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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寰挑挑小眉毛,微昂著頭,一臉得意相,若是宇文泓在此,定要朝他的頭頂上狠狠的一敲,小小年紀就這樣長大還得了?看到舅舅的表情,他輕轉著手中的錢袋,這才是他的舅舅。

  廂房裡,兄妹倆盤腿坐在床上,將那些個丫鬟遣了出去,雨舟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你也覺得他像我們的爹,對吧?我從來沒有對周師伯產生過這樣的感覺,那時候我真想喊他一聲爹。”小臉低垂,覺得自己很沒有志氣,“他能有荀寰這麼大的孩子,證明已經有妻子了,討厭。”為她的娘不值。

  雨桐將妹妹擁在懷裡,“舟兒,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不怪你,如果他真是我們的爹,我們一定要問他為什麼不要我們?然後為娘出一口惡氣。”雖然很渴望爹,但是娘孤單一人,而爹卻是擁有妻兒,這太不公平了。

  “對。”雨舟也一臉堅定地道,看荀寰受寵的樣子,這傷害了她幼小的心靈,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她與哥哥有什麼不好?“是不是舟兒有病,所以他不喜歡舟兒連帶不喜歡哥哥與娘?”為了她的病,人人都小心翼翼。

  “傻舟兒,淨瞎想,再說他是不是我們的爹還有待商榷呢?”雨桐道,“我們不是說好要在這將軍府住下嗎?這樣娘要抓我們回去也不容易,也可以趁機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雨舟點點頭同意兄長的話。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多待一會兒讓母親有多著急,雨晰一刻不停地催鞭快馬趕往帝京城,路上已經跑死了一匹馬,想到一雙還不諳世事的兒女,慈母心已是憂得不行,突然跨下的馬兒卻是長鳴一聲,跪坐在地上,而她卻是反應快地落在地上,扯著馬韁繩想將馬兒拉起來,馬兒卻是嗚嗚地發出聲音,聽來頗悲涼。

  周仁忙跳下馬,上前道:“師妹,我都說不能這麼趕,你看馬兒都吃不消,我與他們座下的馬都吐著熱氣,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這兒離帝京城不遠了,我們到前方的客棧去歇息一會兒吧,桐兒與舟兒都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不會輕易出事的。”

  “我怕他們曝露身份引得仇家注意,聽雨樓殺人的人可不少,他們還這么小如果知道人心險惡。”雨晰著急地道。

  “師妹,雖說知兒莫若母,但是你對孩子們太沒有信心了,聽我的,現在我們就到前方的客棧歇一歇,起碼讓馬兒能喘一口氣,這兒是帝京城郊,要再換馬不容易。”周仁理智地勸道。

  “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不緊張。”雨晰拗脾氣地回了一句,看到師兄的表情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說這句話的,我……”

  “我都明白,師妹無需解釋,即使他們不是我的孩子,我對他們的感情也不比你少,現在,聽我的,先到客棧休息。”周仁掩去心傷地道,雨晰這話很具殺傷力,等於抹去了他對孩子們多年付出的情感。

  雨晰這回卻是聽他勸地趕往前方的客棧,一進去,著人安置好馬匹,然後在一個角落裡點了幾個菜,她食不知味地將菜吃進嘴裡。

  突然,店裡有騷動,有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出現在店門口,只見侍女從馬車內鑽出來,然後掀起馬車帘子,放下腳榻,扶著裡頭抱著孩子的少婦下來,“夫人小心,裡頭已經著人打點好了。”

  那少婦笑道:“香兒,不用太過於為難店家,反正就快帝京城了,只要回府一切都能安妥。”

  “娘。”後頭有一個身著華麗綢服年約三歲的小男孩站在車轅上噘著嘴喚了一聲。

  少婦回頭看著兒子道:“娘還要抱著妹妹,聽話,讓香姨侍候,不然回頭我就告訴你爹,讓他罰你。”

  小男孩這才做罷,乖乖地伸手由那叫香兒的侍女抱下來。

  雨晰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少婦,這個女人化成灰她也會認得,荀英的妻房,目光轉到她牽著的男孩,眉眼間有幾分荀英的影子,不自覺地輕咬下唇,心中輕哼,荀英這將軍倒會假公濟私,出征在外也不忘帶上妻兒,真是功名生娃兩不誤。

  周仁看到雨晰的氣息不平,循著她的眼睛看過去,她認識這個攜子女的少婦?正待相詢,突然見到有穿鎧甲的人進來稟道,“稟夫人,都安置好了,而且按約定將軍也會在今日內派人前來接應夫人。”

  這人不是聽雨樓的前部下,後來隨長風離去,目光驚訝地看向那個年輕少婦,這是長風在帝京新娶的妻房?

  ☆、守株待兔

  周仁的眼睛一眯,這個女人還要臉不要?

  聽師叔說當年雨晰曾去劫新娘,可見她是知道雨晰與長風的關係,居然最後還是嫁給了長風,生了兩個孩子,看到雨晰的眼裡有說不出的痛苦與惆悵,遂道:“師妹,要不要我偷偷地為你出一口氣?”只要雨晰說一個字,他就算違了做人的原則也要這個厚臉皮的女人好看。

  雨晰聞言,原本緊盯在那約三歲的男孩子身上的目光瞬間看向身旁的師兄,“師兄,別亂來,當年我闖婚禮現場時已經很對她不住了,她,並不壞,像那樣的大家閨秀不知那天因我的莽撞承擔了多少流言蜚語?而且我也早知道她就是荀夫人,只是沒想到還沒踏進帝京城就遇上了他的妻房。”聲音頗鬱悶,她原本不打算遇上與荀英有關的人,哪裡知道在這帝京城郊外居然遇上了?

