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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的眼睛低下去,嘴角扯出笑意:“還能有什麼事,本來想讓你給我救場的,昨天相親遇到的對象實在是,”他頓了頓,想出個詞:“讓人倒胃口。”
“不是說關於程安然的事?”賀雲承挑眉。
肖華面不改色的撒謊,“是啊,我本來想問你程安然的東西怎麼處理,是扔了還是……”
“扔了。”
男人的臉冷硬淡漠,說這話的時候,每個頭髮絲都在叫囂著不屑。
肖華突然覺得有些食不下咽。
“你吃吧,”他擱下筷子,勉強笑笑:“我還得回家跟母上大人報告報告。”
晚上,賀雲承回到程氏別墅。
沒了那女人的東西,別墅里真是乾淨又整潔,將車鑰匙扔在桌上,驀地,卻掃過鑰匙扣上的平安符墜件。
這件墜件,還是六年多前程安然送給他的。那時,他剛買了人生中的第一輛車,提車回來後,程安然硬是將它掛在自己的鑰匙扣上。再後來,他的車換了一輛又一輛,這平安符卻一直被程安然掛在他用的鑰匙扣上。
“雲承,吶,這是我給你做的平安符,還找大師開過光的,准能保你平安。”她的話還在耳邊,人卻……猛地,賀雲承突然從回憶中驚醒,他在幹什麼?
……回憶那個女人嗎?
薄唇緊抿,看著車鑰匙上泛舊的平安符,賀雲承眼底倏地閃過一絲惱怒。
一把將它扯下來,丟進垃圾桶里。那女人的東西,他才不想碰,一看到,就覺得噁心。
或許是日有所想,夜有所夢,這天晚上,賀雲承第一次夢到了程安然。
夢裡頭,那女人跪在雨里,哭得分不清眼淚鼻涕還是雨水。而他和程安然的父親,就站在走廊底下看著。不,這不是夢,這是往事重現。那年調查清楚後,賀雲承便將真相告知了程安然的父親,為了安撫他,她父親才罰她跪在雨里。
驀地,場景轉變。
新婚大紅的被子上,程安然赤條條躺在上面,她的手腳都被捆綁住,而賀雲承自己拿著一件道具,毫不留情將她撕裂……血,緩緩流出來,染紅了她白皙的皮膚……
然後,又是一變。
救護車的鳴笛聲呼嘯而過,他自己躺在擔架上,渾身是血。……“Rh陰性血血庫沒有了!怎麼辦劉醫生?”嘈雜人群中,一個小護士的聲音傳來,賀雲承的眼皮劇烈的抖動,而後他聽到程安然的聲音:“我是Rh陰性血,我來救他!”
呼、呼……呼……!
賀雲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滿頭的汗水黏膩在身上,窗戶沒關,冷風吹進來,他打了個哆嗦。
夢裡……前兩個場景都是真實的,但第三個,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到底是真的?還是他自己想太多?
抹了把頭上的汗水,賀雲承打開燈,起身將窗戶關上。
沉沉的夜色下,別墅周圍寂靜無聲,他站在窗前,極目遠眺,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第十五章 :那個惡毒的女人,她死了
糾結和懷疑折磨得賀雲承整夜不能入睡,他一閉上眼,似乎那女人的聲音還在眼前。拿了煙,站在窗前,一支接著一支……
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賀雲承才捻滅手裡的菸頭。
打電話給肖華:“查查傅寶珠的住址,半小時,速度。”
肖華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賀雲承的電話,應了一聲,又在床上趴了片刻才猛地反應過來。賀雲承要查傅寶珠的住址?
他皺皺眉,卻還是著手去調查了。
等到下午,肖華將傅寶珠的住址送到賀雲承手裡,問他:“你要她的地址幹嘛?”
傅寶珠是程安然的好閨蜜,但是她和賀雲承的關係,基本上可以用水火不容形容。
賀雲承嘴角微勾,一抹冷諷出現在唇邊,“那女人在傅寶珠那,現在,你跟我去把她逮回來。”說著,站起身抓起厚風衣便往外走。
渝城的冬天,今年來得格外早,才進十一月,就得穿厚衣服了。
……那女人?
肖華一時愣住,直到賀雲承出了總裁辦公室,他才焦急的跟上。
賀雲承坐在駕駛位上,腳踩油門,車猛地從地下停車場衝出去。肖華被甩得往椅背上一靠,他心驚膽戰地說:“賀總,你要是不想活了就放我下去,我還沒娶媳婦呢,我媽還等著我讓她抱孫子呢。”
“閉嘴。”賀雲承不耐他的聒噪,風馳電掣般駕車往傅寶珠的公寓趕。
傅寶珠家住在中高檔小區的十八層,電梯遲遲不下來,賀雲承轉身上了樓梯。肖華眼睜睜瞅著他消失的背影,心裡“咯噔”一聲,賀雲承……
他不會是真喜歡上程安然了吧?
肖華的眼神複雜,直到“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他才若有所思地走進去。
賀雲承體力簡直變態,等到肖華出了電梯,他已經在傅寶珠家門口按門鈴了。
“在不在家啊她?”肖華嘟囔著,就聽到門從裡頭被打開的聲音。只是,下一秒,門“砰”的一下又被大力關上。
!
傅寶珠這女人,性子還是那麼壞。
肖華笑嘻嘻蹭到賀雲承身邊,看著他黑沉黑沉的臉說,“賀總,你死心吧,傅寶珠這女人是不可能給你開門的。”
賀雲承的雙眸中狠厲一閃而過,片刻,掏出手機:“餵。阿斌,你帶個會開鎖的人到清荷公寓十八樓來。”
“不是吧!”肖華無語了。
倆人在門口乾站了一個多小時,阿斌才趕過來。肖華知道他是賀雲承的人,具體職稱也沒掛名,但卻幫賀雲承處理了許多不好公開的邊緣事。
阿斌對賀雲承態度恭敬:“Boss,人帶來了。”
賀雲承點點頭,示意那人將面前的門鎖打開。開鎖人上前,鼓搗了十來分鐘,電子防盜門“啪”的一聲,打開了。就在那人準備繼續開裡面的門時,傅寶珠從裡面拉開了門。
她滿面寒霜的站著,賀雲承挑眉,嘴角儘是譏諷。
“那女人呢,讓她乖乖滾出來。”
傅寶珠的拳頭攥了攥,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讓他們先走,賀雲承,我和你,我們倆單獨聊聊。”
“單獨,聊聊?”賀雲承重複,語氣有些怪異。
“對。”傅寶珠點點頭:“就我和你,安然她不在這裡,你要想聊……哎、喂!王八蛋、賀雲承你想幹嘛?你再闖我就報警了!”
賀雲承一下子拉開了傅寶珠衛生間的門,裡面空蕩蕩,什麼人也沒有。
“想報警儘管去。”他才不怕警察,反正也就是走個過場。
說著,又打開傅寶珠臥室的門……依舊空蕩蕩,沒人,賀雲承的眉毛蹙起來,轉頭問傅寶珠:“那女人到底藏哪去了?”
傅寶珠臉色氣得漲紅,語氣比剛才更冷了:“我說了!安然她不在這!不在這你聽不懂人話嗎?你找不到她了!呵呵,賀雲承,你她媽永遠都別想再找到她了!”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喊出來的,隨著話落,一滴淚,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