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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星滿足地嘆了一聲,「我覺得也是,很適合您。」不枉費他跑了那麼遠才買到。

  蔣弼之柔和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陳星光潔的下巴上,男孩兒還沒長鬍鬚,怎麼會想到給他買這種東西呢?

  他提出自己的疑問,陳星頓時又露出那種羞赧,「我那天在您的浴室看到……」他突然更害羞了,這似乎是種很私密的事,「看到的手動剃鬚刀,就想著,您會需要這個。」他猶豫片刻,說了實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些剃鬚刀啊刷子啊都太貴了,只有這個香皂最便宜。」

  蔣弼之笑了,同時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他屬於毛髮生長旺盛的那類人,早晨剛剃過,這會兒到了晚上就又冒出胡茬。他竟然也有些羞臊,覺得陳星一定早就發現了。

  「為什麼想到送禮物?現在可不是節日。」蔣弼之沒發現自己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就是,我剛領到工資,我跟我朋友們有個習慣,就是誰賺到了錢都要請客吃飯。我想著,請您吃飯肯定是請不起的,您也不稀罕,還不如買禮物實際。而且之前我幫安怡小姐做了花架,給鍾管家的寶寶做了玩具,唯獨還沒給您送過什麼禮物。」

  「哦,我是排在最後面的。」蔣弼之挑眉,「給我的禮物好像也是最簡單的,你給他們做東西用了不少時間吧?」

  「不是這個意思!」陳星忙擺手,隨即他意識到蔣弼之在逗他,不由一頓,膽子悄無聲息地膨脹起來。

  他在蔣弼之面前蹲下、身,微微仰著頭看他,「我是有一個私心,就是……想讓您每天早晨,一摸到這個香皂,就能想到……」

  蔣弼之垂眸看著他,心跳越發劇烈,為了防止興奮過度,他把手指放到陳星嘴邊,止住他將要說出口的話,手指離開時卻又忍不住在他光潔的下巴上撫摸了一下,心想,等他長大了,要送他一套完整的剃鬚套裝,教他怎樣打泡、怎樣剃鬚,手把手教他,教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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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捅破窗戶紙!

  然後,我要稍微休息一下,hhhh

  125、

  這個周末蔣弼之沒有出門,安怡小姐去老師家學畫了,家裡只剩他們兩人。

  蔣弼之把一疊請帖放到吧檯上,自己坐上高凳,叫陳星過來給他謄寫客人名單。

  陳星翻開其中一張,見裡面時間地點之類都已經印好了,只有姓名一處是空缺的。

  「家庭宴會?」他看著那厚厚的一摞,有些不安地看向蔣弼之,「就在家裡嗎?」

  蔣弼之明白他是怕自己應付不來,寬慰道:「別擔心,到時候會從酒店抽調服務生過來幫忙,都是有經驗的,你只用跟著鍾喬做事就好。客人們都是我朋友,每年例行過來聚一次,都不是挑剔的人。」

  陳星放了心,在他旁邊的高凳上坐下,從他手裡接過鋼筆準備謄寫。

  「怎麼了?」蔣弼之見他拔下筆帽後半天也不動作。

  陳星苦惱地把筆移開,「這請帖看起來太高級了,我有點緊張。」他隨即起了疑惑,不解地問蔣弼之:「為什麼要我寫啊?您自己怎麼不寫?」

  蔣弼之笑著握著他的手腕移回請帖上方,「讓你寫你就寫,請帖夠用,寫壞了就換一個。」

  有他這句話陳星就放開了,十分瀟灑地寫下第一個姓名,字體極為漂亮。

  蔣弼之低著頭看他寫字,一時之間安靜極了,只有鋼筆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很柔軟細膩的聲響,把人的心都戳軟了。

  蔣弼之之所以敢讓陳星寫,自然是因為見過他的字。

  那時候他們兩個坐在檀闕頗具風格的吸菸室里,他給他講葡萄酒的新世界與舊世界,講1976巴黎品酒會,講波爾多,講勃艮第……那時候陳星聽得多認真,拿出點單用的小本做筆記。彼時蔣弼之還驚嘆他小小年紀竟寫得這樣一手好字,同鍾喬說,他的字竟然不像他的人那般飛揚放肆,而是內斂端正,頗具風骨……他書房的牆上甚至還留著那枚羅曼尼康帝的軟木塞——並非出於不舍或者懷念,他只是單純沒有把粘好的木塞取下的習慣。

  他堅信對於無用的情感或者情緒,不需要特別做出抹除的動作,因為這是時間的工作,放心交給歲月就好。可他沒料到還有再見到陳星的那一天。

  陳星停筆了,低著頭把名單推到他跟前,指著上面一個英文名說:「我英文寫得不好看,這張您來寫吧。」他說話時不敢看蔣弼之,怕被看出什麼,聲音也有些發緊。

  蔣弼之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的發頂,一枚發旋安靜地藏在頭髮里,吧檯上方的燈光在他的頭髮上照出一圈光亮。

  他伸出手去,不是拿請柬,而是撫上陳星的臉,將其輕輕地撥向自己。他看見男孩微微濕潤的眼睛。

  那些往日的時光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呢?是戛然而止的快樂?是只供回味的浪漫?是偶而嘆息傷感的遺憾?還是脫離現實的風花雪月?亦或是,等待重啟的動人的……情感?

  蔣弼之從他手裡抽走鋼筆,隨手拿了張空白請帖,在上面飛快而花哨地寫下兩個詞,他一邊寫,一邊低聲念著:「插teau,Domaine,還記哪個是波爾多地區的說法,哪個是勃艮第的說法嗎?」

  陳星看眼他的字,又看眼他,忽的跳下高凳往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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