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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周圍人開始紛紛為大劉叫屈,有機靈的人拿起手機報警。

  那幾個男人見狀,有些惶恐地溜走。

  人群散開,清冷的月光打在大劉聳著肩膀低哭的影子上。

  我輕輕蹲下去,雙手抱住大劉,“大劉,沒事,別委屈,能忍就好,像個爺們。”

  大劉一頭扎進我懷裡。

  安撫完大劉,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家。

  稍遠處,兩束熱烘烘的光照著我。

  走近一看,是蔣雪的車。

  車外有兩三個菸蒂落在地上,他靜靜地坐在車子裡,月光映she著他有些發黑的臉。

  “你怎麼在這?”

  他伸手指指那盒花茶餅,哦,原來這樣,我居然忘了拿。

  我悄悄打開門,坐進車裡,心裡積壓太多鬱悶,想和他說說。

  還沒開口,他就拿出一根煙。

  “別抽了,抽多了真的對身體不好。”

  “你管我?”他轉過頭,一絲冷笑。

  我楞了下,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勁。

  他從西服里拿出黑色的打火機,一按,豎起一道藍火。

  我看他把火光慢慢移向我,我反射性縮後,“你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看清楚你。”他的眼睛透過火光凝視著我,蒙上層灰藍色,悠悠深深,像潭死水。

  “有什麼好看的?”我有點不自在。

  “看看你和五年前有什麼不同。”他的聲音冰冷冰冷的。

  我怔住,沒有再移動,我們倆之間隔著一火苗。

  是錯覺嗎?他的眼睛裡有種欲望的東西慢慢浮現,像個旋渦,莫名地吞我進去。

  “你還喜歡我嗎?”他低低的聲音,面無表情。

  我不答。我想我已經說過了,從以前到現在,很多遍。

  又扣的一下,火關了。

  “怎麼不回答?”他表情凝重,眼睛緊緊盯著方向盤。

  今晚的他真是怪異,我有些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心想快些拿著花茶餅走人。

  “因為你有了別人?”他擠出一絲有些可怕的笑,笑得我寒毛直立。

  我直覺地搖頭,又點頭,再搖頭,被他的反常弄暈了。

  “就是剛才那個胖子?”他哼了兩聲,“眼光不怎樣麼。”

  我呆住,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

  “也對,天天一起面對面,說說笑笑,感情多深啊。”他陰陽怪氣地說。

  “不,沒的事。”我急著說,為什麼急我也不知道。

  “沒有嗎?都當街摟在一起了。”他繼續冷笑,“看著都膩味。”

  “不是的,大劉是我兄弟,今天他遇事了,安慰安慰他而已。”

  “兄弟?安慰?藉口吧,我瞅他腰上掛著和你一樣的手套。”他目光犀利,盯著我的手套看。

  我手心裡捏著簌簌冷汗。

  “這鞋也是他送的?”

  我點頭默認。

  “兄弟?都好到這份上了?”

  “沒,沒的事。”我擺擺手,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他誤會。

  “哼,還否認,你做得出不敢承認?”他輕輕地折斷那根煙。

  “我沒做什麼,那是大劉,我們真就普通朋友。”

  “你們除了摟摟抱抱沒做其他事?你也是男人,肯定有寂寞的時候,你們沒彼此解決?還是你們已經做過了?!”他眼睛裡冒出火光,對我刷刷地逼問。

  “沒有!你胡說什麼!”我搖頭。

  “你叫什麼?心虛?”他又勾起一抹笑,笑得有點張狂,隱約看見他淡紅的牙齦。

  “沒有,我沒有!”我有些累了,今晚發生太多事,現在根本招架不住他的追問。

  “哼,你眼光真不怎麼樣,就那賣煙的胖子?還哭的稀瀝嘩啦,真他媽的沒有!”他居然咒罵起來。

  我太累了,本不想和他辯解,但依舊緩緩氣,平靜地說,“大劉是個老實能幹的人,他不是賣煙的胖子,也不是沒用的人!”

  越說越響,我不知道自己是為大劉不值,還是為和大劉同等境遇的自己不值。

  他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憤怒而陌生地盯著我,右手狠狠捏著那半截菸頭,呼吸急促。

  突然,他伸手過來抓我肩膀,一直往他方向扯,我本能地掙扎著向後退。

  他不鬆手,兩隻手鉗住我,像鉗住一隻燒熟的大蝦。

  我拼命向後退,左手欲拉開車門出去。

  他的身子猛然俯過來,一手欲扣住車門,被我急著拉扯回去。

  “你做什麼?你幹嗎要扣住門?”我被他壓著,感覺危險。

  他欺身下來,摩在我身上,兩手抓著我肩膀,往上扯。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我想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大概只是慌亂的,直覺的想宣洩著什麼鬱積的東西。

