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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之前我在沙發上眯了會。”梁媽媽幫他披了件睡衣，“爸爸怕你晚上醒來會無聊，剛剛回家幫你拿電腦和PSP了。”
“不用了，讓我爸好好休——”
“休息”的“息”字還沒說出來，病房門就已經被人推開，梁爸爸拎著一大堆購物袋，輕手輕腳擠了進來，見梁遠哲醒著，才放大了動作。
“你這都是什麼？”梁媽媽看著那幾個大購物袋，有些意外的問。
“水果，還有煲湯。”梁爸爸拿出一盒蘋果，“兒子吃不吃？”
“吃什麼啊！”梁媽媽哭笑不得，“小遠闌尾炎，連水不能喝，醫生說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注意聽？”
“是嗎？”梁爸爸意外，又有些鬱悶，“那我還買這麼多，繞城一大圈才找到的煲湯店。”
梁遠哲鼻子一酸，把頭扭向窗外，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眶。
梁媽媽埋怨的看了自家老公一眼——看，把兒子惹哭了！
梁爸爸各種無辜，坐在沙發上喝湯。
“出去喝！”梁媽媽眉毛一豎很彪悍，寶貝兒餓著肚子不能吃飯，你還坐在他跟前喝湯！
梁爸爸一口湯喝進氣管，怎麼會有這麼兇殘的老婆，大半夜的把老公往走廊上趕！
“爸，媽，對不起。”梁遠哲突然很小聲的開口。
“……嗯？”梁媽媽一愣，“得闌尾炎又不是你故意的，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梁遠哲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再說話，低著頭不敢再看父母，心裡卻是鋪天蓋地的內疚，生生的抽疼。
父母有多寵著自己，心裡不是不清楚，可是自己明知道他們會震驚會失望，卻還是執意把穆然帶回了家，強迫他們接受這個事實，這樣的自己，還真是和孝順扯不上一點關係。
看著他閃躲的目光，梁媽媽明白過來，輕輕嘆了口氣。
“媽——”
“別說了。”梁媽媽打斷他，“乖，先養好病。”
梁遠哲悶悶的點了下頭，沒有再開口。
天亮之後，醫生過來複查了一下，說炎症並不是很嚴重，所以沒必要開刀，只需要再打幾天吊針，消炎後就可以出院了。
梁爸爸聞言鬆了口氣，因為公司還有事，所以沒有在病房多待，洗了把臉就出門。
梁媽媽本來想在沙發上睡一小會，卻聽到有人在敲門。
“老，老，老大，你你你你你……”小弟B率先衝進病房，擔心的不得了，一擔心就更結巴，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文，聽的梁少爺直鬧心。
“哎呀你閉嘴！我來！”小弟A拎著他丟到一邊，“老大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怎麼來了？”梁遠哲有點意外。
“乾爹跟我爸講的。”小弟A坐在床邊，沖梁媽媽打招呼，“乾媽好！”
“干，乾媽好！”小弟B也傻乎乎的跟著叫。
“笨啦，你叫阿姨！”小弟A敲他的腦袋。
小弟B癟癟嘴，摸摸腦袋不說話了。
“沒關係沒關係，就叫乾媽，你看這小包子臉滑溜的。”梁媽媽掐掐他的臉，喜歡的不得了，乖死了。
“乾媽。”小弟B難得不結巴，笑眯眯叫的直脆生，鼓臉蛋上還有兩個小酒窩。
梁媽媽萌的肝顫，張羅著要請新兒子吃飯。
“不用了乾媽，我們來的時候吃過了。”小弟A拒絕。
“沒，沒吃！”小弟B搖頭。
“沒吃你個頭啊！剛才那一大碗炸醬麵小狗吃了？！”小弟A瞪眼，“還加了滷蛋！兩個！”
“那那，晚，晚飯沒吃……”小弟B明顯中氣不足。
“你閉嘴啦！”小弟A哭笑不得，“下午一點你吃晚飯？”
小弟B很委屈，用手指卷書包帶——好不容易才找到和老大攀親戚的機會，不想放棄……
“……就會賣萌！”小弟A戳戳他的臉，泄氣，“好啦，輸給你，去陪乾媽吃飯吧。”
小弟B瞬間眼睛亮閃閃，嘿嘿笑，跟在新認來的乾媽身後，出門吃大餐去！
“他還真是……”梁遠哲無力扶額。
“對了，我把你生病的消息告訴嫂子了。”小弟A一邊啃蘋果一邊說。
“什麼？”梁遠哲頭疼，“你告訴他幹什麼？”
“……沒忍住。”小弟A一臉無辜。
“手機借我！”梁遠哲無語，自己原本怕穆然擔心，還在找藉口，想告訴他自己去旅遊之類，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告密了！
電話打過去，卻是手機關機，梁遠哲更憋屈，抬手就是一拳。
小弟A慘叫一聲捂住胸口，“幹嘛偷襲我！”
“去這個地址找他，就說我沒事！”梁遠哲咆哮，多嘴！
