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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套說辭和前面那些設計師的套路差不多,也是嚴文熙讓藝術投資部負責宣傳的人給張景棠把過關的。按照既定設計,張景棠說到這裡就應該感謝大家,然後鞠躬退場。

  可是,張景棠卻停了一下。然後,嚴文熙就看著他將原本看向評審團坐席的視線轉向了自己。

  “我還要感謝我的贊助人嚴先生。”張景棠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看著嚴文熙說:“他發現了原本只是普通裁fèng的我,一直支持我走上設計師的道路。我這在這裡,特別感謝嚴先生給予我的信任,謝謝!”

  說完,張景棠又將視線轉向了觀眾席的中央,最後說道:“謝謝大家。”然後他退了一步,鞠躬後便往展台側方走去,準備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貴賓區和獲獎設計師區在展台的一左一右,隔得很遠。嚴文熙就一直看著張景棠的身影,直到自己的視線被周圍的人群遮擋住了,才收回了目光,心不在焉地聽著主辦方的代表在台上做總結陳詞。

  剛才張景棠說出嚴先生三個字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接著,他的阿棠,那麼真誠又略帶驕傲地在眾人面前說起兩人之間的事。他聽在耳里的是這些感謝話語,但一字一句到了心裡,全都變成了滿滿的愛意。

  嚴文熙現在好想飛到張景棠身邊,將那個可愛的人抱進懷裡,一邊跟他說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一邊親吻他塗滿了蜜糖的嘴。

  終於熬到了主辦方代表結束了最後的演講,主持人宣布本次時裝展和頒獎典禮圓滿落幕,所有人陸陸續續從座椅上站起,準備離開會場。

  嚴文熙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他看向獲獎設計師的席位,去尋找張景棠的身影。但是張景棠身高並不高,中間還隔著評審團和觀眾的席位,一眼望去根本瞧不見。他雖然有些著急,但也只能等著旁邊的人離去,才走出了自己這一排坐席。

  會場的出入口在兩側,所以人群分作兩路往側邊走。正當嚴文熙從觀眾席後方穿越,打算去到張景棠那邊的出入口時,卻被人叫住了。

  “嚴先生。”

  熟悉的聲音讓嚴文熙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看見站在觀眾席上的杜默。驚訝之後,也不由得打量了兩眼。

  上一次遇到這個人,還是一年以前的文藝復興特展,那時候杜默看起來特別狼狽憔悴。現在,大概是因為要出席這種正式場合,杜默不像之前那樣不修邊幅,他穿著正裝,將自己收拾得很利落乾淨。

  只是,衣服雖然是名牌卻不合身,眼底仍然帶著掩蓋不住的青痕,這些細節都顯示出,這個人依舊過得不好,只是在努力遮掩罷了。

  嚴文熙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說:“我以為,我們不該再有交集。”

  “嚴先生說笑了。”

  杜默卻當做聽不懂嚴文熙的話中之意,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來,打開煙盒的蓋子,雙手捧著遞到嚴文熙身前。

  “不用,我戒了。”嚴文熙冷淡地說。

  他印象中最後一次抽菸,還是為了張景棠可能會因手術失憶而感到煩惱的時候。張景棠的身體不好,他原來就不會當著張景棠的面抽菸,後來不知不覺就戒了。

  杜默微微一愣,將煙盒收了回去。

  此時人群已經漸漸離開了會場,觀眾席後方也變得稀疏起來。嚴文熙怕張景棠還留在會場裡尋自己,看見杜默就不好了,於是想趕緊離開,不想和這人再繼續在這裡打太極。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才說完這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聽見杜默說了一句話,將他定在原地。

  “嚴先生怎麼會是阿棠的贊助人?”

  從頭到尾,主持人和張景棠都只說的是行舟這個花名,並沒有提及過他的真名。

  嚴文熙盯著杜默,皺起了眉頭。

  觀眾席離展台有這麼遠的距離,那晚離現在又過了這麼些年,杜默竟然還是想起了張景棠嗎?

  作者有話要說:

  (Pomellato寶曼蘭朵,義大利的知名珠寶商,總部位於米蘭)

  這段戲還沒完,明天繼續。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有你懂我

  嚴文熙心思轉了轉,只當自己並不知道那晚的人就是張景棠。當時室內昏暗,他又處於暴怒中,的確是沒有看清張景棠的臉,否則也不會拖到回K市才想起來。

  於是嚴文熙反問杜默:“我一向樂意贊助有前途的藝術家。不行?”

  “可是……”杜默才開口,大概是又想起當年的事並不光彩,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搞不懂杜默為何現在又來找自己搭話,嚴文熙心裡很是煩躁,他臉色不悅地說:“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的語氣有些重,杜默竟然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不知道你現在對油畫還有沒有興趣?”杜默問完這句話,神情變得十分不自在。

  這一聽就是常見至極的自薦開場白。嚴文熙沒想到,事到如今,杜默竟然還會來找自己拉贊助。過去那些年,他將資源和人脈捧到杜默面前,對方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哪裡會有現在這般謹慎試探的樣子。

  “投資部的經理告訴我,是你主動提出不接受繼續贊助的。”嚴文熙皺眉道。

  杜默苦笑一下,肩背不自覺地蜷了起來,好像扛著什麼重物似的,顯得十分疲態。

  “今日不同以往。”他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來,“嚴先生有興趣談談嗎?”

  車禍事故之後,嚴文熙覺得是自己種的苦果,所以沒有讓任何人為難他。最初他就欣賞杜默的才華,那些感情糾葛與藝術無關,不該混為一談。可是杜默離開後,他自己拒絕了投資部的贊助金,之後便斷了聯繫,嚴文熙也就隨他去了。

  當時他還想,這就是所謂藝術家的傲骨吧。杜默更是充滿了的藝術家的浪漫想法,一點也不沾染這些金錢的俗氣。聽到經理匯報時,他的確是有些佩服杜默的。可是現在看來,再浪漫的藝術家,到底還是為現實低了頭。

  不得不說,嚴文熙感到有些失望。記憶中那些關於杜默的已經發灰黯淡的片段,突然就變得虛幻起來。他看著杜默,覺得自己好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卸下了美化的濾鏡,還是因為時間和環境改變了人?

  說不清,不過現在他已經弄清楚了杜默的來意,只要不是衝著張景棠來的就好。看著身邊已經空出了一大塊,他和杜默站在這裡就顯得很突兀,所以他心裡更著急地想走。

  於是他跟杜默說:“抱歉,我沒有時間。”

  說完,他轉身就朝張景棠所在的方向走去,而杜默這回也沒有再叫住他。

  嚴文熙走到獲獎選手席那邊時,看見張景棠正挨著側面的牆站著。見他走過來,張景棠離開了牆邊,也朝他走過來。

  兩人走近後,嚴文熙問他:“你在這裡等我嗎?”

  “嗯,我想你會過來,就沒有出去。”張景棠說完,笑著將手裡的獎盃和證書遞到他面前,“我的第一個獎盃,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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