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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一生執著於自己的內心,堅持自己心中所愛,本是好事。只可惜,你既然無法回應陛下,何不早早斷了他的念頭,你明知他一生孤苦,為人執著,何不決絕一點的傷他的心,讓他了卻了這些俗世凡念。姑娘為了一個男人,踏遍天下,走遍四海,孤身遠赴他鄉,苦苦追尋五年,卻不知,在你的背後,也有人耗盡心力,苦苦的守護了你五年。宣王的情,你無法償還,陛下的義,你就要置之不理嗎?”

  青夏面色慘敗,卻仍舊直直的站著,歐陽明遠的話,像是一根根利刺一樣扎在她的心裡。

  “我原本想,姑娘若是死在何處,不再回來,那就是最好。沒有你,陛下不會傷心難過,也就可以有精力去面對很多事情,更不會被人所制,有致命的弱點。可是今日姑娘已經回來,明遠不得不改變以前的所有想法,大膽請求姑娘,做事最起碼要公平一點,姑娘連齊安那樣的人也會憐憫,為何卻從來都不肯憐憫陛下呢?”

  “帝王也是人,他隱忍了太久,就在剛才,還要為了你的感受而說謊話隱藏自己。這一切,你真的不明白嗎?”

  明遠緩緩嘆了口氣,說道:“姑娘,也許臣今天多嘴了,但是我所說的,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連秦宣王在最後關頭都知道來見陛下,怎麼姑娘就是不明白呢?”

  明遠說完,就退了出去,青夏久久的站在空曠的大殿上,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不知該作何表情。

  三天之後,青夏的傷勢已經大致痊癒,面色也紅潤了許多。這是她五年來首次這樣平靜的休息,靜靜的,什麼也不去想。

  三天之中,她一次也沒有見過楚離,聽宮女說,楚離近日忙著處理南方動亂,經常深夜召開朝會,已經幾天沒有合過眼了。

  這天下午,外面陽光正好,突然外面一陣嘈雜,青夏眉梢一挑,細細的聽了一會,突然掀開軟椅上的錦被,跳了下來,穿上鞋子奔出殿門,就見埃里克斯四人幾里哇啦的跟一旁的士兵們正在交涉,一邊慢吞吞的向著大殿而來。

  青夏頓時大喜,大聲叫道:“約翰,埃里克斯!”

  四人聽到她的聲音,頓時轉過頭來,加里法傻乎乎的揉了揉眼睛,隨即大聲叫道:“哦我的上帝,上帝顯靈了,上帝聽到了我們的聲音,引領我們帶來了阿夏的面前,為我們帶來了福音。”

  “真叫人嫉妒,上帝賜給了阿夏無窮的智慧和好運,永遠都是可以化解危機的。”彼得喃喃說道。

  四人頓時跑上前來,圍著青夏開心的哇哇大叫,連連在胸前畫著十字,感激上帝的恩典。

  青夏抬起頭來,剛好見到朱紅色大門處,一角黑色的衣衫下擺飄了過去,再就看不到蹤影。

  第268章

  知道了青夏的近況,找到四個四處流浪滿嘴上帝耶穌的洋人就並不困難。楚離還答應他們一回到南楚就給他們建立教堂,允許他們在華夏傳教,四個傢伙感動的眼淚汪汪,恨不得大哭一場來表達自己的喜悅。青夏在為他們高興的同時,也微微有一些失落,如果這樣,那麼以後若是再要出海,他們就不會跟著自己了。

  轉眼又過了兩天,離回楚的時間也不遠了。當天晚上青夏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西洋大餐,埃里克斯幾人吃的險些將自己的舌頭也一口吞了下去,就連大黃,也捧著圓圓的肚子,愜意的打著嗝。

  自從大黃回來之後,就徹底的無視了青夏,整日除了吃飯的時候絕不回來,昨天聽說,它甚至還跟著楚離上了朝。

  青夏有意拉攏它的心,吃完飯後,為它洗了個澡,正在用扇子給它扇干白毛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有聲音,就緩緩的走了出去。

