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十三 孕事篇（二十三）
老夫人道：「知道心疼，就對她好點兒，多陪陪她！這事小十七還不知道，你最好一個字都別漏。否則，她指不定多寒心呢！」
趙翀被罰去祠堂跪了半晚上。
雖然趙翀只是心裡想想，嘴上說說，但老夫人還是把沈嬤嬤指使到槿華院照應，趙翀每每回到家，都跟防賊似的防著。
他帶回來的吃食，更是要經過檢驗之後，才會讓顏十七吃兩口。
更別說他想給顏十七吃點兒藥，或者扎針來止吐了，那根本連想都不用想。
趙翀的心就比黃連還苦了。
顏十七吐起來的時候，也是很絕望的，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
所有過來人的經驗都告訴她，說是懷孕滿三個月後，孕吐就會過去了。
她一天一天的數，好容易滿三個月，卻還是照吐不誤。
就有人告訴她，有些人的孕期反應是要一直持續到生的。
顏十七想到還有漫長的七個月，頓時就覺得沒有盼頭了。便對趙翀說：「這一胎，無論是男是女，往後咱都不生了啊！」
趙翀自然是點頭如搗蒜，要他說，連這一胎不生了才好呢！
趙翀看著瘦了不止一圈的小妻子，滿滿的都是心疼。再看向她那肚子，三個月不到顯懷的月份，偏偏她的比別人懷孕五個月還大。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連忙使人請了寧建合來，包括五味也被喊了來。
三人一合計，顏十七肚子裡八成是兩個啊！
趙翀的臉色就陰沉的能滴出墨來了。
他是學醫的，生產對於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生一個就是鬼門關了，這要是再生兩個，他是真的不敢想了。
按理說，不應該啊！沂王后人中雙生子的出現，不都是隔代的嗎？
既然高峻釗那邊已經生出來了雙生子，顏十七這一代就不應該再出現啊！
趙翀這邊還沒回過神來，老夫人那邊就已經驚動了，帶著溫氏匆匆而來。
趙翀趕忙從書房裡迎了出去，「祖母怎麼過來了？」
老夫人肅著一張臉，「可是十七有什麼不妥？」
趙翀抿唇，「進屋再說！」
進了屋，老夫人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瞅著趙翀。
趙翀嘆氣，「十七肚子裡，不是一個，極有可能是兩個。」
老夫人一怔。
「啊！」溫氏驚喜出聲，「雙胞胎啊！這是真的嗎？太好了！」
老夫人也是心裡歡喜，但看看趙翀的臉色，卻又覺得不對，「可是懷相不好？」
趙翀搖搖頭，「目前來說，還算穩當。」
「那你哭喪著個臉，給誰看？」老夫人白了一目過去，「這是多好的喜事啊！」
「就是！」溫氏附和，「那可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呢！」
趙翀嘆氣，「懷一個就夠辛苦的了，懷兩個，辛苦可是要翻番的。到生產的時候，風險也絕對比單胎的大很多。」
「你不會又動什麼壞心思吧？」老夫人提高了警覺。
趙翀苦笑，「您這樣子嚴防死守的，孫兒敢嗎？再者說了，這都滿三個月了，就是落胎對十七的身子傷害的也太大了。」
「嘿！」老夫人拔高了聲音，「你還真動了那不該有的想法啊！」
聽他這話，不是沒想過給顏十七落胎，是在權衡之後，覺得不合適，只得放棄。
溫氏也是反應了過來，「我去守著十七！母親，這混小子就交給您了，這次您可得好好說說他。」
溫氏現在也是學聰明了，知道要想拿捏兒子，得先籠絡住媳婦才行。
好不容易懷個雙胞胎，她這還真擔心自己這愣頭兒子不管不顧的犯起傻來。
所以，無論如何，怎麼也得讓十七那邊的心思堅定起來。
老夫人瞅著趙翀，重重的嘆氣，「你說你挺聰明一個人，怎麼最近淨是時不時的犯渾呢？小十七懷個孕，你這整個都變的不正常了。」
顏十七孕吐反應，前腳吐完了，這小子後腳跟著吐，這都不叫事。令人驚駭的是，這小子時不時的犯渾想要顏十七中止懷孕。
想想就來氣，疼媳婦有這麼個疼法的嗎？
看這架勢，是恨不得顏十七受那罪，他都替她受了才好。
趙翀擰了眉，「我這不是害怕嘛！」
老夫人道：「你是小十七的主心骨，若是你都慌了，讓小十七如何是好？她這可是頭胎！親娘又不在身邊，你以為她就不害怕，不擔心了？」
趙翀渙散的視線這才開始聚攏，「孫兒知道怎麼做了！」
老夫人起身，趙翀連忙上前扶住。
老夫人嘆氣道：「無論怎麼著，都得給我穩住！就算你不相信了自己的醫術，不是還有宮裡的太醫嗎？生孩子的確是鬼門關，可女人不去走這一遭，她就不是完整的女人。小十七的舅母也是生過雙胞胎的，使人去那邊報一聲，讓她多來陪陪小十七。」
「是！」趙翀應聲。
心道，能比嗎？那關山月可是自小習武的身體底子啊！十七那嬌弱的小身體怎麼能與之相比？
轉又一想，沂王的後人，孕育雙生子，好像都是平安降生的。
自動忽略了，沒平安降生的壓根兒不被人所知。
趙翀扶著老夫人去了後院。
顏十七也正處於暈暈乎乎的怔楞中，她的肚子裡居然有兩個娃娃在生長呢！
這也太神奇了吧！
她也是首先想到了沂王雙生子的事情。
本來隔代出現的事情，卻愣是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說明了什麼？
既有的一切就這樣子被她打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