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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哥,你的手受傷了?」

  「小傷,你那個學長,隨身帶著個剪鼻毛用的小剪子,劃了一下。」聞名停下腳步,像看時間般隨意地掃了眼自己滿是乾涸血跡的手背,「他掏出那把小剪子比劃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沒留神被劃了一下。這東西居然也隨身帶著,他鼻毛每天能長几厘米?」

  聞名似乎很開心,話比平常多了一些。

  紀然感覺喉嚨酸脹,十分過意不去,拉過他的手仔細查看。傷口不大,但似乎很深,雖然血早已止住,但挽起的白襯衫袖口的大片殷紅,無聲地宣告著出血量驚人。

  聲控燈熄滅了,紀然跺了跺腳,燈再次亮起的時候,他發現聞名不知何時離自己很近,似乎有點逾越人與人單獨相處時的舒適距離。

  紀然鬆開手,任由那隻大手自由落體,「快上樓吧,你不是沒吃飯嗎?」

  「其實,5點左右的時候吃過了,不過我餓得很快。」

  取了晚飯,聞名用受傷的左手擎著保鮮盒,右手開門。紀然站在自家門裡,略顯焦慮地看著,薄紅的嘴唇猶豫地開合好幾次,最終還是說:「名哥,等我一下。」

  很快,紀然就端著家裡的藥箱,跟在聞名身後,第二次走進這個男人的棲身之所。

  晚飯是涼麵,萵苣沙拉和鰻魚,聞名邊吃邊瞄著像個小護士般專注於為傷口消毒的紀然,餐桌上方的暖色光線,為他秀麗的臉龐添了一抹曖昧的色彩。

  有好幾次,聞名都沒注意到剛夾起的麵條已經滑了下去,而直接咬在了筷子上。

  「是不是很疼?」紀然用酒精球反覆擦拭消毒傷口,又貼上創可貼,「你應該去打一針破傷風疫苗。」

  「不疼,習慣了。」

  聞名吃完東西,踱到露台,倚在護欄上抽菸,大黃安靜地蹲在他腳邊。紀然幫他洗了碗筷,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和他聊天。

  「為什麼你們全都喜歡抽菸?」

  「我們?」

  「你和你的同事們。」

  聞名默然片刻,竟罕見地談起工作來,「24小時隨時準備去工作,必須保證滴酒不沾,有時工作壓力又大。我們組15個人,只有一個人不抽。」

  「你是主管,也就是小組長嘍?」

  「對嘍。」

  「你平時都忙些什麼?」

  「客戶至上,」聞名對著半空彈了下菸灰,「只有這四個字。」

  「你喜歡幹這些嗎?」

  聞名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了句:「我需要錢。」

  「你有很多家人?」

  「一個也沒有。」

  紀然馬上啟動記憶檢索模式,遇見過的人中誰是孤苦伶仃的?依舊沒有絲毫頭緒。

  「那你要錢做什麼?」

  聞名轉過身來,用指尖掐滅菸頭後,精準地彈到沙發扶手上的菸灰缸里,「想住別墅開遊艇,你是記者嗎?這麼一會,連問6個問題。」

  紀然垂下雙眼搓弄著指尖,濃密的長睫毛像兩把小梳子,「因為我一點也不了解你,我想不起來你是誰。」

  等他抬起頭時,發現聞名悄無聲息地取代了菸灰缸,坐在沙發扶手上,漆黑的眼眸凝視著他。這個距離,似乎又過於近了。

  「你想了解我?」

  「算是吧……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我都要恨死他了,又沒什麼辦法。這應該是最近一段時間裡,最開心的事了。」說到最後,紀然突然哽咽起來。整座城市裡,除了家人和老朴之外,為他做得最多的,竟是這位半個陌生人。

  城市,是一個幾百萬人一起孤獨生活的地方。他這種拖家帶口沒錢搞社交的窮B,無法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中交到什麼朋友。

  想到聞名送來的各色食材,給他的「兼職」,幫老朴搞定婚宴,又揪住混蛋學長幫他出氣還因此受傷……

  一時間,他的心又溫暖又酸漲,像泡了個熱水澡。睫毛一忽閃,啪嗒啪嗒落下淚來,隨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嗚嗚嗚……謝、謝謝你。」

  不管這個男人為何接近他,總體來說還是挺靠譜的。不過,殘酷的現實讓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看法。

  聞名沉聲說:「以血換淚,很值了。」隨後大幅度逾越舒適距離,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紀然腦袋裡響起「嗶嗶」的警報聲,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前,二人間的距離已經極速縮短,變成了零,進而成了負數。

  聞名吻了他,而且還把帶著薄荷味的舌頭……伸進來了!

  紀然不得不一邊抽抽噎噎地繼續流淚,一邊拼了命想把那條舌頭推出去。每次他一抽泣,它就藉機更深入一點。

  聞名利用身高、地理雙重優勢把他壓進沙發里,一手按著他腦後,一手不老實地在衣服里亂鑽,像是要數他的肋骨。

  紀然只好一心二用,同時對付那條舌頭和那隻大手,忙得熱火朝天、香汗淋漓。

  單人沙發成了角斗場,一個強取豪奪,一個拼死抗爭,大黃在一旁興奮地搖著尾巴。

  紀然腦中靈光乍現,降低反抗力度,右手掏出擱置已久的自製防狼噴霧,擠進二人鼻子交錯的位置,狠狠連噴數次。

  同時,也殃及了自己,來了個一損俱損,同歸於盡。

  「紀然你——」

  聞名鬆了口,倒退兩步,彎下腰捂住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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