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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吳應蓉免不了要問他們準不準備辦酒席。

  “我跟阿螢決定暫時不辦,我倆都還小呢,工作都還沒穩定。”

  吳應蓉笑道:“嚯,領證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小?”

  掛了電話,蔣西池轉過頭來看著方螢,忽然煞有介事地說:“外婆說得不對。”

  “嗯?”

  “她說結婚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

  “怎麼不對了,不是挺對的嗎?”

  蔣西池看著她,“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重要。”

  “……”

  方螢萬萬沒想到,蔣西池輕描淡寫的這樣一句話,輕易地戳中了她。

  等應付完家裡,好幾個群已經炸了。

  閔嘉笙:過分!

  邊瑜:就是!

  閔嘉笙:紅包呢?

  梁堰秋:我去!你們一大早就在搞事!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顧雨羅:恭喜。

  很快,閔嘉笙又給蔣西池丟了一張截圖,是某個群里紛紛哀嚎男神結婚了的消息。

  蔣西池往幾個群里砸了幾個紅包,權當是安撫沸騰的民怨,而後把手機一鎖,不再管這些消息了。

  方螢也沒時間管,照常去上班。

  住得最近的梁堰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周末的時候,一定要他們來家裡吃頓飯。

  蔣西池和方螢第一次去梁堰秋的豪華公寓拜訪,被他奢靡的生活驚呆了。

  躍層的公寓寬敞明亮,靠江那面一正面的玻璃窗。

  方螢忍不住問道:“你這個公寓租金多少?”

  梁堰秋笑說:“反正你倆的工資加起來都不夠,又何必問了給自己徒增傷感呢。”

  方螢:“……”

  梁堰秋沒自己做飯,直接點的菜,七八道五星級酒店的招牌,葷素結合,鋪滿了一桌子。

  蔣西池:“你這是什麼意思?示威?”

  梁堰秋笑嘻嘻說,“哪能啊!這不是看方螢嫁給你以後要受委屈,所以多犒勞犒勞她嗎?”他手臂往蔣西池肩上一搭,“老池啊,我說你學的專業靠不靠譜啊?我怎麼聽說你們一個個都窮得叮噹響,你不能看方螢老實就欺負她呀。”

  “管得著嗎你。”

  鋪張浪費的一頓飯吃完,四人湊了一桌麻將,方螢手氣奇好,連勝五局。

  方螢笑說:“謝謝啊,就當是你們送給我的紅包了。”

  看一眼梁堰秋和顧雨羅,開玩笑似的問道:“你們什麼打算啊?”

  “我們是新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自由公民,提倡晚婚晚育,不像你們這麼著急,對吧?小顧?”

  顧雨羅一聲不吭。

  梁堰秋有點訕訕,摸了摸鼻子,“……那個,該誰摸牌了?”

  晚飯還是在梁堰秋家吃的,吃完,蔣西池和梁堰秋開了一局遊戲,方螢跟顧雨羅去看梁堰秋讚不絕口的江景。

  “最近怎麼樣?”

  顧雨羅垂著眼:“沒什麼變化。”

  “你和梁堰秋說過你內心的想法嗎?你應該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顧雨羅低聲說:“梁堰秋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他可能……只是擔憂自己負不了責。”

  方螢笑了一下,“都已經是大人了,為什麼一定要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負責呢。”

  顧雨羅看她一眼。

  “和他說一說吧,你的性格,不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呀。”

  蔣西池和梁堰秋打了幾局遊戲,一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告辭。

  梁堰秋坐在長絨的地毯上,既不準備挽留,也不準備送客,很是隨意的揮了一下手,笑說:“以後常來玩啊。”

  顧雨羅把兩人送到了門口,帶上門,轉身,徑直走到梁堰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梁堰秋被她盯得心裡有點發憷,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小顧,怎麼啦?”

  “你以前就是這樣慫包的性格,這麼多年真是一點沒變。”顧雨羅再也不說什麼,轉身往陽台去了。

  梁堰秋呆立在原地。

  江面遼闊,幾隻船停在上面,把黑沉的江水照亮。

  顧雨羅在陽台上站了很久,盯著那幾點燈火,不知所想。

  她江面上盪過來的風吹得有些發冷,正要轉身回去,陽台門被推開。

  梁堰秋站在那兒,嘴裡叼煙似的叼了一根巧克力棒,笑嘻嘻地看著她,“不冷啊。”

  顧雨羅沒理他,低頭往裡走,卻在經過他跟前時,手臂被一把抓住。

  抬頭,對上樑堰秋深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眼睛。

  安靜片刻,梁堰秋再度笑出來,湊近她:“巧克力,吃嗎?”

