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坑深361米:慕小姐要麼太寡情,要麼太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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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梨下意識的想開口,話卻卡在了喉嚨。

  要說一個謊圓過剛才的事情不算難事,但是要說一個不被拆穿的慌,還要避免將來為了圓這個慌而不斷的說更多的謊言就會很難,她也不想。

  所以一時間看著晚安,她說不出話來。

  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門緩緩的打開。

  晚安看向大廳的方向,語調如故,「如果韓小姐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就先走了。」

  說罷抬腳走出了電梯鞅。

  沒走出電梯兩步,她的手臂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跟慕小姐一同下來的那位先生還沒下來,我想慕小姐應該不著急著離開,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晚安笑了笑,轉過身看向她,「好,我聽著。」

  迅速的梳理了一遍思路,韓梨開口,「今天發生了一場意外,慕小姐您恰好看到的也真的只是一場機緣巧合的意外,我和顧先生的關係連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絕無任何的苟且,這一點,是所有的前提。」

  她話說得不快,顯然經過了思考和斟酌,不過眼神坦蕩,沒有任何的閃躲,「原本你們之間的事情跟旁人沒有關係,我只是個局外人,更沒有我插手和說話的必要……只不過畢竟這場誤會因我而起,我並不想以任何的形式參與到顧先生和慕小姐的感情中,結局好沒我的事情,結局不好,我說不定要被炮灰連累。」

  晚安只是靜靜的聽她說,沒有插話,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哪怕從韓梨開口說第一句話開始,她就明白這位算是聰明的女人打算避重就輕,不準備陳述今晚發生了什麼。

  扯了扯唇,她挽起唇角,輕笑綿延,「喜歡他?」

  韓梨表情短暫的僵硬,隨即笑著,吐詞清晰的否認,「沒有,慕小姐您這樣誤會我,可是會讓我丟了工作的。」

  女人黑色的眼珠靜靜的看著她,淺淺的笑著陳述,「你喜歡他,我肯定。」

  韓梨在幾秒鐘短暫的寂靜後,輕鬆而落落大方的承認,「好的吧,我可以承認,只不過,」她話鋒一轉,直視晚安的眼睛陳述,「慕小姐也是女人,顧總他有令女人心動的所有資本,他有錢,他長得好看,他對你那麼好,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所以不難理解,是不是?」

  晚安唇畔含笑,「是這樣的。」

  「我的心思是我的,只要我沒有說任何不該說的話,做任何不該做的事情,只要顧先生的心在慕小姐你的身上,那麼……我喜不喜歡他,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跟顧先生沒有關係,跟慕小姐你更加沒有關係——我相信慕小姐能耐著性子聽我說這麼多的話,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女人。」

  晚安歪了歪頭,稍微的上下打量著她,笑著,「可是韓小姐似乎並沒有說剛才發生了怎樣的機緣巧合,讓顧先生衣衫不整的在你家的沙發上——孤男寡女。」

  韓梨好久沒有說話。

  她不過是個醫生,有些事情能不能說,該不該說不是她決定的,不該她負責的事情,不要擅自做主,這也是她的人生信條。

  晚安的手抽了回來,毫不猶豫的轉身朝外面走去。

  「慕小姐。」

  韓梨在後面叫住她,聲音冷靜了下來,不再像方才帶著一層薄薄的急迫解釋。

  「我忽然很好奇,你愛他麼?」

  她看著前面步子停下來的女人的背影。

  「最開始的時候,你不鬧不激動,沒有罵我,甚至友好得不像話,我還在想,當年的第一名媛就是跟尋常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晚安背對著她,所以韓梨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筆直的有些淡淡的冷清的背影。

