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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還早,楊氏沒來得及做飯,炕不熱,謝安又沒有點火盆的習慣,推門進屋,一陣涼意。琬宜摸摸手臂,小心開口問一句,「你冷不冷?」

  謝安沒理,只沉著臉去柜子里拿了一個箱子,裡頭歪斜擺著滿滿瘡藥。他抽幾瓶出來,轉身看見琬宜還在那呆站著,喝一句,「站那做什麼,傻了?」

  琬宜被他罵的眼裡含淚,癟著唇抹一把眼角,「你又沒說要我做什麼。」

  謝安被她氣笑,揚了揚下巴,「鞋脫了,炕上去。」

  琬宜不想去,但又懼於謝安淫威,磨磨蹭蹭踢掉鞋子,跪坐在炕沿。屁股底下又冷又硬,她心裡頭窩窩囊囊的,淚在眼眶裡頭轉。

  謝安把東西放在一邊,走過去把被子疊起來,提著她腰讓她坐上去,又扯個毯子蓋她腳上,問,「現在知道聽話了,早幹什麼去了。」

  琬宜手揪著袖子,低頭嘟囔,「我能解釋的,這事兒意外。」

  「我前幾天是不是問過你,謝暨是不是惹簍子了。」謝安掐掐她下巴,「你怎麼和我說的……還敢嫌我話多。」頓一下,他又說,「怎麼著,和謝暨感情好了,一起對付著瞞我,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出息了。」

  琬宜哼哼一聲,「我沒……」

  「到現在了還敢倔。」謝安冷哼,「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跑老子頭上撒野還不夠,要無法無天了!」

  琬宜沒見過這麼凶的謝安,嗓子一緊,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又急又狠,滴落在手背上。謝安看見,沉默一瞬,抬她下額,「哭了。」

  琬宜吸一下鼻子,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一下,淚眼朦朧看他,「你不聽辯解就定罪,沒這樣兒的,你不講道理。」

  謝安沒搭茬,只冷著臉下去翻個帕子出來,捏一下她鼻子,「你他娘的惡不噁心,往外頭擤,別往肚裡咽。」

  琬宜被弄得疼,手忙腳亂推開他,捂著臉抽噎一下。

  謝安坐一邊,等她弄完了,扯過帕子扔地上,問,「那你說,怎麼回事兒。」

  琬宜悶悶低頭,把手伸進被子裡,從先生到家開始,把這件事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好不容易說完了,謝安卻半晌沒說話,她想了想,又加一句,「到了之後,我也覺得有些怪,本來想帶著謝暨走的。但看小九門就在附近,就沒有。」

  謝安笑一下,「怪老子?」

  琬宜聲音低低的,「我沒……」她舔一圈乾澀嘴唇,「我也沒想到,那些孩子那麼壞……」

  謝安把她胳膊拽出來,看她傷勢,問,「長記性了嗎?」

  「嗯……」琬宜小聲答一句,「我以後不擅做主張了,也不心軟了,謝暨的事都問過你再說。」

  謝安眼神總算軟下來,哄她一句,「這就對了,你管不住他。」

  琬宜沒接話,謝安回身去把藥酒拿來,起開塞子,「看你還算乖巧,今天這事就算過去。」他掀眼皮,問她,「知道為什麼這麼輕易就饒了你嗎?」

  琬宜纖細手腕被他握著,雖無別人在場,臉頰也已經紅透。她咬唇,輕輕搖搖頭。

  「因為你出事知道要找我,」謝安拇指搓搓她眼下位置,抹淨殘餘的淚痕,笑罵,「還沒傻透腔兒。」

  琬宜輕輕「唔」一聲,算作應答。她眼睫低垂,上面還掛一顆淚珠,看這委屈模樣,謝安倏地便就軟了。

  他哼笑一聲,又抬手使勁揉揉她頭髮,「廢物玩意兒,出事就知道哭,跟我對付著干那勁兒哪去了?連老子都敢咬,還以為你多大能耐,能上天摘月亮。」

  她抬眼看他,「你要是不欺負我,我怎麼會咬你。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謝安撒一點藥酒在她瘀痕處,慢悠悠揉著,「你怎麼不說前面還有一句。」

  琬宜問,「什麼?」

  「狗急了也跳牆。」

  「……」琬宜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腳,「你怎麼罵人呢?」

  謝安手上一抖,酒灑出來在手背一小灘兒,他斂眉按住她小腿,「再瞎鬧騰收拾你了。」

  琬宜揉揉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謝安沒理,拇指用力往下按一下,聽她痛呼,懶散說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弄了。」琬宜一滯,往後使勁抽抽胳膊,「你故意壞我。」

  「再折騰,瘀血揉不開,你細皮嫩肉半個月好不了。」謝安聲音軟下來,拍拍她的背,「老實點,爺害誰也不能害你啊。」

  琬宜不動了,想著他過往對她的劣跡斑斑,憋了半天,嘟囔出一句,「大騙子。」

  謝安想了半天才回過味兒來,她是在罵他。他撇一下唇,「伺候你還說法那麼多。不識好歹。」

  「……」琬宜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腦子動了動,忽然想起還沒回家的謝暨,她沉思一會,試探勸,「待會謝暨回來,你別打他。」

  謝安動動脖子,而後懶洋洋問一句,「憑什麼?」

  「他都知道錯了……」琬宜苦著臉,又說,「你要是不訓他了,我再給你做身衣裳。」

  謝安「嘁」了一聲,「要不你也得給我做。」

  琬宜想不出別的轍了,「那你想怎麼樣?」

  「給我繡一條帕子吧,精細一點那種。」謝安努努唇,往地上看一眼,「我的上面都是你鼻涕。」

  想起剛才哭的滿臉花,琬宜有點羞窘,過一會才答應,「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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