  他手臂收攏,看著顧雨羅身不由己地嚼完了半截巧克力棒,低頭吻下去。

  江上的風忽然大了起來,把聲音湮滅。

  “小顧,我怕……”

  “沒什麼好怕的。”

  作者有話要說:  已婚男人蔣西池。

  第68章 醉酒

  方螢的案子在穩步推進的時候,蔣西池的項目也進行得很順利。

  項目五月底驗收, 又恰逢蘇怡悅和另外一個學長要出國深造, 大家一合計,準備辦個慶功宴, 順便給蘇怡悅和學長餞行。

  蔣西池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這麼多年, 他骨子裡始終有些獨來獨往。但也明白, 這個世界不只有方螢, 他還得跟必要的人都保持往來。類似這樣的聚會, 他就不得不參加,因為現在與他合作的物理學院的同輩或者是學長學姐, 未來極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同事。

  這邊項目驗收完畢順利通過,負責聚會的人也已經把吃飯的地方訂好了。蔣西池提前一天跟方螢打過招呼,但仍然抽空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方螢說:“我知道啦,你聚會的時候少喝一點酒,醉了我可不會來接你的。”

  “我不會醉的, 放心。”

  打完電話回會議室,恰好跟從裡面出來的蘇怡悅迎面碰上。

  蘇怡悅停住腳步,研判似地看了他一眼,笑說:“我以為你不會參加。”

  蔣西池沒吭聲。

  蘇怡悅半開玩笑地說道:“……畢竟你躲了我這麼多年不是嗎?”

  蔣西池並不想和她虛與委蛇, “學姐還有事嗎?沒事我先進去了。”

  蘇怡悅聳了聳肩, “沒事啊,本來就沒什麼事。”

  他們項目組男生居多,除了蘇怡悅之外, 只有另外一個女生。

  一幫埋首科研的理科生,聚在一起,也聊不出什麼時髦的話題,沒出三句,大家又繞回到本專業去了。

  等喝了酒,情緒稍稍放開,才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討論。

  蔣西池參與度都不高,只在碰見感興趣的話題時,才會隨便聊兩句。

  有一位博士生忽然說,“咱們是不是都忘了,今天除了慶功,還要給人踐行呢!”

  “對對!”即刻便有人響應,“多拿點酒上來,咱們今天一定要把蘇學姐給喝趴下!”

  蘇怡悅笑說:“你們知道我酒量有多少嗎,就敢隨便放這樣的話?”

  “學姐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們更要試試了。”

  “你們手下留情啊,一幫爺們準備圍攻我一個,是不是怎麼樣也得先讓三杯的量?”

  “讓讓讓!肯定讓!”

  一時之間,殘羹冷炙都撤下去了,多拿了些酒,啤的白的都有,又上了幾個下酒菜。

  大家熱情高漲,頗有些一定要試試蘇怡悅深淺的意思,一開始就喝得兇猛。

  組裡面有幾個深藏不露的,一輪喝下去還面不改色。

  喝酒方面,蔣西池既沒有天賦,也沒在後天認真努力過,平常喝酒的場合比較少,大家也都是點到而止。

  他上一回喝醉,還是去年本科畢業吃散夥飯的時候。

  今天這樣迅猛的架勢,他有些招架不住,兩輪下來就覺得頭有點暈了,大家還在勸酒,他推卻不過,逼迫之下又喝下去不少。

  趁著還清醒,他趕緊給方螢發了條消息,“可能要喝醉了。”

  便有一位學長將他肩膀一摟,笑說,“找家屬搬救兵呢?沒事兒,喝醉就喝醉了,我們沒喝醉的自然會送你回去。”說著將他手臂一抓,從座位上提了起來,“趕緊喝,你還欠著三杯呢!”

  蔣西池有預感,今天可能真的要醉倒在桌上了,便抽空又給方螢發了條消息:“一小時內我要是沒回家,你來這個地址找我。”

  方螢:不來

  蔣西池:乖。

  發完消息,忽覺有一道目光注視著他,抬頭去看,卻無跡可尋了。

  ·

  燈光有些刺眼,蔣西池皺著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胃裡也在翻江倒海。

  “方螢……”

  他趕緊支起身體,準備爬起來找個地方吐,忽然一隻手臂扶住了他的胳膊,笑說“你醒啦。”

  蔣西池抬眼一看,頓時一驚,但暫時沒空說什麼,伸手便將蘇怡悅一推,環視一圈,踉踉蹌蹌地往洗手間走去。

  吐過之後,胃裡舒坦了一些,沖了水,在馬桶蓋上坐下。

  腦袋裡疼得難受,像是有一柄電鑽在使勁地攪動。

  這裡不是酒店,那就應該是蘇怡悅住的地方了。

  片刻,他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

  蘇怡悅已在門口,嘴裡含了根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進門就吐了我一地毯,是不是該負責啊?”

  蔣西池沒搭理她 ,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沒摸到手機。

  “你手機沒電了。”

  蔣西池抬頭看她一眼。

  “想喝點什麼?冰水?檸檬汁?”

  “……你想做什麼。”

  蘇怡悅笑了笑,“我能做什麼?你都醉成那樣了,我問你地址,你也說不清楚,身份證也沒帶,所以我只能把你帶回家了。”

  她一邊抽著煙,一邊往外走去,“冰水行嗎?”

  蔣西池站起來,接了一捧冷水,澆在臉上。

  他酒還沒醒,思考問題好像慢半拍一樣,腦袋有點轉不過來,腳下也是虛浮的。

  在洗手間門口站了一會兒,找到了大門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門口走去。

  一扳門把手,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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