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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我!”小軒跳起來,卻怎麼也夠不到男人的手。

  跳得有些累了,小軒喘著氣。

  “算了,不和你玩了,你站好,我幫你穿上。”

  “不要!不要你穿!”小軒瞪大眼睛。

  男人猛地抓起小軒,像拎起一隻小雞一樣,抱入懷裡。

  “放我下來!我要下來!壞蛋!”小軒捂著眼睛大叫。

  男人皺皺眉,大手又摟緊些小軒,“別動。”

  迅速地幫小軒把鞋穿好。

  “小腳臭臭的。”男人戲噱道。

  “啊啊!!”小軒大羞,費力掙扎。

  “我偏不放開你。”男人又緊緊樓著小軒,“看你,這麼多肉。”

  “不要你管!”

  “臉上也是。”男人莫名地啄啄小軒的臉。

  “壞蛋!不要親我!”

  男人捨不得放開小軒,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小東西香香暖暖的,像個小暖爐,抱得好舒服。

  正當男人分神,小軒張口一咬男人的耳朵。

  男人悶哼了一聲,小軒趁機脫離了男人的懷抱,抱著小鴨子沖的往前面跑。

  男人留在原地,摸摸自己的耳朵,又意味深長地笑笑。

  小軒跑啊跑,跑到電梯處被迫止步,平時都是爸爸抱著自己坐電梯,自己從來不敢坐這樣可怕的機器的。

  小軒又吮吮手指,緊張地看看周圍,大家都井然有序地排隊下電梯。

  “怎麼辦辦呢?”小軒嘀咕。

  又猛地一下,被身後一高個子的人抱起,又是那個男人。

  小軒又穩穩地落入那男人的懷裡。

  “放我下來!”小軒紅著臉大叫。

  “別動,電梯上,你不想摔下去吧?”

  小軒小心地看看徐徐移動的電梯,有些恐懼地搖搖頭。

  “來,抱緊點。”

  小軒不願意,但又怕掉下去,只好靠近男人的懷裡。

  “別一個人坐電梯,很危險的。”男人貼著小軒的耳朵說。

  小軒不語,半響後點點頭,反射性地抱緊小鴨子。

  “它掉下去沒關係的。”男人笑著。

  “不,小鴨子掉下去會死的!”小軒認真地辯駁。

  “你這小東西…”男人又在小軒耳朵上啃下。

  “哇,好痛。”

  “你剛剛也咬我,現在扯平了。”男人耐心地逗著小軒玩。

  小軒撅起嘴巴。

  “痛嗎?真的痛嗎?我很輕的勁。”

  “好痛痛。”小軒皺起臉。

  男人又覺得心疼,溫柔地親親小軒的耳朵。

  小軒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發熱。

  “不…要…不要再親我了。”小軒低落頭。

  “誰讓你那麼可愛。”

  男人忍不住地逗著小軒。

  “叫什麼名字?”

  小軒轉轉黑溜溜的眼睛,吮著手指。

  “我叫小軒,爸爸說是那個…那個xuanyuan(軒轅)的軒。”

  “好,我記住了,小軒。”男人溫柔地看著小軒。

  蔣雪回到專櫃,發現小軒不見了,頓時心一沉,又找又問,終於到一樓食物區找到小軒。

  小傢伙正啃著麵包。

  “你怎麼跑到這裡了?!”

  小軒撕下一片小麵包,餵著一邊的小鴨子,“是一位大哥哥帶我來的。”

  ————《小軒買小鴨子》

  (完)

  第88章

  我確定自己曾經見過這個老人,但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見過,什麼地方見過,他面部堅硬的線條像是一幅現實主義的肖像畫。

  不好的預感像螞蟻一樣密密地爬在我脊背上。

  事到如今,我已無路可退,除了愛蔣雪,沒有第二個出口,但或許這樣執拗的愛最終也只是條封閉的暗道。

  閉上眼,卻只是蔣雪溫柔的笑容,沉溺至此,多少苦難歷歷在目,反而支撐著我,屹立不倒,有恃無恐。

  cháo熱,煩躁,今年的夏天是真的來了。

  酒店裡的改革很不成功,制度的漏洞漸漸彰現,上實下虛,三天兩天開會,初起會上各個領導人慷慨激昂,彼此信心十足,發號施令,呼籲共渡難關,漸漸的,大會變成小會,氣氛低靡,言簡意賅,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我發現蔣雪瘦了,整日煙不離手,兩指間被微微熏得發黃。

  “少抽幾根。”我拔下他嘴裡的煙。

  “沒事。”他笑笑,一手摸摸我的頭,另一手又去掏口袋裡的煙。

  “你瘦太多了。”我望著他憔悴的臉。

  “最近煩得很,那些老傢伙整日在我耳根子邊嘮叨。”他皺皺眉。

  我知道他的壓力,他之前主張激進改革的方法有很大的風險。

  “小軒還在家裡鬧,整日鬧著要出去玩,吵得我不行,昨天被我恨恨抽了頓,終於老實了。”他敞開衣服領口。

  “少打他,小孩子本來就那樣。”

