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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天,不小心讓你看到了我的疤。你看到它的眼神和別人完全不一樣,你還說…那是天使被上帝折斷翅膀後留下的傷痕。可我依舊覺得它醜陋異常,我不要這樣的傷痕。你卻說,這是獨一無二的…我就相信了。」
蕭也繼續道:「小時候,我發現我與周圍孩子不一樣。爸媽說我生病了。他們帶我去看不同的醫生,那些醫生和爸媽說著相似的對話…」 「他們都認為我生病了,漸漸的,我也覺得我生病了。我害怕任何人看我的目光,直到爸媽看我的眼神也和他們一樣了。我也徹徹底底變成了異類,不想與任何人交流的怪物。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將我帶到你那裡,你每天都會對我說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話,你說…我們是朋友。」
「我們是朋友,所以,元殊你別走。」
元殊心底一陣抽搐,風刀割入眼眶中,叫人眼底一陣乾澀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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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來電話打來之前,刑罪已經安耐不住在網上大肆搜索有關元亓的任何資料
元亓,三十歲,父親元丙華以及母親徐晴烽曾是醫學界享有盛譽的風雲人物。而作為兒子,元亓完全繼承父母優秀的醫學基因,高中時期因發表過一篇醫學學術論文而獲得國外多所醫學院校的關注。隨後,元亓十八歲就考進國外一所著名醫學院,出色的成績讓他再次嶄露頭角。畢業後,元亓則是選擇了留在美國工作。
元亓的人生,由柔光燈照耀的美好未來,看似才剛剛開始。然而在霍普金斯醫院實習的第一年,元亓卻被傳出,是造成一起病患死亡的醫療事故的主刀醫生。這起事故之後,元亓銷聲匿跡。而在對元亓資料介紹中,親緣關係一欄中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哥哥。
刑罪專注之際,方來的電話打來了。
「頭兒,在說元殊身份之前。有件事要先告訴你。是剛才你讓我調查元殊時,無意間收穫的重大線索。」
刑罪豎起耳朵,方來很少用強調性很強的詞。例如:「重大」
方來道:「宋心晟那棟別墅的前房主叫徐澤琛,徐澤琛曾是一名醫學怪才,前幾年在醫學界很有名。不過…這個徐澤琛已經死了。頭兒,你還記得去年宕城『許北314省道』那起特大交通事故嗎?」
「許北314省道」的那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刑罪當然記憶猶新。當時有個大貨車裝運輸一匹化工品,結果司機疲勞駕駛,車子失控連撞5輛車後被公路邊的護欄擋下,最終導致化工品泄露爆炸,殃及十幾輛路過的車輛。而這場悲劇僅發生在短短的一分半鐘,死亡人數22人,重傷7人。有三名重傷患者,事後搶救還是成了植物人,仍舊躺在醫院ICU病床上,靠輸液呼吸機維持生命。
「徐澤琛就是在那起交通事故中身亡的,由於徐澤琛無伴侶子女,所以法院當時將他名下所有財產以及那棟別墅判給了與他同母異父的弟弟。」
聽到這裡,不知為何刑罪腦子裡跳出一個猜想。只見他沉聲開口:
「徐澤琛同母異父的弟弟叫元殊,是嗎?」
「正是」
刑罪眉頭緊鎖……
方來接著道:「元殊原名元亓,十八歲出國留學一直留在美國,在國外主修的就是外科。七年前。元亓父母相繼離世,他因此回國,之後一直留在中國,改了名字,並開辦了一家私人心理諮詢室。去年,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徐澤琛因交通意外死亡,經人介紹,他將徐澤琛留下的那棟房子,以徐澤琛的名義賣給了宋心晟……頭兒,你是懷疑元殊嗎?」
刑罪:「元殊有重大嫌疑,他曾是外科醫生,進行皮膚移植對他而言並不是難事。」
方來不以為然:「元殊是宋心晟別墅的原房主的弟弟……除了這層關係。二人並無任何交集,他沒有殺人動機。」
刑罪突然開口:「蕭也就是作案動機!」
第65章 畫皮(十六)
刑罪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如果元殊就是兇手, 那蕭也現在跟他在一起可能會有危險。
他匆匆掛了電話, 出了書房朝玄關處走。
「你去哪裡?」
清明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含著些許睡意。刑罪從衣帽架上取下外套, 邊穿邊說。
「回去睡覺, 我去趟醫院。」
「醫院?是不是蕭也出事了?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衣服也不換,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刑罪無奈, 一手扯過他胳膊。壓低聲音:
「沒事,我就去看看。聽話,回去睡覺。」
清明回頭看著他……
五分鐘後,清明還是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剛才從刑罪口中得知元殊具有重大嫌疑, 他卻不以為然, 縮在副駕駛上,侃侃而談。
「如果元殊就是兇手, 在警方還沒查到他頭上之前,他為什麼不走?還公然出現在醫院, 甚至在警方的視線中。他這麼做,完全是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好吧, 姑且認為他這麼做存在抱著僥倖心理的可能, 亦或者是想要挑釁警方…可這操作是不是太過冒險了?再說, 以目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最多判定他具備嫌疑, 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元殊就是兇手。」
「還有,你說你查案就查案, 幹嘛偏等我睡下,一個人偷摸著查?」
說完後,半天也沒等到刑罪的回應。清明側過頭,就見刑罪陰沉著臉,周圍的溫度與車外相比,高不了幾度,頗有些滲人…清明一根筋瞬間繃緊,他自然清楚刑罪冷面相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