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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鬧鐘說:“這點倒是不大可能,他每個月的工資只有五十塊。”

  何歡花鄙夷地藐了益母草一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十塊,帶著輕佻地塞進益母草的上衣領口裡,說:“從現在起,你替我打工。”

  說著,又多掏出一枚一元硬幣,從他的褲腰帶塞了進去。補充說:“多給你漲一塊工資。”

  益母草說:“我用一根手指頭在替老闆娘打工,所以才會領這個數目的工資,如果你要雇用整個的我,價錢可不菲了。”

  何歡花伸手在自己的褲襠那裡彈了彈,說:“我單單雇用你的龍陽,得多少錢?”

  益母草說:“會生卵的母雞是不賣的,光是蝌蚪一隻就要一千。”

  何歡花說:“既然這麼貴,那我給你指條賺錢的路,現在不是十分流行捐精嘛,您老的蝌蚪價錢這麼高,捐一次夠你吃一輩子的,還用辛辛苦苦地打工嗎?”

  益母草說:“敬謝不敏了,我希望的是憑藉自己的本事掙錢,現在我雖然工資不多,但是好歹已經不依賴父母了。俗話說:獨立一天勝過家財萬貫。不像你,離一天家,就必須餓三頓肚子。”

  何歡花滿帶譏諷地笑了,說:“鬧鬧,你聽,這是從一個工資才五十塊錢的人嘴裡說出的話,他還真敢跟我比?太狂了。”

  又說:“益公草,告訴你,我現在雖然沒有自己賺過錢,但是我還在讀書,讀書是一項投資你懂不懂?我的未來遠大得呢,而你,已經是釘在砧板上的死魚一條了。論前途,我還處在潛龍勿用的階段,而你已經走到亢龍有悔的人生末路了。”

  益母草說:“話雖這樣說,可我怎麼看你都不像是個會讀書的人。”

  何歡花愣了一下,扭頭說:“鬧鬧,你怎麼把我的最高秘密告訴一個陌生人了?”

  筱鬧鐘說:“我沒跟他說過什麼啊。”

  何歡花說:“那他怎麼知道我不會讀書?”

  益母草說:“這還不簡單?想想就知道了,我總共也就見過你兩次,第一次在吃心絕對,你打扮成蜘蛛俠,第二次就是現在,你打扮成火影忍者。你說,一個成天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人,會專心讀書嗎?”

  何歡花說:“哦,你是這樣想啊,看來,你這人不光喜歡雞蛋裡挑骨頭,而且,還硬把別人的優點說成缺點,你居然用‘花里胡哨’這四個字來形容藝術。你看不出來角色扮演是我的強項嗎?”

  益母草說:“角色扮演是什麼?”

  何歡花驚訝道:“你是上個世紀的老頭子?連角色扮演都不懂。算了,我就當一回百科全書,免費跟你解釋一下:角色扮演就是英語裡的cosplay,簡而言之,就是模仿影視人物的裝扮。”

  筱鬧鐘接口道:“歡歡在模仿影視人物方面很有天賦,上回《笑傲江湖》熱播,他說起話來就變得跟東方不敗很像。看了新版《紅樓夢》以後,他又模仿劉姥姥。而自從他重溫了《忍者神龜》,走路跟烏龜越來越像了。”

  益母草說:“墮落少年是如何染上這種惡習的呢?”

  何歡花怒了,說:“惡習?你居然說角色扮演是種惡習?鬧鬧,你別拉著我,讓我吐他一臉狗屎。”

  益母草改口說:“好吧,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藝術進行對話的?”

  何歡花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這樣問還差不多。說來話來,天才的體現得從襁褓中講起。打我出生起,我身上就體現出異乎常人的才華,我躺著撒尿,尿注能噴到自己的臉上,站著尿,能尿到天花板,趴著尿,尿注就從自己的耳朵里流出來。我外公有一個朋友是名教授,他看了我後說:這小子長大以後會成為第二個周星馳。自那以後,我就每天以此自居,每天換一套新裝扮,模仿不同的角色,我學什麼就像什麼,這世上沒有我模仿不了的東西,如今,我家裡的衣服已經堆滿了三個倉庫。”

  益母草說:“厲害,那你有上電視表演過沒?”

  何歡花說:“沒。我最近突然又覺得郭敬明很帥,所以想改行當一名廚師,半年來都在猛練架子鼓。”

  筱鬧鐘說:“歡歡,咱們還是老小不大的人,沒必要跟他這樣的小老頭一般見識。還是辦正事吧,想想看我們今天去哪玩?”

  何歡花說:“去歡樂王國打撞球怎麼樣?”

  筱鬧鐘嗤一聲,說:“你從什麼時候起居然喜歡上這種娘娘腔的遊戲了?與其用一根棍子打一些印著數字的球,我寧願呆在家裡用筷子打毛衣。”

  何歡花笑道:“呵呵,我這不是腿被你媽給打瘸了嘛,到現在還沒好全,玩刺激性的遊戲有點難。”

  筱鬧鐘說:“那我可不玩,我這回肚子還餓呢,我要回我媽店裡去吃飯了。”

  何歡花急了,拉住筱鬧鐘,說:“欸,鬧鬧,別、別,我們好久沒一起玩了,我快無聊死了,你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要回你媽那裡去。這樣吧,我有個主意,既然你肚子餓,那我們去偷點東西吃吧?偷來的東西總比自己家的好吃。”

  筱鬧鐘說:“也行,要不,我們乾脆想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吃心絕對里的那份便當偷出來?”

  何歡花說:“吃心絕對那種龍潭虎穴我可不敢闖,你媽太可怕了,要是被她逮到,我寧願去坐牢。這樣吧,我們去偷果子。我最近時常路過一幢別墅,那地方,有錢人啊,裡面飄出陣陣花香果香,有些果子都伸到牆外了,我今天早上看到裡面有兩棵椰子樹掛滿了椰子,我當時就心痒痒,你知道,我這人有爬樹綜合症,每次下雨我外公叫我去收國旗,我都是直接爬到旗杆頂上去收的。而且,神奇的是,這麼大一幢別墅,裡面經常安安靜靜的,好像根本沒住什麼人,偶爾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伯大白天光著身子在院子裡洗澡,你說這說明什麼?說明裡面除了他沒別人了呀。我估計房子的主人不在,你想想看,一個老伯有什麼難對付的,我們翻牆進去,想吃什麼就摘什麼,他要是敢喊,我一個手指頭摁死他。”

  筱鬧鐘說:“哪有那麼簡單?這麼好的房子不可能沒有安保,我猜,裡面肯定養了大狗。”

  何歡花說:“有一條藏獒,不過關在籠子裡,嚇人而已,根本就沒法出來。”

  筱鬧鐘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喂,益公草,你打不打算加入我們這種不道德的行徑?我想聽聽你第三方的意見,當然咯,你的意見並不會對我的決定產生任何影響。”

  益母草說:“阿鬧,我最痛恨這些有錢人了,你去偷它,等於給它面子,我認為這是平衡社會的貧富差距。”

  筱鬧鐘說:“唉,既然你硬要讓我這麼做,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偷點吧。”

  五分鐘後,當何歡花帶著二人來到他口中所說的那幢別墅外面時,那裡赫然就是益母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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