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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一臉懵懵的,見過小qíng侶吵架折騰保安的嗎?

  “安潯。”司羽沉聲叫她。

  “沈總您慢走。”安潯頭也沒回。

  司羽眸光一閃,“叫我什麼?”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音樂聲在夜晚安靜的小區里聽的清晰。

  走遠的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特別認真的樣子,“沈總啊,別人不都這樣叫你嗎,沈司南先生。”

  被按掉的手機再次鍥而不捨的響起,惱人的鈴聲下司羽說道,“寶寶,我明天來找你,我們需要談談。”

  安潯沒理他,開門進了樓道。

  司羽接了電話,是他父親,他讓司羽帶鄭希瑞回大宅吃飯。

  他掛了電話出去的時候,鄭希瑞已經讓計程車離開,她正站在他的車邊等他。

  他開門上車,她便跟著上去,剛坐定,就聽駕駛座上的人說,“我會娶她。”

  鄭希瑞臉上本來掛了笑容,似乎想要和他說什麼,結果,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怔怔的看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那冒著血絲的牙印是那麼刺眼。

  安潯剛進屋就被安非攔住看了半天,發現她和走的時候一樣便有點失望,“為什麼嘴沒腫呢?”

  “讓開。”安潯冷冷的說。

  “沒哄好啊?”安非嘟囔著,“一定是沒親的緣故,女人壁咚一下,低頭猛親一頓保准乖的像小貓。”

  安潯喊安教授,“爸你過來聽聽安非說什麼呢。”

  安非個子高,居高臨下的伸手拽著安潯挽成一團的頭髮,轉了一轉,“安潯你改名叫老巫婆吧。”

  安潯抬腳踢他,安非一蹦老高跑遠了。

  “爸媽,我明天回義大利。”

  鄭家三口人吃過飯後沒立刻離開沈家大宅,他們和司羽父母熱qíng的聊著天,司羽並不參與這種場合,實際上晚上的飯他都沒吃,回來後就一直坐在花房旁邊的椅子上。

  有傭人問郭秘書羽少爺這是在幹什麼,郭秘書說,可能在看星星,也可能在看花,不過應該是在想人。

  傭人聽不懂,轉身走了。

  郭秘書走過去想和司羽說話,但走進了發現他搭在腿上的手背有兩排清晰的牙印,紅紅的咬的很深,“羽少爺,這……您的手……”

  郭秘書想不出誰能這麼大膽給司羽咬成這樣!

  “沒事,”司羽低頭看了眼,竟然扯嘴笑了下,他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看到這排牙印想到的竟然不是當時尖銳的疼痛,而是疼痛之前她柔軟的舌尖掃過手背上的蘇麻感。

  郭秘書不用問就猜到怎麼回事了,這麼大膽給司羽咬成這樣還能讓他笑出來,除了安小姐還能有誰。

  “羽少爺您……幹了什麼?”郭秘書問完有點臉紅,心想著,不會是亂摸了吧。

  “她看到我和鄭家父女在一起。”司羽說。

  郭秘書懂了,他無所謂的說,“您就說您是南少爺啊,反正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您是南少爺。”

  司羽搖頭,“騙不了她,她似乎一眼就認出了我。”

  郭秘書對哄女孩沒什麼經驗,他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明天的董事會,您有把握嗎?”

  “差不多了,鄭世qiáng選了陣營別的董事就知道怎麼做了,二伯那裡我們會放些權利穩住他們,父親當上總裁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拿回來。”

  郭秘書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司羽在去公司的路上,給安潯打了個電話。

  依舊關機。

  他無奈,卻還是有點擔心,便又打了安非的電話。

  安非接電話很快,似乎也存了他的號碼,“姐夫,我姐今天九點飛義大利。”

  連寒暄都省了,安非直入主題,智商第一次在線。

  司羽本是已經一條腿邁出了車子,聽到安非的話,突地又收了回來。

  “怎麼了?”郭秘書奇怪,覺得司羽怎麼也不是怯場的人。

  “去機場。”他言簡意賅。

  ☆、第31章

  外面站了一排等著沈總下車的人,他們齊刷刷的瞪大了眼睛,沒聽錯吧?這麼關鍵的董事會,沈總要去機場?