  “你放手,蔣雪,你幹嗎壓著我!”我凌亂著頭髮,用一手肘頂著他的胸膛,好讓他別再靠下來。

  這場景簡直就是動物世界裡非洲獅子捕食羚羊,雄偉的獅子撲在羚羊後背,撕裂它的皮膚肌腠,頓時血沃糙原。

  他不依不擾,低頭下來。

  唇上一陣溫熱,他在吻我,準確說是在咬我。

  一陣痛,我用力推開他,發現唇上滲出一串血珠。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瘋了?”我用力擦著嘴唇。

  他笑著,冷冷地笑,敞開襯衣的扣子,臉上一陣光暈,有些森白可怕。

  我喘著氣,看著他,他的頭髮也很凌亂,脖子上有細細的汗,渾身沉香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地散開。

  “我喜歡,怎麼樣,不行麼?”他歪著頭,有點吊而郎當。

  我無話可說,整整衣服,打開門。

  “你站住!”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他的車馬上發動起來,緊跟在我身後。

  拗不過他,我只好又停下,疲倦地對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什麼,就想聽聽你和你大劉哥的好事。”他譏笑著。

  “我們只是普通兄弟,沒什麼好事,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怎麼像是泛酸!”我忍不住朝他吼了出來。

  “嫉妒?”他挑挑眉,低頭笑笑,“就一個賣煙的胖子?我會睬他?”

  “那你別這麼陰陽怪氣得和吃味一樣。”我在疑慮中參透了些不敢確認的事情。

  “蘇小冬,你會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高?我會為你吃味?你是有貌呢,還是有才?我要誰沒有,會淪落到在意你?”他不禁地發出笑聲。

  字字刻薄,我的頭被風吹得發痛,心裡有塊什麼突然空了,那是幻想,天真愚昧的幻想。

  “那…那你以後別再找我了。”我看著他笑笑,笑得淒涼。

  他有點驚訝,又似有點後悔,面色複雜。

  又是個夜涼如水的晚上。

  第72章

  蔣雪快消失了近一個月。同事說他出差去了。

  “小冬,總經理出差你怎麼沒精神啊?”陸領班神不知鬼不覺地移到我身邊,笑著說。

  “哪有,我這兩天沒睡好。”這個領班的話怎麼聽都有點刺耳。

  “別擔心,應該是有事耽擱了,估計快回來了。”

  “我沒有擔心啊。”這個領班好奇怪。

  “哦,是嗎?我以為你怪念著他的。”領班笑得溫和。

  我無語,搖搖頭,不再去理會他。

  夜晚,從夜騎車回來。小路上冷冷清清,只有月光淡淡地照著我。

  到了小區門口,隱約看見大樹下立著一抹挺拔的身影。走近一看,一身咖啡色小羊羔皮大衣,一條黑色法蘭絨直筒褲。是蔣雪。

  我有點慌張地拖著車過去,向他微微點頭示意。

  “這麼晚?”他眼皮都不抬,直眼看著地,皮鞋磨著水泥地,靜寂的夜裡發出微微刺耳的聲音。

  “哦,剛回來。”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和你大劉哥在一起?”他依舊是眼皮都不抬,雙手插袋。

  “我做我的生意,大劉做大劉的生意,沒什麼在不在一起的。”他又開始糾纏這個問題。

  “是嗎?我看你還挺流連夜市生活的。”他有點不屑地說。

  我無語。

  “也不問問我去哪兒了?”他終於正眼看我,眼神黯淡。

  “你不是去出差了嗎?做飛機很累吧,快回去休息吧。”我淡淡地說。

  他凝視著我。清冷深邃的瞳孔。

  “再見。”我轉身要走。

  “等等,你給我等等。”他一手伸過來拽著我的手臂。

  我疑惑地看他。

  他有點喘氣,命令的語氣,“你在這裡等著,不要走開。”

  他快步走到對面的那輛車前,打開車門,拿出東西,又徑直向我走來。

  我不解。

  他站在我面前,交給我一卷皮筒,“自己打開看看。”

  我小心地打開那捲皮筒。

  是那幅大衛,瞬間灼燒了我的眼睛。

  太熟悉的畫面,雄偉健美,英姿颯慡的大衛,炯炯有神的眼睛,飽滿緊張的肌肉,整幅畫裡透著靜中帶動的雄性之美。

  這是我少年時的愛慕,迷戀,激發起我最早最深的異常欲望,不可自拔,深陷泥沼。

  看著這幅畫,封存已久的記憶瞬時從四面八方直流腦心。

  酸澀,苦郁的味道。

  “喜歡嗎?從義大利帶回來的。”

  我卷好那幅畫,還給他,“恩,挺不錯的藝術品。”

  “那你拿著。”

  “這怎麼行,我是誰?憑什麼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我自嘲,那日他的話刻骨刻肌。

  “那天我的話重了點,其實自己也是脫口而出。”他眼睛裡有歉意。

  “哦,沒什麼,你只是說了你想說的事實。”我淡淡地看他。

  “不是事實,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什麼。”他長長的睫毛低垂,掩著半個眸子。

  “我會記得的,你不用淪落到照顧我這沒才沒貌之人的情緒。”

  他靜默,神情有點苦惱。

  我將那捲畫筒輕立在地上,“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轉身而走。

  背後一陣灼熱,我被他緊緊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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