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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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一章 算帳

  皇上將此事一晾就是三天。

  三天後,朝中卻又有大事發生。

  原來是某個被下了大獄的鹽運使交代,鹽運之事他們貪墨也是情非得已,江南官場,層層的官員,那都是要上供的。

  這份供詞一出,滿堂譁然。

  皇上更是當堂摔了茶杯。

  朝議後,皇上便宣了二品以上的官員去偏殿議事。

  舊事重提,一個小小的元宵宴,都可以讓人心那般的活絡,江南官場豈能幹淨了?

  天子一怒,沒有浮屍千里,卻是跪倒一片。

  皇上的視線便落在了鎮海侯身上,冷冷的道:「鎮海侯,你可知罪?」

  鎮海侯一愣,兩公兩侯,六位尚書,俱都在列,皇上卻獨獨點了他的名字,讓他如何不惶恐?

  其實,從久病的吏部尚書梁華秀突然出現在了早朝上,他就有所察覺,早前那件事,怕是要出定論了。

  鎮海侯畢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之人,片刻的慌亂之後,便很快的鎮靜了下來。

  立馬跪倒在地,「臣知罪!是臣沒有管教好內子,才做出了如此瘋狂之舉。婦人就是頭髮長,見識多。臣自己責其閉門思過。所收黃白之物,定會如數上繳國庫。」

  在他看來,元宵宴之事,他並沒有參與,一切都是鎮海侯夫人的所為。所以,這責任推脫出來,也著實簡單的很。

  皇上歪坐在龍椅上,「好!好得很!那你打算上繳多少啊?」

  鎮海侯斟酌著皇上的態度,道:「自然是全部!」

  皇上嗤笑一聲,「全部?是多少?鎮海侯府可有登記在冊?」

  鎮海侯道:「無知婦人,蠢事做盡。哪有兩位國公夫人做事情面面俱到?」

  皇上冷哼一聲,登即砸了一個冊子下來,「你沒有,朕有啊!鎮海侯拿著這個冊子,回去跟你家那個蠢婦對仔細了。哪月哪日哪時,什麼人出入你鎮海侯府,送了多少黃白之物,這冊子上可是記的清清楚楚。」

  鎮海侯任是臉皮再厚,這會兒也已經大驚失色了。

  用眼睛的餘光看向太子。

  太子卻站在隊列的最前面,巋然不動。

  六皇子出列道:「父皇!人情往來,大抵如此。適逢過年期間,走親訪友,哪有空著手的?」

  皇上的視線便冷冷的落在了他身上,「你想說什麼?法不責眾嗎?」

  六皇子道:「這就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普遍規則!」

  「好一個普遍規則啊!」皇上仰天長嘆,「你們也都是這樣子認為的嗎?」

  沅王出列,「兒臣有異議!」

  太子和六皇子的視線就一起夾刀帶箭的朝著沅王射來。出於直覺,也是認為沅王這個時候開口,絕對是落井下石的。

  皇上道:「講!」

  沅王道:「往小了說,是人情。那要往大了說呢?見微知著!什麼樣的人情需要五萬兩銀子來維持?」

  六皇子道:「京城閨秀何止百家?元宵宴之前,又是弄的那般的火熱,有誰不想去增長見識?提著禮品去拜訪各位評判,為的不過是把自己的女兒推給十位夫人,這樣的事情,不是人之常情嗎?」

  皇上道:「太子,你覺得呢?」

  太子道:「年乃是傳統節日。正月天裡,上門拜訪,的確沒有空手的道理。六皇弟所言也在情理之中,京城閨秀,不說上千家,五百家總是有的。每家拿出一百兩銀子的禮串門,其實也不多。」

  「太子這帳倒是算的精細呢!」皇上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太子道:「兒臣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皇上突然就笑了,卻笑的有些陰冷,「太子要不要看看那冊子上的名單有沒有一百家啊?」

  太子垂首,「兒臣惶恐!」

  皇上冷哼,「你惶恐,鎮海侯惶不惶恐啊?」

  鎮海侯還跪在地上,只覺得冷氣從膝蓋里往上竄,「臣惶恐!」

  皇上道:「你當然該惶恐!元宵宴三十名閨秀,竟有二十名是按照你這禮單的厚重入選的呢!這個,你怎麼解釋啊?」

  鎮海侯心裡咯噔一下。

  很多東西,只看表面,怎麼都好說。

  一旦追究到深層次上,怕就難以交代了。

  元宵宴所收之黃白之物,若只是停留到手腳不乾淨貪財上,總歸是小事。

  但偏偏,皇上卻愣是看到了裡面的蘊含,這就叫人愈發的沒底了。

  還沒有開春,鎮海侯卻覺得額頭上冒汗了。

  「臣------臣不知!」鎮海侯哆嗦著嘴唇道。

  至此,他終於轉過彎來,皇上這次發難,怕是有備而來。

  這個時候,他很想回頭看趙翀一眼。

  這件事,跟這個新任的吏部侍郎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惜,此時此刻,他是回不了頭的了!

  「你不知?」皇上的聲音拔高了三分,「梁華秀,原傑,李培波,你們三個可知道啊?」

  被點名的正是現任吏部尚書,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

  梁華秀已經七十多歲,看著垂垂老矣。但說到久病上不了朝,卻也看著沒到那個程度。

  原傑和李培波看著稍微年輕一些,卻也是六十歲上下了。

  三人齊齊跪倒在地。

  梁華秀高聲道:「臣知罪!」

  他這一呼,其他兩人也都跟著喊上了。

  皇上冷笑,「那倒是說說,你們何罪之有啊?」

  梁華秀道:「臣沒有約束好內宅,才導致了這樣的醜事爆出。臣統領吏部,沒有給百官做好表率,實屬不該。臣有罪!臣該死!」

  一推十萬里,竟是都學了鎮海侯,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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