小弟A心中無限悲憤，拿著地址條出了門。
而在離醫院不遠處的餐廳里，梁媽媽點完菜後發現手機沒帶，怕醫生那邊會有事，於是折回去拿，剛走進一樓大廳卻愣住，就看到在樓梯口，穆然正在猶猶豫豫的徘徊。
梁媽媽還沒準備好要怎麼面對他，因此不自覺就放慢了腳步，不想跟他打照面。
穆然手心裡寫著地址的小紙條被捏出汗，字跡都黑黑的暈開，卻還是沒有勇氣上樓。
梁遠哲不像自己，他生病了，一定會有爸爸媽媽陪著守著，要是看到自己，說不定又會出爭執。
最親密的人生病住院，自己卻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穆然心裡委屈，坐在椅子上很丟人的哭出來。
醫院裡人來人往，生離死別再平常不過，因此周遭的人見到穆然哭，至多也就是一個同情的眼神，卻也不會有太多安慰。
穆然哭的狼狽，因為跑出來的著急，身上連紙巾都沒有，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前卻有人遞過來一包紙。
“謝謝。”穆然哭的咳嗽，接過紙巾抬頭，卻有些吃驚。
梁媽媽看著眼前哭成小花貓的男孩，微微嘆了口氣。
“阿姨。”穆然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我馬上就走。”
“……能跟你聊聊嗎？”梁媽媽問。
“我？”穆然一愣。
梁媽媽點點頭。
“……嗯。”穆然答應。
兩人回到餐廳，小弟B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肚子吃飽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很想睡！
梁媽媽失笑，問餐廳要來了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吃飯了嗎？”梁媽媽問穆然。
穆然老老實實搖頭。
梁媽媽叫來服務員，給他加了副碗筷。
“謝謝阿姨。”穆然緊張，幾乎快要語無倫次。
“別怕，我不會說你什麼。”梁媽媽給他盛了碗湯，“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麼會想和小遠在一起，聽你們老師說你一向聽話又懂事，應該不是會胡鬧的小孩。”
“我沒有胡鬧。”穆然聲音很小，卻一點猶豫也沒有。
“可你們都是男生。”梁媽媽看著他。
“……”穆然鼻子有些酸，這是自己永遠也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
“你的父母知道嗎？”梁媽媽沒有在上一個問題過多為難他。
“不知道。”穆然搖頭，“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我媽媽有新家，我現在一個人住。”
“爸爸呢？”梁媽媽問。
穆然搖搖頭，眼眶泛紅。
梁媽媽瞭然，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己之前也跟老師了解過情況，無一例外都說穆然又乖又聽話，懂事還讓人省心，這樣的小孩，若不是因為這件事，自己也會喜歡的吧。
“吃東西吧。”梁媽媽不忍心再為難他，幫他夾了塊排骨。
穆然低著頭大口吃，眼淚落在桌上。
桌子的另一邊，小弟B睡得呼哧呼哧，聞著飯香流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晉江維護，有些紊亂，所以上一章留不了郵箱的大人，請在晉江好了之後【會有這一天麼？= =|】再留言，我一定會全部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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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次更新成功！我嘞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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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出院 ...
一頓飯吃完後，穆然很自覺地告辭，卻被梁媽媽叫住。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吧。”梁媽媽心軟，“小遠在0312.”
