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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有點感動,至少是在現在,徐彬算是跟金寶最近的人了。孤立的環境最是容易相互生出感情,金寶認真想過他現在對徐彬是什麼樣的感覺。
徐彬,其實心眼不壞。他沒醒過來的時候,金寶想過照顧他一輩子。他不能走路的時候,金寶想過如果沒人要他,金寶就跟他過一輩子。現在徐彬醒過來,就這麼漂亮又溫和的笑著,金寶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這樣的徐彬也許金寶要不起。
也喜歡不起。更不要說這段日子徐彬的溫和是他的本性,還是刻意偽造出來的假象。
金寶只要一認真的想這些,就覺得特憋悶,才剛剛離開生活了將近半年的養雞場,金寶就開始懷念起了那裡的生活,就他跟徐彬兩個人,很快樂。
車子顛簸了半個小時,陳富貴到了鎮子上就下去趕集市了,臨走時跟金寶告別,一個勁讓他下次回來別不聲不響的,一定要到他家裡去喝酒,還有徐彬,倆人就處了半天還處出了那麼點友誼,說讓徐彬有時間再去他們村玩。
車上終於空出了些位子,徐彬拉著金寶坐下,給他扯了扯衣角,又去拉金寶的手。
金寶都跟徐彬拉了好一會了,忽然想到這個車上可能有認識他的人,忙把手鬆開,再也不看徐彬。
徐彬又是一陣氣悶,這個金寶,出了金家村就變得這麼虛偽。
到了縣城汽車站,再轉車到千江汽車站,下了車倆人就在附近花了三百塊錢租了個簡陋的小房子,這一天的勞頓暫時就有地方可以休整了。
出租房的簡陋自不必說,倆人出去找了個小飯館先吃了頓飯,回來的路上把被子褥子什麼的給買了,本來還想買件厚衣服穿,錢不夠了,金寶就做主張買了口鍋還有些蔬菜,以後自己做著吃能便宜些。
路過一個宣傳欄還看到一家手工藝品廠在招工,金寶記好了地址,準備明天就去工廠找工作賺錢去。
徐彬就在旁邊干看著笑,也不說出去工作的事,金寶也就不指望他說的那個給他掙錢的話了,全當放屁。
回去洗乾淨了衣服,再稍微洗洗身上,倆人折騰了一天,都有點累。
躺在被窩中終於鬆了一口氣,黑暗中只勉強看得見天花板的輪廓,不遠處就是火車轟隆隆跑過的聲音,時而有汽車路過的尖聲鳴叫,透過窗台映的屋內一片暗黃的亮。
徐彬抱著金寶,好像是一刻都不想放開,難得的平靜。半天忽然翻身壓在金寶胸前,輕聲說,“你抱我好不好?”
金寶把他推開,眼睛都沒睜,“好累。”
徐彬沒鬆開,繼續堅持,“不會很累的……我睡不著。”
“閉上眼睛數餃子。”
徐彬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會,“你不抱我,也許以後你會後悔的。”
金寶終於睜開眼,摸摸他腦袋,“沒發燒啊。”
徐彬笑了笑,躺下把金寶抱在身上,兩個人交換了體位,金寶熟門熟路的把手探到了徐彬的臀縫。
“別做的太狠啊,明天下不了地了我可賴你。”
金寶從沒對徐彬下過狠手,即使在忘情的最高.潮他都會把□抽出來射到外面,聽到徐彬說這句話,就好像是在暗示金寶可以做的更狠點似的,金寶有些激動,難得動作很粗暴。
徐彬一句話都沒說,期間金寶好像聽到徐彬輕聲叫了金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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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金寶一大早就起床準備去工廠找工作,徐彬還在睡夢中,睡的很輕,被吵醒後也迷迷糊糊爬起來穿衣服。
金寶一邊做著早晨飯一邊說,“再多睡會吧,現在時間還早。”
“不了,我也出去。”
金寶手裡頓了一下,“你出去幹什麼啊?”
徐彬嬉皮笑臉的說,“給你掙錢唄。”
那天兩個人平靜的吃了一頓並不可口的早餐,一起出的門,出門後兩個人一起走了一段時間,氣氛挺好的,直到到達一條岔路,徐彬停下來,跟金寶說再見。
金寶也說再見,停了一下,說了句,你小心點。
徐彬笑了笑,說我沒事。
等到徐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金寶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那是徐彬剛才偷偷放在他口袋裡的,徐彬以為金寶不知道。那隻戒指徐彬一直呆在左手的中指,意思是:上帝賜給你好運氣。
金寶不相信有上帝,這次是真的想要乞求他:可不可以再將好運賜給徐彬一回?
徐彬轉過拐角,轉身走進銀行。
毫無懸念,他去銀行要要取的是他當黑社會老大那會存下的跑路費。保險柜里的現金只有五百萬,這些就足夠了。
徐彬拿昨天買鍋的時候贈送的那個紅塑膠袋裝了半袋子,裡面的幾件玉器挺值錢,徐彬也順手裝進了進去。
出了銀行門,徐彬熟門熟路去了千江南城,那裡有個地下黑市,是本市黑道上最大的違禁物品交易場所,軍火、毒品、人口還有寶物與懸賞,是一切違法假意的溫床。黑市的幕後勢力原來是徐彬,現在是楊浩掌管的獵神幫的幫主。
徐彬順手扯了副黑墨鏡,豎起領子遮了半張臉,熟門熟路走進了一間黝黑的屋子。
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黑色的旅行袋。
然後徐彬坐上電梯,徑直走入賭場下押砝碼最大的四樓包間,在四人麻將桌旁坐下,箱子放在腳邊,惡俗的紅塑料帶隨手放在桌上,在座各人都伸頭看了一眼,就什麼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