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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鷺狗急跳牆地先嚎了聲“汪”,努力扮演一隻驚慌失措的小狗崽。

  幾分鐘後,宋月笙袒著胸膛,濕著頭髮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全身上下僅有下半身圍了一個浴巾。

  周鷺一看到他,立刻撲了過去,她帶著彈力的屁股在空中扭啊扭,舌頭也耷拉地好長。

  宋月笙徑直走到茶几面前,他撿起地上的手機,看到未接來電顯示的人是鄧黎後,臉上明晃晃有幾分失望。

  他開著免提回撥過去,從浴室里拿起一個毛布擰乾水,慢悠悠擦起頭髮來。

  鄧黎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客廳里響盪地徹底:“月笙,明天要帶胖團去打疫苗,你記得伐?”

  “有你這樣一日三提醒的親爹在,我想忘都難。”宋月笙揚眉回道,經過胖團時他腳步一頓,“打針它不會哭吧?”

  “嗤,我們胖團可堅強,我從沒見過它哭。”鄧黎斬釘截鐵地說。

  宋月笙悠悠回以一笑,覺得鄧黎白給胖團當了幾個月的爹,什麼事都少見多怪。

  宋月笙道:“行,我記得了。明晚我帶它去,你要來嗎?”

  “我就不去了,”鄧黎嘿嘿嘿道,“我約了個新的美人兒,要約會,我和您不一樣,四大皆空,我可是要補充儲備糧的。”

  被他這樣一提,宋月笙不免想到周鷺醒了的事,可一想到周鷺醒了,宋月笙卻是一陣頭疼。

  掛掉電話後,他換上睡衣,坐在一樓的客廳里抽了一根煙。客廳背後有座小花園,小花園裡有一條鋪著青石子的路,因為夜色黑了,所以看不見花園中蠅蟲飛舞,枝葉搖曳。

  宋月笙以前想過,等以後結婚了,要把花園整改一下,比如搭個千秋,放個燒烤架之類的。周末一家人坐在裡面舉行一個合家歡,或者偶爾興起,和老婆坐著搖椅說情話也很愜意。

  這些想法起始與三年前左右,而後便一直便擱置了,因為再沒碰到過他想娶來當老婆的女人。

  現在,好不容易走下了自尊和驕傲的那道坎,周鷺也醒了,可一切還是和他設想中出現了些許偏差。

  偏差出在哪兒呢,是周鷺身上還是他身上?

  宋月笙磕磕菸灰,落寞地垂下眼,眼神轉向窗外。

  鄧黎的突然來電激起了宋月笙回憶往事的一顆心,小狗崽也因禍得福地逃過一劫,至少宋月笙沒有急著追究手機為什麼會躺在地上的事。

  只是……同樣通過免提聽到明天要去打針的周鷺,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輕輕“嗷嗚”了兩聲。

  不知道,狗子打針會不會疼?

  周鷺用爪爪抱著腦袋,一頭扎進柔軟的沙發抱枕里,一雙小短腿因為提前預支到了明天會遭受的痛苦,毫無章法地四處亂蹬了蹬。

  第二天,宋月笙帶胖團出門前,給它在圍脖的那圈頸毛上套了個帶著粉紅蝴蝶結的狗項圈。這還是當時在雷聲,被沈蘊無意中一句話提醒的。

  要是不給胖團帶個狗牌類的標誌物,有一天它真不小心跑丟了,找都沒處去找。

  周鷺低頭看看自己脖子上新加的配飾,有點不開心。蝴蝶結雖然增加了她的顏值,但是脖子那塊總感覺怪勒得慌。

  她抖抖毛,不情不願地跟著宋月笙上了車。

  宋月笙找的寵物醫院就在跟前,開車十五分鐘就能到,老闆是一對年輕小夫妻。

  周一的晚上,寵物醫院光臨的人不多,宋月笙見店門口養著一隻已經到他小腿高的巨型金毛,忙不迭爬到后座,親自把胖團抱到了懷裡。

  周鷺現在年齡小,身子也小,見到地上有隻足足比它大了十幾倍的金毛時,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被宋月笙撈起的爪爪也很老實地沒有亂動。