  周仁沒想到雨晰會是這樣一個態度,感慨而又心疼地道:“師妹,你真的變了……”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也沒有一個強壯有力的肩膀讓我依靠,再說人是學著長大的。”雨晰嘆息一聲道,只是這一條成長的路她走得跌跌撞撞,所幸還是走過來了。

  周仁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來照顧你的話,但是思及到她現在應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思考兒女情事,惟有將這句話吞回肚中,等找到了孩子們再說吧。

  “樓主,會不會弄錯了?按理來說荀英已經回京了,他的夫人怎麼還在路上?”一旁正幫忙上菜的侍女小聲道。

  雨晰聽後轉頭看向宋芝兒的方向,看那男孩的長相,焉能不是荀英的種?“怎麼會弄錯?她的樣子我記得。”

  “師妹說得對,我與師叔遇上的那回正是大軍開拔回京,他身為主帥焉能在後方滯留?而他的妻室就不同了,看她懷中抱著的孩子應出生不久,所以遲些才回京也是有可能的。”周仁給雨晰挾了一筷子菜。“師妹,就算憂心桐兒與舟兒,那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又有一隊人馬趕過來,只見一名虎背雄腰的人進來道:“夫人,您總算是到了,將軍囑我要緊盯著這一路,就是怕夫人到了城郊也不知道……”

  正著侍女給兒子餵飯的宋芝兒笑得溫婉地道:“有勞各位了,這一路上尚算太平,原本以為因夫君的關係會有人尋仇,結果卻是虛驚一場……”說到這裡,感覺到目光朝她看來,略有些疑心地看向視線來處,抱緊懷中的孩子。

  陳霖在犁州整治了不少貪官污吏,使那個州府在短短几年間變化頗大,因而才有機會調回京城,怕路上有人尋仇,這才寫信讓荀英這表兄派人前來護送妻兒回京兼接應,而自己則殿後遲些回來,不禍及妻兒。

  “夫人,可是有不妥?”那趕來接應的將領忙道,手已是按住了刀柄處,一臉嚴肅地道。

  雨晰感覺到宋芝兒看過來的目光,趕緊起身,將一錠銀子拋在桌上,迅速地往大門口而去,並不想與宋芝兒多做接觸。

  宋芝兒看了眼她的側臉,心中突突地跳,這個女的異常熟悉,在哪兒見過?她那一拋銀子的手勢讓她突然想起那次拜堂遭綁架的經歷來,是她,忙站起來,可是兩眼再一睃巡卻是沒有了雨晰的影子,頓時焦急地四望起來。

  “夫人?”眾人看到她的表情有異,皆心驚起來,雖然貪官已懲治了,可仍有些漏網之魚,怕他們會鋌而走險,傷及這陳夫人與孩子。

  “啊?沒什麼,我似遇到了熟人,只是我看錯了。”宋芝兒略有些心神不寧地道,如果她沒看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雨晰了,想到與荀真通信時,她在信中多次表示擔心荀英的婚事,愁找不到雨晰,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卻失之交臂,想想又不甘心,“各位能不能去劫下剛才走出去的女人?”

  她也希望荀英能與雨晰有個好結果,想來雨晰能出現在帝京,那代表她還未忘情於荀英,現在兩家是親戚,說什麼也要幫一把。

  雨晰趕緊加快步伐走出店面,趕緊去馬廄牽出馬跨上,迅速往帝京而去,才跑出店面,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宋芝兒認出她了,實不想與她會面,即使這些年已經放下了當年情事,卻仍不想聽荀英的幸福生活,馬鞭一揮,如風馳電掣地離去,將追兵甩得遠遠的。

  宋芝兒在客棧內踱來踱去,才幾個月大的女兒在香兒的懷裡哭起來,伸手抱回來引頸眺望,沒多時,看到帶人出去追的將領一臉頹喪地走進來,就知道最終沒有截下雨晰,聊了幾句後,即著人鋪紙磨墨。

  將小女兒交到香兒的懷裡,自己坐下來匆匆寫了封信交由下人趕緊送進宮去給荀真,等一切都辦妥了,這才輕舒一口氣,她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兒子巴到她的腿上,摸摸他的頭,“乖,隨辱娘去歇息,我們很快就能回到帝京,爹爹也很快就會到……”

  荀夜,宇文寰領著端了補品的秦小春到雨桐與雨舟暫居的院子,笑道:“小妹妹的病好些了嗎?府里軍醫開的藥可頂用?”一副盡地主之宜的樣子。

  聽得秦小春嘴角一抽一抽的。

  兄妹倆一看到他來,這人笑得讓人心裡不舒服,雨桐道:“舟兒的病好些了,倒是勞荀少爺掛心了。”咬牙切齒地喚出荀少爺這三個字。

  雨舟倒是笑了笑,“荀少爺是這府里的小主子,怎沒見著荀夫人?我們兄妹在此叨擾了些日子,說什麼也要向荀夫人問聲好。”話說得輕巧,卻含著試探的意味。

  宇文寰卻是懊惱地搔搔頭,皺眉道:“我娘現不在府里,她與我爹吵架了,一氣就回了娘家,所以你們看到我爹老是臭著一張臉。”說得像模像樣,父皇母后,原諒他不孝吧。

  皇宮裡的宇文泓卻是連打幾個哈啾,正在看信的荀真也覺得鼻子痒痒的,肚子裡的孩子動了一下,忙伸手撫了撫,道:“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著涼了?”現在正是季節交替之時,身體最易出狀況,忙起身給宇文泓倒晚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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