  “放心,沒使多大勁。”他懶懶地笑笑。

  “你要多吃點。”我摸摸他的臉。

  “我瘦了,很醜嗎?”他的手覆上我的。

  “不醜,一點都不。”我大聲地說。

  他隨即笑個不停。

  晚上一起去吹風,在一家很小的影象店買鄧麗君的音樂。

  “現在磁帶都快消失了,全是碟,包裝上倒是漂亮。”他細細地看一排排的音碟。

  好多的音樂都不熟悉,那些鮮活年輕的面孔,旁邊赫然標註著“亞洲”,“國際”,“天王”,“天后”等頭銜,讓人眼花繚亂。

  “還是以前的磁帶好,小小的,有很感覺。”他走到最裡面的角落,挑選零零落落的磁帶。

  的確,我記得那時候攢下一個月的零花錢買下中意已久的磁帶,鄭重小心地放在手裡拿回家,輕輕塞進錄音機里,不聽的時候就靜靜的擱在密封的花罐子上面,久而久之,磁帶上也沾染上了玫瑰花甜膩的味道,裊裊不散。

  “就買鄧麗君的吧。”他拿下三盒磁帶,到門口付錢。

  “喲,鄧麗君的?”老闆娘磕著瓜子,眯著眼睛,笑嘻嘻地看他,“現在買的人不多了,可惜,多好聽的歌。”

  “是啊,那時候大夥都聽著,整個巷子都放甜蜜蜜。”蔣雪笑著。

  老闆娘哼起甜蜜蜜,聲音甜得發膩。

  “大姐倒唱得不錯。”蔣雪看著我。

  我點點頭,比起現在浮躁的生活,浮躁的人,鄧麗君的歌聲真是天籟,有著蘭花的芳香,醉人的溫柔,她的歌聲是流行樂壇上最後的古典。

  一個晚上,一起依偎在沙發上,聽著鄧麗君的歌聲,窗外的夜來香悄悄地綻放著美麗。

  愛慕,紅豆,春在,祈望,夜幕,竹舞。

  清靈旖旎的音律。

  正聽著,小軒一頭扎進沙發來。

  “爸爸,爸爸。”小軒眼睛裡含著淚水。

  “又怎麼了。”蔣雪用手擦擦小傢伙臉上的淚珠。

  “華華說我沒有媽媽!”小軒大哭,用手使勁揉著眼睛。

  “你聽他的做什麼?別哭了!”蔣雪抬起小軒的頭。

  “爸爸!我想媽媽了!我要媽媽!”小軒鼻子一抽一抽,光著腳丫子,哭成一個淚人。

  “你又胡鬧什麼?!”蔣雪瞪大眼睛,有些不耐煩,“回房間睡覺去!”

  “不要!我要媽媽,華華的胖媽媽給他做很香很香的蛋糕,還抱著華華睡覺。”小軒張大嘴,閉著眼睛,眼淚嘩嘩流下來。

  “好了,明天去買蛋糕,不准哭了!現在回房間睡覺!”

  “不要!我要媽媽抱著我睡!我要吃媽媽做的小蛋糕!和華華一樣的小蛋糕!”小軒大嚷。

  清脆的一聲,是一個耳光。

  小軒白白松松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五個指印。

  “你再哭一下,我再打你!”蔣雪平靜地說,眼神里滿是嚴肅。

  小軒楞著,大眼睛裡的淚水轉了又轉,暈了又暈,像磨墨一樣,下一刻,就刷地流下來。

  “閉嘴!”蔣雪喝斥,“我把你寵成什麼樣子了!想要什麼就得有什麼!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最好的?玩具一車車,你還不滿足,每天要個新花樣!”

  小軒釘在地上,眼淚如擰開的自來水龍頭一樣收不住。

  “你去看看那些貧困山區的孩子,有些餓得每天吃泥巴,照樣很懂事,你在作什麼孽?!”蔣雪指著小軒,目光越來越兇狠。

  小軒一小手掌捂著臉,一動不動。

  我走過去,輕輕抱起小軒,放到沙發上,揉揉他的小腳丫。

  “以後要穿拖鞋,不要光著腳。”

  小軒一聽,哇哇放聲哭出來,一個頭往我懷裡扎。

  “小冬,別理他。”蔣雪的臉上滿是冷漠。

  “別這樣,他也可憐的。”我輕輕地摸著小軒的捲髮,嘆嘆氣。

  小軒含著淚在我腿上睡過去。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躺在母親懷裡看小人書的情景,心裡有些刺痛,母愛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自私的我幾乎剝奪了小軒可能的幸福。

  “別多想,他,不會有娘的。”蔣雪臉朝著窗,背對著我,好久才出聲,窗外的月光泄進來,打在他側臉上,一層大理石般的光滑。

  我們的相愛,偏離了主流,違背了常理,也不知覺地默默地傷害著周圍的親人。

  像有一把小刀似的慢慢地鈍割著我。

  夏天明晃晃的太陽,總有種不真實的明亮感,不太像是光明,而是一種猙獰的烈火。

  這些天,酒店頻頻宴請界內名流,衣香鬢影,綽綽影影。

  “那不是葉小姐的哥哥嗎?”幾個女服務員竊竊私語。

  我直覺地朝她們說的方向看去,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很熟悉的面孔,名勢十足的葉家公子。

  “葉龍生來這裡做什麼?”一個女服務員笑起來。

  “於公於私都該來了,談合作的事,談結親的事啊!”她們一邊猜測,一邊笑。

  我直直地看著葉龍生,他一身灰色西裝,和蔣雪一起坐在靠窗的雅座,品著咖啡,笑著說話,不一會,葉龍生站起來,走到蔣雪邊上,語重心長地說些什麼,語罷又用手拍拍蔣雪的肩膀,蔣雪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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