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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到電梯口就聽到工作人員再次開口:「先生,您好」看著屏幕上的數字由11變成1,心想,居然還有和他一樣深夜才辦理入住的人。

  酒店很安靜,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宋晚洲出了電梯後,另一台電梯也跟著發出『叮』的一聲。

  他走在前面,漫長的走廊除了他,身後還跟著另外的腳步聲。

  宋晚洲越發感到不安,拐了個彎,剩下的房間只有三間,腳步聲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明顯,步步緊逼。

  他停在1112房門前,潛意識不敢回頭看跟著他停下的人,掏出房卡刷了一下,握著門把手的指節開始微微顫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手臂上豎起一大片汗毛。

  那人在牆上扣了三聲,然後向他走來。

  宋晚洲明明可以推門進去,他的雙腿卻不聽使喚,動彈不得,逐漸感受到身後強烈的壓迫感。

  一步,兩步,三步。

  「哥哥。」左手被緊緊捏住,傳來那人掌心的冰涼,耳廓一陣搔癢,聽見身後人低啞的聲音,直接握住他酸澀的心,不斷收縮,「好久不見。」

  宋晚洲低垂著頭,睫毛微顫,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不敢作聲,更不敢回頭,手上使力,企圖擰開房門。

  後頸被捏住,兩隻手指輕鬆按住他的動脈,宋晚洲感到呼吸發疼,心跳不停加速。

  他聽見身後的人說,

  「哥哥,不回頭看看我嗎?」

  宋晚洲沒有回頭,睫毛忽閃,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嗓音微啞,「小景。」

  「就當沒看見我,好不好?」悲傷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乞求。

  「你覺得呢?」宋景眉毛輕挑,目光上下掃視著明顯緊張的宋晚洲,微妙地勾了勾嘴角,「哥哥,你可真是個大騙子啊。」

  見宋晚洲不再言語,宋景沿著他發顫的手指在他手臂上輕輕滑動,冷哼了一聲,笑著說:「但我不也能找到你嗎?」

  宋晚洲的耳垂被捲入溫暖的口腔,他頭腦一陣轟鳴,耳垂傳來的尖銳疼痛感令他雙腿發軟,直接

  跪了下去。

  宋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環著腰,直接把人拖進房間,腳尖一勾,關上房門,動作流暢的程度令人感到心慌。

  將側著的臉擺正,四目相對,注意到宋晚洲眼底的驚慌,宋景嘲弄一笑,「哥哥是怕又被人看見嗎?放心,今晚只有我們。」

  宋晚洲想推開面前令他感到難受的男人,但心裡有愧,短嘆一聲,舉起來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宋景將人抵在角落,俯下身認真打量起容顏沒怎麼改變的宋晚洲,挑起他的髮絲別在耳後,指腹在他臉上來回摩挲。

  像是重獲至寶一樣,嘴裡一直呢喃,「哥哥」

  感受到宋晚洲的躲閃,宋景的動作變得粗暴起來,捏住他的下巴,逼迫宋晚洲正視自己。

  「你怕我?」他咬牙切齒地問。

  然而宋晚洲只用飄忽不定的視線作為答覆。

  「你憑什麼怕我?」宋景逼問道。

  眼底的憔悴顯得他更加落寞和失落,他泄氣地鬆開鉗制在宋晚洲身上的手,半彎著腰,靠在宋晚洲的肩上,聲音發顫,「哥哥,憑什麼啊?」

  「難道不是應該我怕你嗎?」

  「怕你又騙我,怕你再次把我一個人丟下,怕你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給我。」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眼淚浸濕了宋晚洲的衣服,炎炎夏日,他卻感到發自一絲絲涼意。面對宋景的逼問,他連半個字的辯解都說不出來,只能緊緊咬住下唇,保持最後一點鎮定。

  「宋晚洲,你到底有沒有心啊?」宋景拿手指在宋晚洲的胸腔點了點,「這裡不疼嗎?」

  耳旁的抽噎聲越來越大,宋晚洲心裡發酸,連著泛紅的眼眶,纖長的睫毛稍稍眨動,止不住的淚珠便順著臉頰往下滑落。

  他有心,他也疼。

  宋晚洲承認,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把宋景騙去北京一個人讀書,自己卻改了志願留在杭州。

  在無數個深夜,他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宋景的名字,可是他不能去想,更不能去聯繫宋景。

  他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和宋景在一起,可僅僅是關之文眼裡的受傷,宋寬予的嘆息,以及譚菁氣得發顫的身體,就能令他原本堅韌的心潰不成軍,腦海里只剩下逃離和贖罪。

  宋景滿腔的愛意於他,是負擔。

  而他對宋景越演越烈的愛意於宋家,是罪惡,是拖累,是農夫與蛇。

  「小景,」宋晚洲閉上眼,任由悔恨的眼淚在臉上流淌,「對不起。」

  第77章 相遇重逢03

  中央空調吹出來的冷氣惹得人忍不住打冷顫,宋晚洲身體冰涼,只有宋景碰著的地方滾滾發燙。

  感受到肩頭的重量,宋晚洲的頭抵在宋景胸口上,頭髮半掩臉上的哀傷,嘴唇一開一合,不斷重複地說:「對不起」

  「哥哥,我跟來北京不是聽你說對不起的。」宋景放軟了態度,有氣無力地說。

  原本臉上緊繃的表情在嗅到專屬於宋晚洲氣息後放鬆了許多,沉重的眼皮漸漸合上,唯一不敢放鬆的就是環在宋晚洲腰身上的手。

  即使宋景感到渾身乏力,他也不能鬆手,如果不小心又讓宋晚洲溜走了,他不清楚會不會再次抓狂,更不清楚他還能不能再找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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