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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蔣西池的手在她腰上輕撫著,手指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卻還是一寸也沒有往上去。

  最後,喘了口氣抬起頭,手掌把她額前的頭髮輕輕一撥,看著她的眼睛,警告道:“你再來,我可不管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方螢聽的。

  半晌,方螢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蔣西池這才退開,恢復到家長離開之前的姿勢,把按了暫停的電腦遞給她。

  “繼續看……”

  “……哦。”

  蔣西池無奈地一按她腦袋。

  真是,要了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忍者神龜蔣西池。

  ·

  “你再來,我可不管了……”

  哎呀哎呀哎呀……(臉紅)

  第38章 送別

  到五月, 大家狀況基本已經穩定, 不會再有太大的變動了。

  蔣西池確實盡職盡責, 隨傳隨到,不只是幫方螢整理錯題, 提點思路, 他這個一貫不愛往人堆里湊的人, 下課了也會去幫她擠小賣部買零食。擠過幾次以後,還是想了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直接去超市囤了一大包零食放在教室, 按時準點地給方螢發放補給。

  這個情況不知道怎麼被梁堰秋知道了,蹦躂著就過來問蔣西池要零食。

  “不給。你不是有錢嗎,把小賣部買下來,員工都來給你送貨。”

  梁堰秋似乎都驚呆了:“有錢也不能當冤大頭啊。”

  蔣西池:“……”

  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不知道自己身上早就被貼滿了“人傻錢多”的標籤。

  梁堰秋嘻嘻一笑, 話還在對蔣西池說, 目光卻是往坐在前排的顧雨羅身上瞟,“老蔣……”

  “別這麼叫, 瘮得慌。”

  梁堰秋品了一下, 是有點不對,有個歷史人物, 好像就被人這麼叫的,“……老池啊。”

  蔣西池:“……”

  “周末陪我打遊戲唄。”

  “不打, 陪女朋友。”

  梁堰秋十分地鄙夷:“還陪,你都快黏她身上撕不下來了。”

  蔣西池毫不在意。

  “就半天,”梁堰秋笑笑, “以後你們可就少了我這樣一號驚才絕艷的風流人物做朋友,這可是你們難以彌補的損害。”

  蔣西池看他:“要走了?”

  “下周三就走。”

  “不是還沒畢業嗎?”

  “我又不參加高考,畢業證可以提前拿啊。”

  蔣西池:“……”

  “三局定勝負,當給我送行唄。”

  大家都是嘴上損,實際上早在心底里接受了梁堰秋這樣一位朋友。

  朋友要走,當然是要送的。

  蔣西池卻想到了另外的問題:“你告訴顧雨羅了嗎?”

  梁堰秋笑一笑,難得的不吱聲。

  “話講清楚吧,你吊著人家姑娘有意思嗎?”

  “切,”梁堰秋白了蔣西池一眼,“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跟我講道理。”

  插科打諢了好半會兒,快上課了,梁堰秋才懶懶散散地起身。原本是打算走後門的,步子都邁出去,又拐一個彎,朝前門走。

  顧雨羅自然是看見了,眼角餘光瞥著他走出了門,卻沒抬起頭去,手指捲住雜誌的書頁,緊咬著唇,半晌,直到上課鈴打響了,才停止了這毫無意義的自我較勁。

  周日下午學校放半天假,蔣西池去網吧和梁堰秋打遊戲,方螢不高興自己被晾在家裡,也跟過去了。

  堂堂梁公子,哪兒能和平民一起擠在大廳,一出手就承包了網吧最貴的包廂。包廂里裝修豪華,四台電腦,還配了條長沙發。

  網管遞來三瓶純淨水,說是免費送的。

  方螢:“……”

  梁堰秋招呼:“隨便坐隨便坐!”

  方螢挨著蔣西池坐下,按了電源,等電腦開機完畢。

  蔣西池抖了抖滑鼠,“不賭點兒什麼?”

  “能賭什麼,我身上也沒值錢的東西啊,”片刻,梁堰秋舉起手臂,“就我腕上這塊表唄。”

  “貴嗎?”

  “不貴不貴。”

  蔣西池顯然不放心他所說的不貴,“多少錢?”

  “多少錢忘了,反正是真不貴,我十四歲那年,拿自己賺的錢買的。”

  “你還會自己賺錢?”

  梁堰秋嘿嘿一笑,“祖傳手藝,不能丟啊。”

  方螢:“那這塊表對你有紀念意義啊。”

  “就得有紀念意義才好意思送朋友啊……”梁堰秋敲了幾下滑鼠,“來吧來吧,快開快開。”

  梁堰秋開得快,輸得也快。

  蔣西池三局三勝,幾乎是毫無懸念。

  梁堰秋願賭服輸,解下腕錶遞給蔣西池,嚷著再開一局再開一局。

  蔣西池:“你太菜了,跟你打沒意思。”

  梁堰秋還是笑嘻嘻的模樣,“怕了?”

  “……”

  蔣西池飛快點了開始。

  然而這一局,形勢卻大不相同。梁堰秋一改平常漏洞百出的做派,跟蔣西池纏鬥得無止無休。

  蔣西池前三局壓倒性的優勢蕩然無存,還隱隱有被梁堰秋壓制的趨勢。

  不由說了句“隱藏實力啊”,也不敢大意,投入百分百精力。

  方螢往對面梁堰秋那兒瞥了一眼,登時一怔——他神色嚴肅,哪裡還有半天紈絝的架勢?