“……謝謝阿姨。”穆然先是一愣，然後便是萬分驚喜。
一路跑到病房門口，穆然定了定神，伸手推開門。
“然然？”梁遠哲原本正在床上看書，見到穆然進來有些吃驚，“你怎麼來了？”
“我在樓下遇見阿姨了，她讓我上來看你的。”穆然鼻子發酸，走過來坐到床邊。
“剛才哭過？”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梁遠哲皺眉，“是不是我媽說你什麼了？”
“才沒有。”穆然搖頭，“阿姨對我很好。”
“對你好還哭？”梁遠哲鬆了口氣，“小笨蛋。”
“還疼麼？”穆然隔著病號服揉揉他的肚子。
“一點點，不過不要緊。”梁遠哲笑得有些蒼白，本來昨晚就沒睡好，又不能吃東西，整個人都很疲累。
“要不要休息？”穆然問他。
梁遠哲搖搖頭，伸手摟過他，“乖，讓我抱抱你。”
耳邊傳來熟悉的心跳聲，穆然環住他的腰，乖巧的像小貓。
穆然越聽話，梁遠哲心裡就越酸苦，雙臂收到最緊，恨不得把他嵌到骨子裡。
真的不是故意想讓父母難過失望，可是懷裡這個人，自己早已愛的情深似命，又怎麼可能捨得下？
穆然被他抱得有些疼，卻還是沒有掙開，反而更貼近了一些。
朝陽灑進病房，暖暖籠在兩個人身上。
而與此同時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小弟B正在專心致志的啃一個大蘋果。
梁媽媽坐在他身邊，若有所思的出神。
“乾媽。”小弟B吃完蘋果，在她面前晃晃手，“我，我們回，回去吧！”
梁媽媽回神，微微嘆了口氣。
“乾媽？”小弟B歪著腦袋看他。
“你要是無聊的話，不用陪著我。”梁媽媽幫他整整衣領，“去玩吧，我在這曬曬太陽。”
“我，我也曬，曬太陽！”小弟B坐在梁媽媽身邊，笑眯眯。
等到小弟A滿頭大汗趕回來，一眼就看到在公園小亭子裡，自家小呆瓜正一臉認真，指手畫腳的跟梁媽媽聊天。
“乾媽。”小弟A有些意外的跑過去，“你們怎麼在這，不回病房麼？”
“正準備回去。”梁媽媽站起來。
“乾媽剛剛說要曬，曬太陽！”小弟B顯然聊天聊的正興奮，小鼓臉紅撲撲，鼻尖上還有汗珠。
“嗓子都啞了。”小弟A無奈，掏出手巾幫他擦擦汗，“走吧，帶你去買飲料。”
小弟B樂滋滋，跟在他屁股後面往小超市走。
“怎麼這麼高興？”小弟A納悶。
“我今天，有，有幫到老大哦！”小弟B很自豪，“乾媽問，問我覺得嫂子怎，怎麼樣，我就使勁誇他！”
小弟A失笑，掐掐他軟乎乎的包子臉。
梁媽媽回到病房，就見梁遠哲已經睡著，穆然正坐在床邊，用熱毛巾幫他敷手背——昨晚護士扎針時有些不小心，導致他今天手背青紫了一大片。
穆然沒注意到門外有人，幫他熱敷完後，習慣性的湊過去，在那略顯乾澀的唇上淺吻了一下。
梁媽媽隔著玻璃看到這一幕，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幾天後，梁遠哲基本痊癒，出院那天梁爸爸過來接他，穆然不敢出現，只好悄悄躲在一樓大廳里偷看，直到那輛黑色的小車駛出視線，才鬱悶的去等公交車。手裡還抱著保溫桶，裡面是清淡的煲湯，本來準備給他喝的，可惜沒機會。
路邊有一個小乞丐，穆然把保溫桶放在他面前，心裡有些難過，
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他的家人，什麼時候才能接納自己？
因為梁遠哲生病，所以這個原本期待滿滿的長假，也就變得有些無趣。
其實不光穆然無聊，梁遠哲在家更無聊，好不容易等到複查結束，確定已經沒事之後，梁少爺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穆然。
“寶貝兒。”梁遠哲土匪一樣衝進屋，卷著穆然就倒到床上。
穆然受驚不輕，哭笑不得的拍他，“鑰匙還插在門上吶！”
“不管它！”梁遠哲壓住穆然，狠狠親了一大口才放開。
“吃午飯了沒？”穆然戳戳他的鼻子。
“喝了一小碗粥。”梁遠哲抽抽鼻子，“好香，你在煮什麼？”
“呀！我的麵條。”經他一提醒，穆然才想起來鍋里還有東西，於是趕緊跑去廚房。
穆然一個人也懶得做飯，所以這碗麵條里有肉有菜有魚丸，看上去料很足，再加上濃濃的辣椒麻油味，勾的梁遠哲肚子咕咕叫。
“寶貝兒，分我一口。”梁遠哲坐在餐桌對面，眼睛發光。
“不給吃！”穆然虎視眈眈的看他，“醫生說了，你要吃清淡！”
“一口沒事兒。”梁遠哲拖著椅子坐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