  只見加里法和埃里克斯正團團的圍住一個正在擦地板的老宮女,用蹩腳的中文不斷說道:“姐妹,我們不是番僧,我們是上帝的使者,是傳播福音的,只要你信仰上帝,就會得到生命的救贖,得到心靈的安寧,請相信我們,我們是受到教皇的囑託,遠赴重洋,來解救你的靈魂的。”

  “起來!起來!”老宮女不勝其擾,怒氣匆匆的說道:“別打擾我幹活,什麼狗屁上帝,有玉皇大帝大嗎?再在這夾纏不清,我到領事那裡去告狀,哪裡來了這麼幾個番僧,一點規矩也不懂。”

  “迷途的羔羊啊!請不要摒棄上帝向你伸來的友好的雙手,上帝告訴我們,我們都是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哎呦!”

  還沒說完,突然踩在宮女剛剛擦好的地板上,腳下一滑,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青夏見了,忍不住噗嗤一笑,眉眼彎彎,剛想說話,那名宮女卻突然好像見了鬼一樣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叫道:“參見陛下,奴婢不知陛下駕到,罪該萬死。”

  只見陽光照she進來的門口處,男子一身墨綠色蟒袍,面目英挺,劍眉星目,十足的俊朗丰神。大黃懶懶的賴在他的腳邊,正拼命的想要蹦起來去咬他腰間下垂的玉佩。

  “啊!南楚皇帝,您好,我們正在向您的宮女傳教。”

  加里法和埃里克斯連忙行禮說道。

  楚離點了點頭,對著那名宮女說道:“這裡的活你不用幹了,以後跟著這兩個教士,做他們的信徒吧。”

  宮女連忙磕頭道:“是是,奴婢遵命。”

  加里法兩人登時大喜,來中國混了多年,半個信徒也沒發展起來。登時拉著宮女歡天喜地的下去了。

  楚離緩步走到大殿上,早有乖巧的宮女奉上茶點,楚離坐下,也不多話,只是靜靜的喝茶。青夏站在一旁,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話來說,想了好久,見楚離的茶碗空了,就走上前去,為他倒了杯茶,說道:“你近來很忙吧。”

  “恩,”楚離點了點頭,說道:“南邊有人煽動百姓叛亂,東面有倭寇不斷饒邊,朝中有些大臣甚至提議在東齊搶掠一番,就捨棄這個混亂之地,回到南楚去,而且還有人上書贊同,簡直氣死朕了。”

  這還是楚離第一次在青夏面前以朕自稱,剛剛說完,他頓時察覺口誤,連忙看向青夏。

  青夏倒沒覺得怎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順著他的話題說道:“倭寇?日本國嗎?”

  “你知道日本?”楚離眉梢一挑,不過轉念一想,她走遍大江南北,也不以為奇,突然想起一事,說道:“對了,我帶了個好東西,你看看。”說罷,從腰間解下一把長刀,遞給青夏,道:“知道你武藝好,偶然得到一柄削鐵如泥的好刀,送給你吧。”

  青夏接過來,唰的一聲拔了出來,頓時眼眸一眯,只見滿室毫光,鋒芒畢露,刀身即薄且利,上面雕刻著盤龍細紋,栩栩如生,寒芒銳利,實在是一把好刀。

  “倭刀?”青夏一愣,喃喃說道。

  “你認識?”楚離一喜,說道:“這是海域剿匪的將軍們進獻上來的,我見刀鋒銳利,比我們的刀不知好了多少倍,就踅摸著讓兵造庫研製出來。若是我南楚士兵人人都能配上這種兵器,就不怕區區饒邊的倭寇了。”

  青夏聽了,輕輕一笑說道:“南楚士兵人人佩戴,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楚離一愣,問道:“為什麼?倭人小國都可人人佩戴,為何我朝不可?”