  這一局,蔣西池惜敗。

  自然不服氣,邀梁堰秋再戰。

  這一局,再敗。

  蔣西池鬥志被激發了,再邀。

  形勢如火如荼,蔣西池發現到第三局,梁堰秋越發像是進入狀態,穩得他連絲毫可利用的破綻都找不到。

  就在梁堰秋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他卻忽然一把扔了滑鼠:“不打了……”

  屏幕上畫面驟停,蔣西池不由朝梁堰秋看去。

  卻見他緊蹙著眉,伸手去夠放在一旁的書包,手哆嗦著從裡面摸出個白色的藥瓶子,揭開來倒出幾粒,擰開了剛剛網管送來的水,仰頭把藥送入口中。

  方螢和蔣西池都沉默下來。

  他們終於意識到了一件平常都沒往心裡去的事。

  片刻,梁堰秋頭往後仰,靠著,久久沒有動彈。

  蔣西池聲音平淡:“你還沒打完。”

  梁堰秋瞥來一眼。

  他神色緩和下來了,然而卻仿佛剛剛遊戲裡跟人纏鬥的是他本人,而非虛擬角色,顯出一種極其灰敗的疲態。

  “要尊重對手。”

  梁堰秋笑了一下,還是拿過滑鼠,用平常那副吊兒郎當的做派,把這局遊戲打完了,結果當然是輸給了毫不留情的蔣西池。

  大家都無心再玩遊戲了,梁堰秋瞥見對面兩人神色複雜,頗為無奈地聳了聳肩,“我說過了啊,誰讓你們不信的。”

  蔣西池:“顧雨羅知道嗎?”

  “不知道。”

  方螢一貫和顧雨羅不對盤,此刻卻隱約有些同情起她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得跟她說清楚。”

  梁堰秋沉默著,片刻笑了笑說:“說不清楚啊,萬一她哭怎麼辦。”

  “顧雨羅不會哭的。”

  梁堰秋搖了搖頭,“所以你們不了解她啊。”

  都不再說話了。

  梁堰秋抬起手腕,準備看一看時間,才發現手錶已經被輸掉了,往顯示器右下角看了一眼,“今天先這樣吧,我還有事——歡迎有空去美帝國玩,我給你們當地陪。”

  方螢脫口而出:“你不去學校了?”

  “不去了,東西昨天都已經全部搬回去了。”

  蔣西池和方螢當然也無心再玩,跟著下了樓。

  樓下已有車在等著了,梁堰秋把書包往背上一垮,笑嘻嘻祝兩人約會愉快,拉開車門上了副駕。

  從後視鏡里,梁堰秋瞧見兩人還在目送,他沒回頭,把車窗關上了。

  梁父梁興邦瞅著兒子,“還打遊戲,不怕小命沒了。”

  梁堰秋懶洋洋靠著座椅,“我們在玩俄羅斯方塊,聽過吧?一點也不激烈。”

  梁興邦笑一笑,也不再說什麼。

  國內這邊全部都已準備停當,梁堰秋離開墨城是在周三。一天就一趟直飛的航班,票前兩周就定好了。

  到國際機場,把行李託運完,時間還有富餘。

  梁堰秋自己身上只背了一個書包,從櫃檯退出來時,梁媽媽白琳抬手拂了拂他肩膀,“那兒有個姑娘,一直在盯著這邊看,是不是你同學?”

  梁堰秋一愣,抬眼看過去。

  顧雨羅。

  穿白裙子,斜挎著一隻小包,手裡提著一隻袋子。

  梁堰秋躊躇片刻,跟白琳交代了一句,朝她走過去。

  笑嘻嘻說:“方螢他們嘴不嚴啊……”

  瞧見顧雨羅面無表情,頃刻便笑不下去了。

  梁堰秋撓撓頭,指一指旁邊的書咖,“過去坐一坐?”

  “不去了。”顧雨羅上前一步,把拎著的袋子往他手裡一塞,態度過於的冷靜,讓梁堰秋都瞧不出來她是不是在生氣。

  梁堰秋接過袋子,往裡瞥一眼,又是一愣,全是巧克力,散裝的,費列羅。

  “你……你怎麼不吃?”

  顧雨羅咬著唇,“你怕死一開始就別來找我。”

  梁堰秋笑了一下,忽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你第一次見我,是在什麼時候?”

  “……班上,你做自我介紹。”

  過於浮誇,讓顧雨羅一眼就記住了他。

  “我不是,”梁堰秋把裝巧克力的袋子從左手顛到了右手,總覺得沉甸甸的,讓他有點提不住,“我第一次見你,在校門口。你穿得和今天很像……”

  白裙,站在紅磚的圍牆下,一直望著對面正擠在攤子前等著爆米花出鍋的方螢和蔣西池。

  梁堰秋是個很閒的人,也就一直等著,看顧雨羅會看到什麼時候。結果,她就真的一動不動,一直看著對面的兩人拿上了爆米花,付了錢,進校門口。

  後來,很容易就知道了這姑娘是當時年級前三考進來的,再然後就是軍訓拉歌那一天。她準備了好久的節目,唱到一半的時候,當事人卻突然離席了。他撞見她遠離人cháo,一個人蹲在那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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