  像是冷漠,又像是落寞。

  在這樣明亮得無處遁形光線下,她忽然聞到了點別的味道。

  「人只有過於克制,才會顯得冷靜,而習慣和擅長於克制的人總是需要深而綿長的痛楚作為訓練。」

  回應的是輕輕淡淡的笑,「是麼。」

  「我只是覺得,慕小姐要麼是太寡情,要麼是太克制。」

  晚安再度轉過身,神色溫淡,「想必韓小姐應該是屬於很善解人意的女人,難怪顧先生願意和你走得這樣近。」

  「因為我……算是半個心理醫生。」

  顧南城追出來的時候,遠遠便看見晚安站在階梯處,大衣長發,都吹散在晚風裡,她低著頭,像是在出神,又像只是在等人。

  站在那裡,仿佛跟夜色都融合在了一起。

  晚安聽到腳步聲才轉過身,就已經被強勁有力的手臂一把撈進了懷裡,男人的手勁很大,怕她掙脫所以恨不得將她嵌進骨血中。

  熟悉而炙熱的氣息也跟著籠罩了下來。

  低低啞啞的嗓音很緊繃,喚著她的名字,「晚安。」

  她任由他抱著,直到盛西爵的腳步聲響起靠近,她才抬手推著他的胸膛,「我有話跟西爵說,

  你先上車吧,我很快過來。」

  顧南城將手臂鬆開了些,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視線緊緊的鎖著她的臉,「你跟我回去?」

  「七七還在,不然我要去哪裡?」

  他看著她此時的模樣,緊繃的神經鬆了松,又湧上另一股無法形容的自嘲和失落,只是低聲道,「我等你們說完。」

  她也不強求,只是轉過了身,朝站在一側的盛西爵歉意的笑,「對不起西爵,這麼晚了沒什麼事把你叫出來,沒事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盛西爵看了她半響,又淡漠的看了眼同樣淡漠的男人,「不用我送你回去嗎?」

  還不等晚安開口,顧南城已經面無表情的開腔,「不用。」

  晚安笑笑,搖著頭道,「今天真的麻煩你了,我和他回去就好。」

  盛西爵明白她的意思,感情的事情總是容不得別人說得太多做得太多,晚安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決定,於是他點著頭道,「那我走了,你有事情打電話找我。」

  「拜拜。」

  直到盛西爵的身影消失,晚安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來,側首看向一言不發盯著她的男人,「你的車停在哪裡?」

  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在暗色下顯得格外的深暗,「那邊。」

  晚安正準備走,又看了眼他身上的襯衫,隨口般問道,「你的外套沒帶下來嗎?要不要回去接?晚上很冷。」

  顧南城牽著她的手,聞言手勁不自覺的加重了,晚安疼得眉心一蹙,「顧南城!」

  他望著她的表情,好幾秒的寂靜後,方開腔道,「不用了,回去。」

  不知道天氣是不是太冷,晚安低頭看了眼握著她的手的大掌,溫度似乎比她的還要低。

  上車前,她走到車尾處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找了一件西裝出來,遞給已經替她拉開車門的男人,「穿上吧。」

  風吹起她的發,模糊了她的容顏。

  顧南城沒有伸手接,手搭在車門上,低頭就這樣看著她。

  她的手指莫名的緊了緊,無意識的攥著他的衣服,帶著甚至有點好奇的表情看著他,「怎麼了,不想穿嗎?」

  男人盯著她笑,風把他的短髮吹得凌亂,掀出些落拓的俊美,「我還等著你諷刺我,沒想到等到的是關心,不過,」

  他看著她的眼睛,溫淡的眉眼淨是深不可測的嘲弄,渲染進所有的笑里,「都一樣,是不是?」

  晚安沒有說話,朝他走近了一步,踮起腳尖把手上的西裝搭在他的肩膀上,垂著眸,「這麼站著吹風,會感冒的。」

  顧南城就這麼看著比她矮了一截的女人有些吃力的替他穿衣服,低眉順目的模樣,在昏暗的路燈下,隱隱綽綽的那麼像個溫婉的小女人。

  這麼近,那麼遠。

  他一動不動,忽然就覺得有無數的鋼針扎進他的胸口,無聲無息的蔓延到最深的地方。

  晚安的臉蛋被扣住,於是她止住了手上的動作,抬眸看他。

  男人粗糲的手指慢慢的摩擦著她的臉頰,「你轉身就跑的瞬間,我還以為你真的生氣了不高興,告訴我,是韓梨跟你解釋了,還是你覺得就算是看上去的那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的手臂逐漸的垂下去,仰著臉微微一笑,「她說了,韓小姐說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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