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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貪生怕死的關櫟躲避還算及時,所以皮卡的車頭撞上了往右躲避的林肯的車頭,林肯躲過了被皮卡撞翻的命運,只被強大的衝擊力撞到了路邊,被路基石攔住。

  紀征倒在后座,額頭在兩輛車的衝撞中撞破了車窗玻璃,血流如注。他在在黑沉沉的暈眩中聽到關櫟趴在駕駛座上呻|吟,邊呻|吟邊罵著東北話。

  紀征睜開眼睛,用力踹開車門,想向發生車禍的另一輛車的司機求救。當他蓄了一些力氣,看著停在馬路對面的皮卡準備呼救時,眼前發生的一幕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

  從皮卡車裡走出來一個男人,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衣,帶著帽子和口罩,瘸著左腿,手持一條撬棍,穿過馬路朝這邊走了過來。

  即使看不到他的臉,紀征也能從他帽檐下漆黑暗沉的雙眼中看出他蓄意而來的殺氣。

  即使里外受敵,但是紀征還是從車裡走了下來,喘著粗氣靠在車門上,看著走到他面前的男人,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汽油味。

  男人站在紀征面前,臉上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在紀征臉上看了片刻,似乎在辨認紀征的臉。幾秒鐘後,他似乎得出了結論,從紀征面前走過,走到駕駛座車門前。

  緊接著,紀征聽到一聲槍響,槍聲離他太近了,近到像是在他耳邊開槍,他被這聲槍響震的身體發麻,切身實地的區分出了真實的槍聲和影視劇中槍聲的差別。

  真實的槍聲,只可以撕破耳膜,使人耳鳴的。

  是關櫟開的槍,但是關櫟那槍開的亂七八糟,像是沒有射擊目標下的盲射。

  站在駕駛座車門前的男人被槍聲嚇住了一瞬,低頭檢查一遍自己,怒了似的橫起撬棍,用撬棍頂部撞破車窗玻璃搗在關櫟的太陽穴上!

  然後,紀征看到那男人拽開車門,把關櫟從車裡拉出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照片對著關櫟的臉對比了幾眼,然後揪住關櫟的領子把關櫟連拖帶拽的拉向公路另一邊的皮卡。

  關櫟被那一撬棍打蒙了,就算沒死,也去了半條命,魁梧的身形在那瘸子手中像一頭氣息奄奄的水牛,他用盡全力掙扎,把一隻松鬆散散的拳頭送到那瘸子臉上。

  瘸子挨了他打,把他扔到地上,掄起撬棍又往他前胸和小腹狠狠砸了兩下,這下關櫟徹底喪失了抵抗力,一灘爛肉似的躺在地上。

  紀征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看到瘸子又把關櫟拽起來,走向路邊的皮卡。他不知道瘸子是敵又是友,現在只能希望瘸子帶關櫟離開後就放他自生自滅,這樣反而能救他。

  就在紀征以為自己得救了的時候,一道車燈從正前方的車道射過來,筆直的打在他身上。他迎著刺眼的光看過去,看到三輛車在公路上一字排開,朝這邊飛馳而來。那不是警車。

  拖著關櫟走到路中間的瘸子也被來勢洶洶的車燈罩住了,他停住,釘在公路中間,面朝不斷逼近的三輛車站了一會兒,然後鬆開揪著關爍衣領的手。

  然後,瘸子倒拿著撬棍,用被磨尖的撬棍尾部插入關櫟的前胸,在他胸口鑿出一個血洞。

  「啊!」

  關櫟被劇痛喚醒,擱淺的魚似的躺在地上抽搐著身體。

  瘸子瘸著腿,以絕不遜色正常人的速度跑上車,掉過車頭逃走了。

  三輛車中的一輛朝皮卡追了過去,剩下兩輛漸次停在皮卡剛才停過的路邊。後面那輛車率先打開車門,四五個男人從車裡下來,跑向躺在公路中間的關櫟,一人朝停在路邊的第一輛車喊道:「韋少,人還活著!」

  紀征像一個觀眾似的靠在車上,看著眼前不斷上演的劇情。短時間經歷了絕處逢生的希望和絕望,當看到韋青陽和燕紳從車上下來時,他徹底絕望了。

  韋青陽站在路邊,抬起下巴指了指後面那輛車,似乎一個半死的關櫟並不值得他說話。然後面無表情地盯著馬路對面的紀征。

  燕紳繞過車頭,走到韋青陽身邊,朝紀征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側過身背對著紀征,對韋青陽說了兩句話。

  韋青陽沒有等他說完,把他推到一邊,然後抬手指了指紀征。

  紀征看到他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指,好像被閻王麾下的判官在生死名簿上勾去了姓名。

  那五個男人,分出兩人抬著關櫟上車,其餘人全都朝紀征走了過去。

  「站住!」

  燕紳忽然朝他們喊了一聲,音量雖不高,但把那三個人都攔停了步子。

  紀征看到燕紳穿過公路走過來,停在他面前,一臉慍怒地看著他。

  燕紳看了看紀征的一臉狼狽相,陰沉著臉露出一抹介於嘲諷和憤怒之間的冷笑,道:「我越來越不明白你在做什麼。」

  他往後伸出手,手中很快多了一把拇指大小的鑰匙,他把鑰匙扔到紀征身上,『叮』地一聲,鑰匙從紀征胸前落地。

  臨走前,燕紳對紀征說:「你還有最後一次向我解釋的機會。」

  兩輛車很快開走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紀征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打開手銬,開著被撞破車頭的林肯離開了硝煙還未蕩平的街道。

  第108章 維榮之妻【33】

  任爾東給鄧雨潔做完口供, 拿著洋洋灑灑七大頁筆錄紙走出一號審訊室, 剛關上門,就見對面審訊室的門也開了, 飄出女人嬌滴滴的哭聲。

  任爾東嘆為觀止:「虞嬌還在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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