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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修澤當即止住步子,這才想起來忘記和晏西講情況——當時韓烈接了晏西打給佟羌羌的電話後。如實地把羌羌失蹤的事情告訴他的。

  “找回來了,已經沒事了。”麥修澤簡單地回答,因為心中有愧,不敢和晏西說得太詳細,安撫道:“她好好的,你不用擔心。”

  “謝謝,謝謝你們把她平安找回來。”晏西似乎舒了一口氣。

  麥修澤哪裡能接受他的感謝?佟羌羌可是被他們給搞丟的,他心虛。更心虛的是,在幫佟羌羌解藥性這件事上,他們完全沒把晏西是佟羌羌的現任丈夫這件事考慮在內。

  “你們在哪裡?”電話里。晏西緊接著道:“我現在去找你們。”

  “啊?”麥修澤微訝,狐疑,“你人不是在北京嗎?”

  “我不放心小音,讓我舅舅用私人飛機送我回來了。”

  麥修澤驀地僵住。

  韓烈已經抱著佟羌羌坐上車,不悅地皺眉盯著麥修澤,顯然是在催促他快點。

  “這個……晏西……”麥修澤頭疼地捶了捶腦袋,磕磕巴巴道:“我、我們現在正準備去醫院。你直接去醫院和我們匯合吧。具體情況等見到面再說。”

  掛掉電話,麥修澤繞到駕駛座,坐上了車,先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鐘如臻,而後扭頭,瞄了瞄后座里悄無聲息地枕在韓烈腿上的佟羌羌,旋即抬眸,對韓烈道:“晏西回來榮城了。”

  韓烈撫在佟羌羌臉頰上的手指應聲滯了一秒,輕輕壓了壓佟羌羌於睡夢中蹙起的秀眉,淡淡地應:“嗯。”

  麥修澤不明白韓烈這是意思,卻也不想管了,發動了車子就往醫院開,路上順便把關於鍾文昊和朱錦華的消息告訴了韓烈。

  深夜的醫院並沒有多少人,幾人很快安排佟羌羌做各種檢查。沒過久,晏西便風塵僕僕地趕到了。

  彼時佟羌羌正由鍾如臻陪著在b超室里。

  麥修澤站在晏西和韓烈的中間,看著兩個男人的目光無聲地交鋒。數秒後,晏西淡靜著眉眼開口問:“小音到底怎麼了?”

  ***

  陽光透過窗簾的鍛綢布照在床頭,佟羌羌睜開眼後,屏息定了會兒神,才從視野範圍內的擺設和布置,判斷出自己正在醫院的病房裡。

  腦袋裡像攪了漿糊,特別地混沌。太陽穴突突地疼,佟羌羌禁不住蹙起眉頭,本能地抬手想揉一揉。剛一動,來自四肢百骸的酸痛感霎時被牽扯起。

  佟羌羌一怔,忍著疼痛坐起來,掀開搭在肚子上的被子,撩開病號服,看了眼身上縱橫斑駁的印子,腦中浮現出兩個詞。

  饑渴。瘋狂。

  記憶到朱錦華把她一個人留在房間裡為止,後面完全斷了片兒。

  然而她沒忘記朱錦華給她吃的是什麼鬼東西,更沒忘記朱錦華給她吃那鬼東西是想做什麼。

  如今渾身的不適,無不昭示著她經歷了什麼。

  佟羌羌煞白著臉。努力地想要把斷片兒的記憶找回來。

  汗水。淚水。粗喘。呻吟。

  零零碎碎的模糊畫面稍縱即逝,令佟羌羌的身子漸漸發顫,頭疼得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她突然很害怕,如果真記起來了,會不會是她難以接受的不堪?

  佟羌羌抖著手掀被下床,兩腳一踩到地上,只覺得酸軟虛浮得站不穩。一道身影迅疾地從病房外衝進來,及時扶住了佟羌羌的手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下床來幹什麼?你手上還掛著吊瓶。”

  熟悉的朗潤的嗓音自她的頭頂散下來,佟羌羌的脊背驀地僵住,下意識地抬眸,對上晏西含著苛責的眼神。

  “你……”佟羌羌愣愣盯著面前的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晏西揉了揉佟羌羌的額角:“怎麼?才幾天沒見就不認得我了?”

  佟羌羌搖了搖頭,眼淚當即迷濛了眼睛,撲進晏西的懷裡,喉嚨發哽:“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你太壞了!你怎麼能去那麼多天?你知道你很有可能都再也見不到我了嗎!”

  “對不起……是我的錯……”晏西用力地摟緊佟羌羌。

  佟羌羌無法控制地流著眼淚,不說話,光是哭。晏西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她,任由她發泄,很久之後才忍不住提醒她:“眼睛會腫的。”

  晏西捧著她的臉,用紙巾輕輕幫她擦眼淚。

  佟羌羌注視著他,吸了吸鼻子:“你不是在北京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晏西的表情嚴肅:“我打電話回來,知道你失蹤的消息,馬上就讓舅舅用私人飛機送我回來了。”

  佟羌羌眨了眨眼睛,一串眼珠子又滾落,打濕了臉,旋即她抓住晏西的手,就著紙巾擤了把鼻涕。

  “大花貓,我還是去給你擰毛巾擦臉。”晏西滿面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丟掉紙巾,轉身就走去洗手間。

  很快,他擰了濕毛巾出來。佟羌羌乖乖地坐著,任憑他擦著她的額頭,擦過她的鼻子,擦過她的臉頰,擦到她的下巴。她的眼睛彎成溫軟的弧度,視線始終不離他的臉。

  “我是被你們找到,及時救出來的嗎?”佟羌羌忽然發問。

  聽出她口吻里隱隱的小心翼翼和猶豫,晏西的心有點疼。微微笑了笑,回答:“當然。在鍾家的副宅找到你的。麥先生向他的警察朋友借了警犬,一下就帶著大家找到了你。那些流氓混混,也是麥先生的手下解決掉的。”

  說著,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還好趕及了……”

  佟羌羌記起她最後的記憶,彼時朱錦華聽見外面的動靜,走出了房間。按照晏西所說,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那個關鍵的時候,她得救了。

  “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藥效及時發了,暫時也沒發現什麼其他副作用。不過因為藥性有點強,你的身體有點虛。得多住兩天。”邊說著,晏西邊壓了壓她手背上稍微有點松的吊針。

  旋即,他拿著髒毛巾準備再走去洗手間,佟羌羌突然從床上坐起,自背後緊緊地圈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瓮聲瓮氣地道:“幸虧你們及時找到我了……”

  晏西頓住腳步,以為她是餘悸未定,正欲再安撫她兩句,又聽佟羌羌噌著他的背,期期艾艾地說:“幸虧你及時趕回來了……幸虧有你在……幸虧是你幫的我……”

  晏西微微一愣。

  “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吞了那種藥,只要不是你幫我,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我自己,更沒有辦法面對你……剛剛醒來,我快嚇死了……第一個人看見的就是你,我真的好驚喜,也真的無比感恩老天爺對我的厚待。”佟羌羌有點哽咽,繼而又破涕為笑,像是要調節氣氛似的,故意嗔怨,“不過那破東西的藥性還真是有點強,折騰得我整個記憶兒都斷片兒了。光記得好像我把你欺負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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