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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盯了她一會兒,直到人影消失不見後,緩緩收回了視線。
第15章
沒什麼比當眾被羞辱後還要去學校補考更慘的事情了。
付灑灑恍恍惚惚咬著筆桿,腦子裡一幕幕慢動作回放,痘痘男的肆意嘲笑,周遭同學的奚落,還有……不知道坐在哪個角落看她笑話的某個少年。
一定是他猜到她換了票,然後又把自己的票和別人掉了包。
可惡可惡可惡!
她是有多不堪,才讓他這麼避之若蛇蠍。
感覺眼睛澀澀的,活到十七歲都沒哭過幾次的付灑灑感受到了淚水在召喚,她死命睜大眼盯著試卷,不想讓眼淚落下來。
陳芬芳坐在她對面,見她磨磨蹭蹭半天,一題都沒寫,火就上來了:“你想讓我陪你到什麼時候?全班五十四個人,就你缺考!”
付灑灑低著頭,一聲不吭。
沒有察覺到她的反常,陳芬芳加重語氣:“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周四幹了什麼,你去實驗中學找聞泱了是吧?”她冷笑了一聲,繼續道:“你的月考總分加起來都不夠他一門成績!高考近在眼前,你卻還在肖想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遙不可及……
這四個字徹底壓垮了樂天派的付灑灑,頹敗氣息瞬間淹沒她全部思緒,原來在別人眼裡她的追求一直都像痴人說夢,她與他的距離,已然是巨大的鴻溝,怎麼都跨不過去。
不知怎麼她就想到不知哪裡看來的那句話——
你我之間本無緣,全靠我糾纏。
想起那人自始至終都冷淡疏離的態度,她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啪嗒一聲砸在了試卷上。
物以稀為貴,平時沒心沒肺的小霸王哭起來足以讓滅絕師太都忍不住反思自己,是否剛才把話說重了。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有些尷尬地拍拍少女的肩膀,“你現在應該努力學習啊,是吧,等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咳咳……”
話沒說完,付灑灑抬起頭來,長睫毛沾著淚,烏漆漆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濕潤,她吸吸鼻子,嗓音有點沙啞:“對不起,陳老師,讓您費心了。”
還算有救,陳芬芳很安慰:“那趕緊把卷子寫完了吧?”
聞言付灑灑一哽,閉了下眼睛,兩行清淚緩緩划過白嫩嫩的臉上,她的聲音聽上去更傷心了:“老班,請允許我整理一下絕望的情緒,明日再戰。”
死丫頭又耍花招。
明知道對方在裝可憐,陳芬芳也沒辦法對著真·苦情戲影后·灑硬下心腸說不,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就讓她回去了。
走出辦公室,樓梯最下一階坐著兩個靠在一起取暖的妹子,聽到腳步聲齊齊回頭。
付灑灑愣了一下,趕緊撇過頭,飛快抬手擦掉眼角的淚痕。
陸絳梅裝作沒看見,拍拍屁股站起來:“灑哥,很快嘛,二十分鐘就結束了戰鬥。”
付灑灑恩恩應著,走到她們中間。
管甜湊近,疑惑地道:“灑哥,你怎麼眼睛紅……唔。”嘴巴突然被人捂住,她惱怒地拍了下始作俑者的手臂,示意對方鬆手。
這白痴,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絳梅早就從一班熟人處打聽到了消息,此刻怎麼可能讓遲鈍的某人再戳大佬的傷心處,死命給她使眼色。
管甜後知後覺地領悟了什麼,站到三個階梯高的地方,張開雙臂,居高臨下地把付灑灑抱到了懷裡:“大佬,別慌,你還有我。”
陸絳梅拿腳在地上蹭了一下,很輕地說了一句:“其實我覺得,像他那樣輕賤女孩子真心的人,根本不值得你那麼喜歡。”
是啊,這樣道理她都懂,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付灑灑苦笑了下,轉開話題:“都沒吃飯吧?走啊,我請。”
結果三個人在小吃街兜了一圈還不盡興,陸絳梅強烈提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需要一杯小酒來一醉解千愁:“灑哥,去喝酒,喝完就忘了他!”
“沒錯。”乖乖牌的管甜一反常態地投支持票:“去城北的那家VANILLA NIGHT!我來買單!”
中文名叫香草之夜的酒吧,只接待女賓,據說調酒師們全是善解人意的大美人,不但能調出口感驚艷的雞尾酒,還能傾聽情感類煩惱。
美中不足的是……稍貴了一點。
付灑灑坐在高腳椅上,隨意看了眼酒水單,上頭幾乎沒有小於三位數的軟飲,更別提酒精類的價格了。
管甜很闊綽,對著中性打扮的酒保妹子微笑:“你好,麻煩給我們……”她停了停,又仔細研究了下單子上奇奇怪怪的名稱,斬釘截鐵:“三杯[失戀萬歲]!”
付灑灑很想吐槽,這還沒戀呢,怎麼就失了。
酒保妹子眨眨眼:“酒精度很高哦,你們好像還沒成年吧。”她又從櫃檯下抽出一本甜品MENU:“我們這裡還提供各式各樣的冰淇淋,試試嗎?”
有病吧,來酒吧吃冰淇淋。陸絳梅剛想拒絕,就聽到大佬發話了:“給她們一人一個香草球,給我一杯[敲你大爺]。”
別懷疑,真的有這杯酒,還在最後一頁的隱藏菜單里。裡面全是用來發泄的詞組,不爽的時候點一杯應該挺盡興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