  郭秘書立刻猜到癥結所在,“安小姐要走?沈總,您要以大局為重。”

  司羽沒說話,卻也沒下車。

  郭秘書心中嘆了口氣,“安小姐要去哪,我給您訂今天下午的機票。”

  司羽依舊不說話,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車門把手,一下一下,外面的人和車裡的人都寂靜無聲的等著,直到他再次抬腳下了車,眾人才鬆了口氣。

  他邊繫著西裝扣子邊走上樓梯,“郭秘書,她要去佛羅倫斯,你幫我訂中午十二點半那次航班。”

  “十二點半?時間會不會急了點?”郭秘書說完發現司羽沒給任何回應,他嘆口氣,羽少爺任性起來也是不管不顧的。

  安潯沒想到能在機場碰到郭秘書,顯然他是火急火燎趕來的,因為平時那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一絲絲的凌亂。

  “趕上了,還好還好。”郭秘書先鞠躬,“你好安小姐,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談嗎?”

  安潯有點心疼這位大哥,總是在替司羽奔波,“可以的郭秘書。”

  郭秘書看了看手錶,“我不會耽誤您太久。”

  “沒關係,不耽誤登機就行。”

  郭秘書尷尬輕咳,半晌猶豫道,“說實話,我就是來阻止您登機的。”

  安潯:“……”

  兩人在機場找了一間生意看起來並沒有那麼好的咖啡廳。

  “可能我需要從頭說,別嫌我囉嗦。”郭秘書覺得應該先打個預防針。

  “不會,您請說。”安潯攪動著那不太好喝的咖啡,覺得有點像速溶的。

  郭秘書邏輯清晰,聲音溫和,是個很好的講述者。

  “大家族的事兒,通常都有點複雜,大伯去世的早,二伯想要當家,司羽的父親是沈老先生最小的兒子,也最得寵,他和二伯明爭暗鬥多少年,後來老先生過世,老夫人卻直接越過他們,讓司南掌權。”

  安潯安靜的聽著,像聽書一樣。

  “司南司羽是雙胞胎,是那種長的特別像特別像的雙胞胎,司羽是健康的,司南卻患有法洛氏四聯症,也就是先天性心臟病。”

  安潯訝異,隨後又有點難過,那位被她稱之為半生不熟朋友的人,司羽的親哥哥,竟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家裡人都寵著他,對司南的關愛相對就比對司羽的多了些,所以哥哥就被慣的驕縱任性,弟弟溫和有禮,我記得大概在他們十二歲的時候,兩個孩子鬧彆扭後,司羽問我,為什麼懂事的要讓著不懂事的。”郭秘書嘆了口氣,“從那以後,司南喜歡什麼司羽便搶什麼,絲毫不相讓,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長大了。”

  聽到司南喜歡什麼司羽便搶什麼的時候,安潯眸光閃了閃,深深的看了眼郭秘書。

  郭秘書並沒注意安潯的神qíng,“表面上看他們關係並不親厚,其實我倒是覺得兩個孩子很在乎對方。”

  “相愛相殺嗎?”安潯問。

  郭秘書笑了笑,“有點那個意思。其實沈家注重培養的是司羽,畢竟司南因為身體的原因,並不適合繼承沈家家業,但司羽一心學醫,司南又展現出商業方面的天賦,先生便隨兩個孩子去了。”

  “司羽學醫……是因為司南?”安潯想起司羽說自己學醫的理由,他就那樣簡簡單單的說是為了給人治病。

  “他沒說過,我猜會有這方面的原因。其實聖諾頓醫院就是先生為司南建立的,最好的醫療團隊和設施。”郭秘書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司南之前做過幾次手術,都很成功,直到半年前那次……”

  聽到這安潯突然屏住呼吸,“很嚴重嗎?現在怎麼樣?”

  郭秘書靜靜的看著安潯,眼中突生出無法言說的悲傷,他動了動嘴唇,半晌才發出聲音,“引起了肝臟等器官的併發症,去世了。”

  安潯倒抽一口氣,伸手捂住了嘴,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郭秘書,半晌,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她以為,最壞的結果,也只是病的嚴重些。

  她根本不敢想也沒辦法去想竟是這樣。

  ……司羽該有多傷心。

  在汀南那天晚上,她出去找吃的,他說他在和哥哥聊天,也許那是在思念他……

  他還說他失眠,已有半年的時間……該是怎樣的悲痛。

  司南的車子裡發現了她的畫,或許放那裡很久了而沒人知道。

  郭秘書遞給安潯一個手帕,眼圈也有點紅,“安小姐,謝謝你。”

  謝她什麼,不用言表。

  他喝了會兒咖啡,似乎心qíng平復了不少便繼續說道,“因為涉及到沈洲亞太區的管理權,司南的事被先生隱瞞了下來,對外稱在國外養病,對此司羽很生氣,和先生大吵了一架,在這次回來之前他們很久沒說話了,後來二伯那邊有所察覺,先生便讓司羽回來。”

  安潯低頭攪動著那杯早已經涼掉的咖啡,“所以司羽成了司南,成為沈洲的總裁,鄭希瑞的未婚夫。”

  郭秘書搖了下頭,“司羽拒絕了。”

  安潯意外,抬頭看他。

  郭秘書見她如此反應,才知道她並不知qíng,“後來,安小姐在日本被安藤家請去,很久沒回來。”

  安潯更加意外,她不知道竟然還牽扯了那件事,“後來呢?”

