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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也沒把謝清宴當回事。
結果第二天,他再度出現在宿舍樓下的時候,付灑灑終於認清了現實,顯然,她對男人骨子裡的征服欲還是認知度不夠。
“早餐?”眉目如畫的少年沖她晃了晃紙袋。
M記的包裝,看來是一大早去買了。
付灑灑很頭疼,周圍駐足停留的觀眾太多了,她想大概是自己高中的荒謬行為讓老天爺不高興了,才特地派了個這麼相似的少年來折磨自己。
“我求求你了,哥。”她雙手合十拜了拜,壓低聲音:“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
謝清宴把咖啡塞到她手裡,笑得人畜無害:“跟我約一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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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當然是不可能的。
付灑灑自認沒那麼婊,不喜歡人家還吊著,於是她乾脆就把謝清宴的號碼拉黑了,改了作息晝伏夜出,倒也過了幾天清淨日子。
這天是周末,先前報名的【痛打負心漢】社團打電話叫她去參加新社員見面會。宿舍其他人約會的約會,圖書館的圖書館,她感覺一個人閒著也無聊,隨手擼了個妝就出門了。
活動地點在問題中心的D302教室,緊挨著隔壁的心理輔導室。
怎麼感覺怪怪的。
付小霸王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突然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她回過頭,發現是某張戴著黑框眼鏡的嚴肅面孔,於是點點頭:“社長好。”
楊明宇推了下眼鏡,從文件夾里翻了一下她的資料,問道:“付灑灑?”
她楞了一下:“對。”
“進去吧,其他人都到了。”
付灑灑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不知道為什麼,她隱隱約約覺得哪裡都不對勁,當初填資料的時候什麼都不要求,除了姓名聯繫方式外,就寫一個被負心漢傷透心的事跡就行了。
等到進了教室,裡頭一大堆暗自神傷的妹子們靠在一起竊竊私語,這種不祥徵兆愈加明顯。
她很不適應這沉悶傷感的氣氛,自發地坐到最後一排了。
楊明宇清了清嗓子,站到講台的位置,先點了一下人數,隨即拿著話筒道:“諸位好,相信報名之前大家已經打聽過我們這個社的來歷及相關情況了吧?”
眾人一致點頭。
付灑灑黑人問號臉:???
楊明宇滿意地頷首,繼而道:“那廢話不多說了,有誰願意第一個來分享?”
話音剛落,有個紅著眼眶的胖妹就站了起來:“社長,我先。”
楊明宇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對著其他人抬抬手,鼓勵的掌聲很快響起。胖妹踩著掌聲的點站到正中間,吸吸鼻子道:“謝謝你們,踏出這一步,真的很需要勇氣。”
她抹了把眼淚,陷入回憶里:“我男朋友……不,是前男友,上個月把我甩了,和比他小三歲的高中生在一起了。”
聞言眾人一致唏噓,感同身受地嘆氣。
付灑灑已經瘋了,敢情這是一個互訴情傷的心理類社團?她無限懊惱,後悔自己太衝動,還沒打聽清楚底細就隨意加入。
要知道,在Z大社團活動也是占學分的,要是弄不好的話對評獎學金什麼都有影響。
她如坐針氈,縮著脖子趴在桌上,儘量降低存在感。
無奈時間流逝地太快,所有人都淒悽慘慘訴說了一遍自己的苦情戲碼,只剩下付灑灑了。
楊明宇意有所指地看向教室後排:“呃,我們好像還有一位沒上台,大家一起給她一點勇氣!”
輕聲的安慰不斷響起——
“去吧,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妹子加油,只有說出來才能忘掉那些渣男。”
“直面它,打敗它!”
這些話好比穿腸毒.藥,付灑灑抬起頭,笑容都快端不住了。
不想把傷口暴露給別人看,也不想再回憶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誰來救救她。
慢吞吞地站起身,她一點一點朝前挪著步子,整齊的掌聲似鼓點催促,連綿不斷敲打在她的胸口。
接過話筒,付灑灑嘗試著開口:“我曾經……”三個字過後,剩下的卻是怎麼都擠不出來了,她頹敗地垂下頭,站在那裡不發一語。
楊明宇出來解圍:“沒關係沒關係,如果沒有做好準備也不勉強,下次……”
“沒有下次了。”有不速之客冒然打斷。
謝清宴從後門不請自入,雲淡風輕地頂著在座人的目光,拉過低著頭的少女,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那個負心漢,但我已經浪子回頭了,所以她可以退團吧?”
楊明宇目瞪口呆。
謝清宴聳聳肩:“退團申請回頭交,不打擾各位了。”
他拉著她的手腕穿過迴廊,對方沒有任何抵抗力,安靜的像個木偶娃娃,完全不是前幾次遇到的元氣滿滿的模樣。
兩人一直走到操場才停下,謝清宴在跑道附近鬆了手,故作輕鬆地道:“大小姐,至於躲我躲那麼凶嗎?問了你的舍友才知道你來參加這種奇葩活動。”
她還是聳拉著腦袋。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貿然去抬她的下巴有點失禮,就微微彎下身子觀察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