷處,只得待在原地不動,嘆息道:「你怎麼會以為我要怪你?」他在視頻里看到陳星被揍的慘樣,聽到家庭醫生細數他身上的傷處,心裡早就擰成酸疼的一團了。

  陳星的臉色從震驚到感動,眼裡緩緩地浮起絲喜色,有些靦腆地微微笑起來:「蔣先生,您真好……」

  蔣弼之卻笑不出,陳星表現得太過正常,這種正常發生在那種失控之後,明顯是種嚴重的反常。

  「到底怎麼回事啊星星?怎麼突然就那麼生氣呢?」蔣弼之堪稱懇切地詢問道。

  「就是……最近看到關於酒駕的新聞,一發現他酒駕,就特別生氣……還是怪我太衝動,其實可以好好說的,小蔣先生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蔣弼之看他半晌,知道再問也是徒勞,是撬不開他的蚌殼的。

  「跟我上樓吧,還能走嗎?」

  陳星忙點頭:「能。我這是習慣性崴腳,容易崴,但是崴了也不怎麼疼,隔天就好了。」

  蔣弼之回過頭深深地看著他:「怎麼還落下這麼個毛病?」

  陳星下意識閉緊嘴,嘴唇抿得又平又緊,像個封緊的袋口,把這些時日的坦誠和放鬆都裝起來了。

  他深知自己之前的「發瘋」已經被蔣弼之知道了,也早在很久以前就敏銳地察覺到蔣弼之厭惡那種失控的情緒化。他不知道現在蔣弼之是怎麼看他的……瘋子?神經病?暴力狂?

  隨後他做出放鬆的神態,甚至還有些笑意,輕快地說道:「就是……」

  「算了,回頭再說這個。」蔣弼之再次出言打斷,他不想讓自己逼著陳星撒謊。

  他走在前面,並沒有扶陳星,但他又走得很慢,陳星在後面跛著腳跟著,倒也不覺吃力。

  蔣弼之帶他來到三樓的健身房,從柜子里抱出一個沙袋,重重地墩到地上,沙袋上的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我自己很久沒用這個東西了,你得幫我掛上去。」蔣弼之彎腰扶著沙袋,抬頭對陳星說道。

  陳星一直訝異地看著他動作,聞言有些茫然地走上前,「怎麼弄?」

  蔣弼之指著牆角立著的一個鋼架:「看見那上面的鐵環了嗎?一會兒我把沙袋抱起來,你就把這個鐵扣扣到那個環上,注意角度,別讓鏈子擰住。」蔣弼之給他看眼怎麼掰開掛鉤,陳星點點頭,心裡越發沒底,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沙袋看起來很重,蔣弼之抱沙袋時,臉上現出隱忍發力的神色,下頜處微微隆起, 脖子上和手背上也暴起青筋,襯衣袖子被鼓起的肌肉撐得緊繃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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