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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然不禁肅穆起來,鬥志昂揚,沒有拿出包里的宣傳單。本來準備發一圈的,不過想想看,以他們現在的消費能力,恐怕也不是他的目標客戶。

  紀然一到,幾個即使討薪也衣著靚麗的女孩立刻湊過來搭話。

  「最近怎麼樣呀?」

  「有沒有交女朋友?」

  「你皮膚還是那麼好,怎麼曬不黑呢?」

  很快,人齊了。這間很喜歡搞內部鬥爭的理財公司,從來沒這麼沆瀣一氣過。幾十人湊在一塊,痛罵一陣子老闆,互相打氣,隨後便打開音箱放哀樂,每幾人共用一個擴音器,一份稿件,大合唱似的開罵,還有人一板一眼地指揮。

  期間,紀然去了一次廁所,那是間很遠很遠的公廁。走回來的路上,他有點頭重腳輕,似乎是中暑的跡象。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消失了。一輛警車停在路邊,兩個警察正在大汗淋漓地爬樹,去拆高掛在兩棵樹的樹叉上的條幅。

  紀然還是頭一次見警察上樹這種好玩的場面,笑著仰起頭圍觀。

  「這是猴子掛上去的吧?」

  「真TM倒霉。」

  突然,一隻毛蟲掉落,與紀然的下巴擦過,落在他兩腳之間。

  「啊啊啊——」

  他尖叫著彈跳起來,嚇得兩個快要爬到一半的警察「突突突」滑落下來,怨恨地注視他。

  「執行公務,請不要圍觀。」

  紀然急忙說句「對不起」後離開,路過警車的時候,還不忘工作,隨手在車門上塞了幾張宣傳單。

  走著走著,人行道逐漸變窄,然後消失。紀然只好走在似乎被烤得有些發軟的柏油路上,氣味不太好聞,有點噁心。

  正值午後,驕陽似流火,火舌舔舐著大地和他的脖頸,一絲風也沒有。早知道就該帶把陽傘才對,娘一點也比烤著好。

  紀然感到暈眩,更加噁心,把雙肩包挪到胸前,拿出水瓶,喝了口溫突突的純淨水。

  一輛黑色SUV從他身側駛過,隨後慢了下來,繼而停住。紀然從它旁邊經過時,聽見車內傳出開朗的問候聲:「呦,這不是光子嗎?」

  紀然扭頭,第一眼看見的,是坐在副駕駛的那個無恥流氓。

  男人兩道濃眉微微一挑,「捎你一段。」

  涼爽的冷氣,從半開的車窗里流瀉出來,稍微緩解了黏膩在周身的熱度。

  「謝謝,不用了,公交站很近。」紀然目不斜視,接著向前走。

  聞名讓小飛慢速緩行,跟在紀然身邊,「這附近沒有公交站,還要走很遠。」

  「總是開車,難得走走,綠色出行。」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紀然已經頭暈眼花,胸腔像是有團火在燒。

  「你臉色不太好。」

  「沒事,你們去忙吧。」紀然依舊冷淡拒絕。

  「名哥,你這鄰居當得太失敗了,」小飛陽光地笑著,「人家都不理你。」

  紀然當然想鑽進冷氣充足的車裡,可他不想再欠聞名任何人情了。萬一過後說他費了他們組的汽油,又來動手動腳怎麼辦?

  自從被「侮辱」後,已經過去近2個月了。這期間,他和聞名成了點頭之交,除了遵循社交禮節的簡單問候,再不多說一句。

  聞名依舊時不時送吃的過來,都被紀然隔空還回去了。像投擲鉛球一樣,遠投在露台上,摔得亂七八糟,引得蒼蠅聞風而至來開party。幾次下來,聞名就不再買東西了。

  樂樂生日的時候,聞名還曾送來一張淘氣堡的年卡,也被他冷冰冰地退了回去。

  姥爺和弟弟問起來,紀然只是說:「拿人手短,不能總是收人家東西了,咱們又沒什麼好給的。」

  被問到為什麼聞名不來要飯了,紀然則說:「他現在減肥,晚上不吃東西。」

  車依然在低速跟隨,餘光一瞥,兩道比陽光還灼熱毒辣的視線釘在他側臉上。

  他絕對,絕對,不要再欠這個不懷好意的男人任何人情。

  想到這,紀然感覺脊背不停地滲出虛汗,停下腳步,俯身乾嘔起來。瞥見一條毛蟲,又暫停乾嘔,跳著腳尖叫不止。他生平第二怕毛蟲,第一怕蛇。

  車停了,聞名走下來,「你快中暑了吧?」

  紀然反駁:「沒有。」之後又是一陣反胃。

  聞名彎下腰,用露骨的眼神盯著他,低聲戲謔地說:「難道是懷了?接吻真會懷孕嗎?算算時間,也該有反應了。」

  紀然那因反胃而微微濕潤的眼睛微瞪著,沒有說話。

  聞名強硬地攬住他的肩膀,拉開後排車門,像綁架似的把他按進車裡,自己也跟著坐進后座,緊挨著他。

  紀然趕緊挪到了邊上,胳膊貼著車門。

  車窗關閉,冷氣很快再次充滿車內的空間。紀然又喝了幾口水,感覺好多了。

  「光子,你去哪?」小飛問道。

  紀然還是有點怕他,小聲說:「我去DK廣場,離凱撒宮很近的那個。」

  雖然請了一天的事假,但現在回去工作的話,最起碼能少扣三分之一的錢。

  「你在那工作?穿得像個學生。」

  紀然打量了一下自己。公司發的雙肩包,白帽子,深藍色運動T恤和短褲,確實像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他從包里取出幾張宣傳單,伸長胳膊放在副駕駛的位置,「有空可以體驗一下,器材都是頂級的,還有很棒的恆溫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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