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六十五 情動篇(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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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翀好笑的看著顏十七,「周懌是你看著長大的,這些年我瞧著也不錯,你對他就那麼不放心嗎?」

  若說這嫁女兒,反應最大的不該是他這個父親嗎?

  可自己這小妻子可好,對任何覬覦他們女兒的男性,都是嚴防死守,當然也不是針對周懌一個。

  顏十七道:「你懂什麼?男人就該好好磨一磨性子,太容易得到的會少了珍惜。」

  趙翀摟住她,「我現在對你這麼珍惜,敢情就是當初被你磋磨的啊!」

  顏十七嗔了他一目,「我那時候都十八了,宓宓才多大?」

  趙翀道:「他們之前已經有了七年的感情啊!知根知底!」

  顏十七道:「那是兄妹之情!知根知底的多了去了,景行就不錯,脾氣好好的。」

  趙翀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閨女嫁去皇家!」

  顏十七道:「皇后有四個兒子,除了四皇子比宓宓小之外,其他三個都比她大。二皇子和三皇子也行啊!將來他們封了王爺到宮外居住,不也挺好的?」

  趙翀道:「你是討厭那個皇宮啊!」

  顏十七道:「我是不想閨女將來太累啊!」

  趙翀嘆氣,「你討厭的,偏偏閨女就喜歡啊!你沒看到嗎?這幾天,宓宓一直對著周懌送的那堆東西出神。孩子大了,由著她吧!」

  顏十七道:「養閨女太操心了!總是害怕她嫁過去吃虧。」

  趙翀寬慰她道:「沒事的啊!父兄有本事了,總能給她撐腰的。」

  顏十七瞅著他,目光中漸漸的不懷好意了起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特別想當國丈啊?」

  趙翀一噎,「媳婦兒,你夫君我已經夠尊貴了,好不好?」

  顏十七癟了癟嘴。

  一會兒出去打探的人回來稟告,說是太子一早就離宮了。

  趙翀道:「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顏十七冷笑兩聲,「故布疑陣!那臭小子肯定是故意做給我看的。所以,我陪宓宓一起進宮。」

  趙翀就為周懌掬了一把同情淚。

  他家媳婦這智謀能是一般人算計的嗎?

  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顏十七陪著趙宓進了宮,陪在皇后面前說了半天的話。

  皇后有心想把趙宓支開都不可得。

  宮裡沒有公主啊!所以,想給趙宓指個玩伴都不行。

  皇后無奈的笑,「我請宓宓來,你至於寸步不離的跟著嗎?」

  顏十七慢條斯理的喝茶,「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皇后就噴了一口茶出去。

  趙宓坐在皇后跟前,卻是眼觀鼻鼻觀心。

  很多從前不懂的道理,也是知曉了。

  她已經十三歲,留在娘親身邊的日子,真的是過一天就少一天了。

  娘親對她的這般維護,她如何不懂其中的苦心?

  女子終歸還是要在男子面前維持著矜持比較好,哪怕那個男子是自己心心念念的。

  六年不見,她和周懌之間能不能回到曾經的親密無間,她現在也已經沒有信心了。

  曾經懵懂無知的時候,認為自己什麼都是好的。

  滿滿的了解周遭的環境後,卻又認為自己似乎還有很多欠缺的。

  「今年的元宵宴辦在了瑞王府!」皇后道。

  顏十七點點頭,「瑞王妃是個能幹的!定然會辦的妥帖的!」

  曾捷嫁了瑞王后,最能幹的還是在生孩子上。

  十多年間已經生了四個了,兩男兩女。

  尤其是那兩個女兒,連皇上都眼饞的不行。

  皇后道:「宓宓可是想好了要表演什麼節目了嗎?」

  趙宓看了眼顏十七,「宓宓初回京城,什麼都不熟悉,再加上年齡又小,還是等一年再說吧!」

  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今年不下場了。

  皇后蹙眉,「為何要等一年?今年先去玩玩!」

  顏十七道:「跟著去看看就行了!她的才藝,還需要錘鍊。」

  宮女進來稟告,說是瑞王妃並心悠郡主到了。

  心悠郡主是曾捷為瑞王生的長女,已經十一歲了,比趙宓也就小了兩歲。

  性子跳脫,倒是跟年輕時候的曾捷有些相似。

  趙宓跟她倒也合得來。

  因為曾捷的到來,話題自然就更離不開元宵宴了。

  皇后一看兩個小丫頭投緣,就讓她們自行去御花園裡玩耍。給出的理由是,「花骨朵似的年齡,別老是拘在咱們身邊,乏味的很。御花園的梅花正開的好,你倆去折些回來,等會兒都帶回去些。」

  顏十七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卻又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不是她多心了吧?瑞王妃在這個時候進宮真的沒有周懌的手筆?

  心裡也不免感嘆,果然就算是嚴防死守,卻還是有夠不到的角落啊!

  也許趙翀說的很對,女兒大了,未來的路總得讓她自己試探著走。

  兩個小丫頭在宮女的帶領下,一路嘰嘰喳喳的到了梅園。

  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人。

  黃色的梅花,宛如上好的琥珀,掛在枝頭。

  顏色不是最吸引人的,香氣卻是最抓人心的。

  宮女剛奉上剪刀,心悠郡主就喊肚子疼,然後捂著肚子找淨房去了。趙宓想要陪著她,都被她拒絕了。

  趙宓便趕緊讓隨行的宮女多跟了兩個去,自己這邊卻只留了一個托著盤子的。

  在梅林中兜兜轉轉,覺得哪一枝都很好,卻又總覺得前面還有更好的。

  終於到了最高的梅樹下,只可惜枝子太高,她又夠不到了。

  哪怕是踮起腳尖,跳了兩下,也還是徒勞,便只有望枝興嘆了。

  突然,枝子被壓低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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