  “第一針不是在我們這裡打的,您知道第一針注she的疫苗是什麼嗎?”老闆娘從宋月笙手裡接過小狗崽,把它放到一個在周鷺看來類似於“砧板”的玩意兒上。

  宋月笙安撫著蜷成一團的狗崽,聲音朗朗地說:“問過了,是英特威。”

  老闆娘點頭,從旁邊去翻箱倒櫃地找針筒來配劑。

  周鷺顫顫巍巍地縮在藍色的“大砧板”上,不斷舔著自己肉爪上的毛,以此來消除內心的緊張感。

  宋月笙感覺小狗崽後背卷卷的胎毛隱隱有炸開的趨勢,便用修長的手指上前替它順了順。他將手插進衣兜里,虛虛一笑:“在家裡日天日地,你還有怕的?”

  周鷺“嘎嘎嘎”地輕輕磨了磨牙,小屁股不滿地到處蹭。

  老闆娘配好藥,利落地按住小狗崽的腦袋,直接一針撅進了它頸後。小狗崽不免瑟縮了一下,幸虧它毛厚,並沒想像中疼。

  “下一針不用等兩周,24號來就行。”打完疫苗,老闆娘放開它,極有手法性地揉了揉它的耳朵和下巴,笑眯眯地說,“小胖團還是挺乖的。”

  宋月笙沒有揭穿這貨“窩裡橫”的本事,額外問了句:“之前它得過細小,打了疫苗應該會產生抗體吧?”

  “三針疫苗沒打完之前,說不準。”老闆娘說,“胖團現在四個月嗎?那要注意了,它身體不算好,四個月的狗最容易感冒。”

  宋月笙點點頭,他微笑道謝,才拎起小狗崽和它的專用病歷,走出了寵物醫院門口。

  一打完針,周鷺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她晃著腦袋,扭扭噠噠地,四隻爪爪在宋月笙衣服上留下幾個完美的抓痕。

  “聽個誇獎就翹尾巴了?你這是外人面前裝乖,專在熟人面前作案啊。”宋月笙見它想下地,屈指輕彈了下它鼓鼓囊囊的腦門。

  周鷺縮回頭,對他討好地眯著眼“嗷嗷嗚”。

  自從當了胖團,她要不被束在家裡,要不就被困在公司,還從來沒有放肆地體會過外面的世界。

  她看著不遠處一小片的綠糙地,用小短尾卷過宋月笙的手指,真誠地咧開了嘴。

  宋月笙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那是附近一個商業辦公樓蓋的遊人休息區。因為夏天天氣熱,所以辦公樓側面會有涼風從扇葉里掃出來,緊挨著休息區旁邊的那小塊綠化,明顯也是人工移植過來的。

  夜色黑了,加上這裡並非市中心,這個時間,區域內除了宋月笙與小狗崽外再沒有旁的人。他一時心軟,拎著狗崽在綠化地邊上四下玩了玩。

  小狗崽第一次接觸“大糙原”,撒著蹄子在裡面到處奔,要不是宋月笙一直握著狗繩,沖它這興奮勁他都懷疑它能直接跑到火星上去。

  過會兒功夫,玩累了的胖團枕著糙,哈拉哈拉地舔著冰涼的石頭解暑。宋月笙聽它粗粗喘著氣,知道這傢伙是累了,便拿張濕紙巾幫它擦了擦爪子,抱它回了車上。

  九點,夜色昏暗。

  一人一狗都沒注意到綠化地的右手邊有塊顯眼的小木牌,木牌上面用黑色筆印了四個清晰的宋體字——“已打農藥”。

  晚風一吹,默默無聞的糙根很快遮過木牌,在黑夜裡迎迎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  嗯,又有神奇的事情要發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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