  青夏手撫著刀身,解說道:“這種刀的鍛造技術倒不是很難,名曰包鋼,需要精鋼極多,耗時也極長,且精鋼多產自西域,有西川阻擋,南楚很難大批買進,再加上精鋼造價極高,且一旦損壞,就成了廢鐵一堆,無法再生利用,入不敷出,實在是不划算的買賣。反之日本,是精鋼的產地,再加上他們地小人少,政權又林立,雙方打仗能出動幾千幾百人,就是需要載入史冊的驚天動地的大事了,是以他們人人佩戴此刀,倒也不嫌浪費。”

  楚離說道:“你怎麼對日本國這樣了解,他們國土真是那樣小嗎?”

  青夏點頭說道:“我的命就是丟在那裡的,怎會不了解?”

  楚離眉頭一皺,沉聲說道:“那你的仇家是誰?可還找得到嗎?”

  青夏一笑,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在蓬萊谷說了一番欺騙那裡人的話,那不是我瞎說的,我的家鄉就是那樣,只是和這裡相隔了幾千年,你說什麼人能活那麼久,除了喝了秦始皇的不老藥。”

  楚離一笑,說道:“這個世上真的有不老藥嗎?”

  青夏喃喃道:“若是以前的話,我可以十足的肯定說沒有。但是現在連借屍還魂這樣的事都在我身上發生了,任何事情,我都相信有存在的可能了。”

  楚離沉聲說道:“借屍還魂嗎?不知道她死了,會不會還魂,會還魂在哪裡?哦!我想到了,八成是附在了你的身上,在你的家鄉又活過來了。”

  “不會吧,若是那樣,還真的有點麻煩。”

  “恩?”楚離一愣,說道:“此話怎講?”

  “我上輩子都被人把腦袋割了下來,她若是去了,可不是有點麻煩嗎。”

  青夏若無其事的笑著說道,楚離卻是面容一滯,眉頭緊鎖,就不再說話。青夏輕輕蹙眉,說道:“其實你若是想要接手東齊,整頓沿海邊防,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楚離聞言眉梢一挑,說道:“你有何見解?”

  “我談不上見解,只是一點想法罷了。”青夏淡淡一笑,說道:“自從秦武帝開始,將全國的長城鑄成一線,抵禦北方匈奴,同時設海禁,阻止華夏和外國通商,也不許漁民下海捕撈。東齊雖然稍稍開禁,但是因為倭寇饒邊,仍舊有所限制。我卻認為,想要阻止倭寇橫行,首要任務就是開海禁,通商貿,練海軍,造海船。有了這四項,倭寇不攻自破。”

  楚離眉頭緊鎖,沉聲說道:“你繼續說。”

  “天下民心所向,無外乎一個‘利’字,利通則寇為商,利盡則商為寇,現在海上所謂的倭寇,十之七八都是沿海商人喬裝而成,並非真正的日本國人。況且,海禁之前就有倭寇饒邊,秦武帝因噎廢食,海禁之後,倭寇非但沒有勢弱,反而更加猖獗,萬裏海岸線成了日本人的後花園,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毫無顧忌。華夏水師軍備不齊,疏於操練,遇上精通海戰的倭寇只有望風而逃的份。試問,東洋人怎能不囂張呢?”

  “日本國小,物產不豐,茶葉、絲綢、瓷器、藥材、等物都需要向我華夏購買。海禁之後,他們無處可買,鋌而走險改作寇賊,其實也是因為商貿不通的原因。況且,這三百年來,我華夏大陸頻繁征戰,百姓流離失所,國力不強,忙於內亂,對外的警惕性自然降低。日本國雖小,但造船業發達,西方弗朗西斯人巨船可遠渡重洋,萬里到來華夏,火藥技術也領先我們,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但是你怎知百年之後,他們不會手持洋槍利炮攻開我華夏的國門呢?是以,想要發展,就不能閉目塞耳,要廣開視聽,看到別人的長處和優點,才能促使我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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