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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目對峙下的對方熾熱的靈魂,以及靈魂下那顆跳動的心臟。

  清明不置可否道:「回的來,肯定回得來。」頓了幾秒,清明又繼續道:

  「他有刑罪,他最愛的師兄,他最捨不得的人,肯定是要回來的。」

  這一刻,清明的心是平靜的。他想,時間如果就靜止在這一刻,什麼公道,真相,一切恩怨是非,就讓他們統統該死的沉入當年的深淵之下。他不管了,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守住眼前的這個人,他好不容易遇到的,想共度一生的人。

  現在,只要他開口,對刑罪說一句:「不查了,我們回家吧,回我們的家。」

  一切就能重新開始……

  清明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張開,然而就在這時,兜里的手機驀然震動,擊碎了清明建立起來的所有幻想。眼底瞬間恢復清明,他訕訕的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一看是條謀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下一秒,眉頭瞬間禁蹙成一團。

  刑罪問:「誰發來的?」

  清明將手機遞到他跟前,接過手機,只見信息欄里躺著幾字:

  ——尹氏醫院樓頂,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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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清氏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里,清朗的手機也收到一條簡訊,本以為是垃圾簡訊,就在他即將按下刪除鍵時,短短几行文字中的幾個詞卻突然魔怔一般的奪走了他的注意力。

  不出幾秒,清朗蹭的一下從總裁椅上站立起身,抓住外套一臉陰沉的出了公司。

  車一路狂飆到一家醫院,下來車大步流星走到醫院門口,這時,一個年輕的女護士走到他面前。間清朗盛氣凌人,英俊的臉冷若寒霜,女護士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了:

  「請問…是不是清朗先生?」

  清朗垂眼看向女護士,「你有事嗎?」

  「我受許先生的囑咐,他讓我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請…請跟我來。」

  說罷,護士忙轉身,朝電梯走,清朗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心裡思忖著女護士那句「去你去該去的地方。」

  眼底的寒意又降下幾分……

  那條不知名的簡訊中大致在說:自己的母親時日不多,正在這家醫院,等著見他最後一面。

  看到簡訊的那一刻,清朗並沒想過這條簡訊的可信度,即使是惡作劇,他也不在意,無論如何都要親自來一趟。自小對於母親的記憶,清朗腦海里只有幾個模糊的畫面,卻還只是在他午夜的夢裡出現過。一個溫柔的聲音,一雙溫暖的手,永遠看不清的面龐,僅僅這些而已。

  其實清朗這些年也想方設法的去調查過母親的身份,然而一切如同一個未知之謎,根本無從查起。母親,一個代名詞,它詮釋的意義清朗不知,而對於自己那個將自己生下之後就拋棄的女人,是該怨恨還是思戀,清朗也從未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且從未減輕或者打消過。

  ——等見到那女人後,他只問她一句:為什麼不要他?

  女護士將清朗帶到一個病房門口後,便訕訕離開了,走廊里迴蕩著女護士急促的腳步聲,清朗此時的心跳頻率就仿佛踩著那急促的節拍,過了半天,他的手才緩緩抬起,握住了病房門的手柄上,卻又許久未有下一步動作。他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恍然間發現自己此時心底竟然有些惶恐忐忑。

  暗自冷笑一聲後,他既然決然的打開了病房的門。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插著呼吸機,毫無血色的面容,根本看不出年紀。尹嵐的頭髮因長期的化療已經完全脫落殆盡,但卻找不到醜陋的痕跡。她閉著眼,憔悴已經不能去形容了,完全就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與死亡僅僅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紙。

  清朗走到病床邊,怔怔的看著她,眼睛竟然無緣無故有些乾澀刺痛感。

  也許就是應了那句話——母子連心。尹嵐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那張臉,那雙眼,那個人,讓尹嵐魂牽夢繞了半輩子。對於兒子的一切記憶也成了一幅幅固定的畫面,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熬成了一條條鐵索,緊緊纏繞住她日漸衰弱的心臟,跟著她每一次艱難的心跳隱隱作痛。卻也是讓她能和病魔負隅頑抗到底的信念之一。

  「朗兒,我的朗兒…你來了,是真的嗎。」

  尹嵐朝他伸手,乾枯的眼睛裡竟然還能留下眼淚。

  「阿羿沒有騙我,他真的…真的把你帶來了,將我的朗兒帶來了。」

  清朗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尹嵐急於伸來的手。並不確定眼前這個人是否真的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個在自己五歲時,就將自己拋棄的母親。那個常常能出現在夢裡,模糊不堪的母親。那個叫自己又愛又恨又怨又念的母親。

  然而直覺卻血淋淋的告訴他——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十幾年後,母子二人再次見面,面對這樣的母親,清朗竟然完全恨不起來。

  清朗說不出話來,心裡有太多的問題。然而一個個問題,成了一塊又一塊的鉛石,壓在他心底,他究竟該去問誰?問眼前的母親?還是養父清晟邦?或者是那個給自己發簡訊的神秘人?

  「阿羿是誰?」這是清朗見到尹嵐後的第一句話。

  幾分鐘後…

  清朗依舊緊握著尹嵐的手,二人未再有隻言片語。尹嵐已經無法開口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可是她太累了,卻又不敢閉眼,怕是只要自己閉眼了,再醒來發現只不過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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