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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甚至腦補出了林研修在獄中絕望的眼神,把手機扔在床上,一點玩遊戲的心情都沒了。
「……你要努力啊。」
「……你要加油啊,要堅持下去啊。」
林研修惺惺的坐在床上看著景崇焉了吧唧的樣子,覺得有些掃興。
林研修第二天考完試就收拾東西回家了,書都收走了,床鋪倒是沒怎麼動,他是要給自己一個約定,他要早些回來。
他坐在車上隔著車窗看著愈來愈遠的學校,心裡一片茫然。
聽著車廂里緩緩流動著的輕音樂,還有趙叔噓寒問暖的話語,腦子裡都是景崇的身影。
那兩個人,還是忙到沒法接他嗎?連休學手續都是助理辦好遞給學校的。
真打算離婚了嗎?
誰還會想要他?患有精神疾病還沒辦法成為驕傲的他?
說起來,自從病發他不是缺考就是成績差,誰會想要一個這樣的拖油瓶?
林研修推開林家別墅大門,抱起腳邊的貓就往裡面走,大廳里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沈宛童,他的心理醫生。
他把小黑放到地上,這次就要嘗試電擊了。
☆、第 39 章
林修在躺椅上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冷汗已經幹了,他怔了一會兒,聽到旁邊的人喊他才從剛剛的片段回過神來,「嗯?你說什麼。」
沈宛童收拾桌子上催眠用具,嘴角掛著一點笑,「你同學來了。」
林研修下一眨眼,「嗯?」
沈宛童往落地窗邊瞟了一眼,他心裡篤定那小孩兒肯定就在看著,就伸手摸了一把林研修的頭髮,很是溫柔得說,「他在外面。」
沈宛童笑了笑,果然收到一記刀眼。
林研修捕捉到了沈宛童的目光,向落地窗看去,外面白花花的一片。
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冷空氣一下來,竟是直接飄起了雪,沒一會兒就壓住了路面。
落地窗邊有一個很大的雪人,那雪人的肚子很大,鼻子上的一根胡蘿蔔很是紅,像是雪人也感受到了冷,紅了鼻尖。站在它旁邊的還有個同樣紅了鼻尖的一身黑傻大個。
那黑傻大個還在沖他擺手。
林研修以為自己眼花了,但那黑確實顯眼,那笑容直達眼底。
林研修站起來有些著急的往門口跑去,景崇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心情,也從落地床往門口沖。
林研修一開門一陣冷冽的風擠了進來,刺骨的冷。
一隻手帶著棉手套的人一手把他推了回來,他看著剛剛進來的人,那人攜著寒冷的氣息皺著眉站在他的前面,舒展了之後嘆了口氣,「以後別穿個衛衣往外面跑,會感冒。」
林研修眼睛不離景崇,手在下面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確實有些薄了。別墅里很暖和,他進行潛意識催眠治療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衛衣也不覺得冷。
林研修的眼神克制的很好,絲毫讓景崇看不出他體內不斷翻滾的情緒,他只是認真的看著他。
景崇彆扭的轉過臉,耳根有些發癢,他要硬了。
林研修沒絲毫察覺,他覺得好久好久沒有看到景崇了,不捨得移開目光。
景崇修長的雙手開始解圍在脖子上的圍巾,然後蓋到了他的頭上。
林研修從稀稀疏疏的縫隙里看景崇,眼裡的情感滿的要溢出來。
「咳……你走了之後咱班就興起了織圍巾狂潮,這是馬小染和李若給你織的。」
景崇說完覺得不合適,這麼說好像馬小染或者李若喜歡林研修一樣,這可千萬不能誤會啊,萬一林研修中意哪一個呢,他不就沒戲了。
他立馬接著說,「不止你有,我和賈子曦都有,還一模一樣。」
林研修把頭上的圍巾扯下來,摟在手裡,因為景崇的溫度還存留在上面抓的有些緊,心裡也因為景崇說了他也有圍巾有些慌張。
為什麼三個人都織了?為了掩飾喜歡其中的一個人的心情嗎?怕他受凍,所以織了全部小夥伴的?喜歡的人是誰?
她們兩個誰喜歡景崇?還是都喜歡?
那景崇喜歡誰?他知道了嗎?發覺到了嗎?……
景崇沒注意林研修還在走神,他摸了摸凍得紅透的鼻尖,臉皮發燙,「咳……我也織了幾針。」
林研修呼吸一顛,手握得更緊了,眼睛如明月般亮晶晶的,「哪幾針?」
他問的期望,景崇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拙劣的針法還真的見不得人,「就……
角邊那蹩腳的幾針……」
林研修立馬去翻,果然看到一個角邊有幾個歪歪扭扭的針角,在一派整齊的麥序中,那個地方很是顯眼。
景崇不禁有些後悔,當初馬小染說拆,他執意留了下來,現在才發覺有點難看,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嫌棄。
林研修用指頭捏著那個地方,從圍巾蹩腳的針角處像是有一團火,直接燒到了他的心臟,大有燎原之勢。
林研修把圍巾規規矩矩的折好,抱在懷裡,「你在外面做什麼。」
景崇熱的出汗,正往下面拉拉鎖,「堆了個雪人。」
林研修剛剛只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雪人輪廓,還有那胡蘿蔔刺眼的紅,「堆完沒?」
景崇笑了一笑,「還差一點。」
「好,等我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