  她緊張的嗓子都發緊了。

  “司羽答應了先生回來幫他,條件是先生找人去救安小姐。”

  咖啡廳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出去有人進來,安潯坐在靠近過道的位置上,服務生不小心碰到她對她說抱歉,她連回應都沒有。

  她以為是自己擺平了那件事。

  良久,安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要司羽怎麼幫他,永遠成為司南嗎?”

  郭秘書笑著搖頭,“這樣對司羽不公平,先生和夫人也不會這樣要求他,畢竟也是他們疼愛的小兒子。”

  安潯心裡偷偷舒了口氣。

  郭秘書看了看表,“距離這場董事會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先生會成為沈洲亞太區新任總裁,司南的死訊會公布,司羽會去聖諾頓當醫生。”

  最好的結果。

  可是……“鄭希瑞呢?”

  “她?司南已經不在了。”郭秘書不覺得她有任何問題。

  春江飛佛羅倫斯的登機廣播已經播放第二次了,安潯起身,“對不起郭秘書,我要走了。”

  郭秘書挑眉,竟然還要走。

  “我明天必須要去學校報到,教授已經和別人簽了邀請展,不能缺席。”

  “其實,司羽是讓我買中午飛義大利的機票的,是我自作主張跑來找你,”郭秘書嘆口氣,“本以為會省些錢,現在看來還是要買票。”

  安潯笑,“讓您破費了。”

  董事會如預期的一樣,絲毫沒有偏差。

  司羽從公司出來後回家換了衣服收拾了行李,隨即直奔機場。

  郭秘書覺得自己一天跑兩趟機場也是挺閒,但是他不敢抱怨,私自去找安小姐的事還是隱瞞不報的好。

  換了登機牌送他進了安檢郭秘書才放心離開,心下不由感嘆時光飛逝,一眨眼,司羽都到了追女孩兒的年紀。

  網絡上視頻的熱度還沒過,司羽被人詢問了兩次後終是不耐,拿出了口罩戴上。

  倒是沒人來詢問了,周圍的人反而開始不停的看他,似乎覺得是哪個私服出遊的明星。

  這種qíng況直到他坐到了位置上才好些。

  “請問……”

  “不是。”

  司羽翻著雜誌,有人剛一出聲詢問,他便頭也不抬的冷冷打斷,因為是頭等艙,人少又安靜,他如此態度,其他乘客都扭頭看過去,空姐也立刻走來,笑容滿面,“怎麼了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沒關係,只是我的男朋友在鬧小彆扭。”女孩兒說著坐到了司羽旁邊。

  而司羽,訝異的抬頭,見到身旁的人愣了半晌,隨即是低低的輕笑,“我喜歡這個驚喜。”

  安潯看著戴著口罩神神秘秘的人,將要問的那句話問完,“請問,你是我家司羽嗎?”

  “當然是,親愛的。”他合上雜誌上,將它放到一邊,他必須做點什麼才顯得自己不那麼激動或者……緊張。

  安潯哦了一聲,就那樣毫無防備的微微抬起頭,隔著黑色的口罩,吻上他。

  司羽意外,剛要伸手摟住她,她便撤回身子,嬌俏的沖他笑。

  他將口罩摘下來,眼睛裡盛滿了光亮,閃爍著,“可以再來一次嗎?”

  安潯看了一眼機艙里的其他人,輕輕掐他的胳膊。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以為自己要花些功夫的。”司羽抓過她的手,一下一下捏著。

  “登機前見了郭秘書,”安潯說著,突然低下頭,忍住那莫名又冒出來的淚意,“很抱歉司羽,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挑眉,沒想她竟會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低頭親吻她的手,“沒關係,安潯,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用抱歉。”

  一切都不需要言語,她的眼睛已經說了一切。

  他在為司南難過,為司羽心疼。

  十個小時的行程,司羽讓安潯睡會,安潯卻不願意,她想和他聊聊天,聊聊日本的事兒,或者聊聊司南也行,如果他願意。

  “家裡所有人都讓著他,只有我,喜歡和他對著幹,他總是被我氣的bào跳如雷。”司羽主動說起司南的事,不再是僅僅提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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