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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離公交車站還有一段距離,下了車以後得走個十來分鐘。
馬路旁的樟樹挺直,擋住了些許燈光。
這條路平時沒什麼行人,安靜的很,微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
蘇絡倒不怕,畢竟這條路她也走了十幾年了,也已經熟悉了。
包里的手機微微震動。
她摸出來,解鎖。
蘇絡我愛你:我看見你了。
蘇絡我愛你:真好看。
蘇絡我愛你:背影也超好看。
接著還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昏暗的路燈之下,照片中的人背著包走在道路左側,她看了一眼圖片上的穿著,白T長褲。
後背微微發冷。
她咽了咽口水,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這不就是現在的場景嗎,熟悉的馬路,熟悉的樟樹,熟悉的燈光,還有熟悉的衣著打扮。
蘇絡加快腳步往前走,心跳的很快。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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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咱們能去試一試。”
一大早,許危就跟只蒼蠅一樣,在陸勉耳邊嗡來嗡去,“去年是有孫陽那幾個孫子拖後腿,今年他們被削去二班了,咱們肯定能得第一。”
陸勉翻了個身,懶的理他。
去年籃球賽,他們班和隔壁班分到了一組,也就是那次比賽結束後,陸勉默不作聲的退出了校籃球隊。
真幾把丟臉,那簡直成了他一生的恥辱。
原本以為許危他們只是技術差點,結果一個個跟傻逼一樣,居然在球場上和二班打起架來了,就為了搶那個球,一群人圍著籃球,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
周圍一陣鬨笑聲。
從那以後,陸勉就徹底放棄了打籃球。
許危不死心:“真的,我們班的水平提上去了不少,你這個大神要是不上的話我們肯定輸。”
他的馬屁都快拍穿了,陸勉還是不為所動。
許危嘆了口氣,看來當年那件事的確帶給陸勉一段不小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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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節課,蘇絡的位置都是空的。
數學老師一向最討厭學生無故缺堂,這次居然破天荒的什麼都沒說。
一直到下課,他才放下課本,清了清喉嚨:“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啊。”
教室里頓時響起一陣不滿的哀嚎。
一般他口中的耽誤幾分鐘時間,往往指的不是耽誤幾分鐘下課時間,而是耽誤幾分鐘下節課老師的時間。
“最近可能治安不太好,希望同學們,特別是走讀生要注意,儘可能的不要一個人往偏僻的地方走。我們班的蘇絡同學昨天夜晚遭到襲擊,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陸勉睜開眼睛,好一會兒,又閉上。
數學老師難得的言而有信,真的只占用了幾分鐘,一下課,整個教室都陷入了嘈雜的討論當中。
許危轉身,剛準備開口。陸勉不慌不忙的穿上外套從後門出去。
許危跟著他去了廁所:“我說陸哥,小天鵝都遇到變態進醫院了,你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
陸勉沒答話,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抖出一根叼在嘴裡。
他點了好幾次火,可劇烈抖動的手每次都讓火焰錯開了菸頭。
點了幾次都沒點上。
手抖的厲害。
許危又開口:“陸哥,你真不去看看蘇絡?”
陸勉還是沉默。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能慫成這逼樣。
他害怕去了醫院以後看到她全身插滿管子,或是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慫的不行。
好半晌,他才啞著聲音開口:“你……幫我去看看吧。”
許危看他這副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遂點頭:“行。”
他拍了拍陸勉的肩膀:“小天鵝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別太擔心。”
陸勉點頭,手上沒力,打火機落在地上,金屬外殼碰撞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
許危滿懷忐忑的進了蘇絡的病房時,她正吃著面前的紅燒肉,見門被推開,還來不及咽下去的肉卡在了喉嚨里,嗆的臉都紅了。
許危看她咳嗽時的氣勢,料想她也沒出什麼事,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只是她這……是純種的肉食動物啊。
面前擺放著清一色的葷,除了一碗小青菜被擠在最角落以外,看它的完整程度,應該動都沒動過。
“你這才受傷,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可以嗎?”
蘇絡緩過來了,用紙巾擦了擦嘴,頗為不好意思的開了口:“醫生說我只是受了點驚嚇,還有手部擦傷,其他的沒事。”
許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沒事就好,陸哥都快嚇成帕金森了。”
蘇絡一愣:“陸勉他知道我進醫院的事了?”
許危點頭:“霍比特人在班裡講了,全班都知道了。”
霍比特人是數學老師的外號。
蘇絡原本是沒打算告訴他們的,怕他們擔心,畢竟也只是虛驚一場。
雖然那個人當時的情緒有些失控,整個人朝她撲過來,一個勁的要吻她。
蘇絡拼命的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