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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兒,不用太擔心,皇上與小太子一定會平安回來的。”荀蘭將一碗安胎藥遞給荀真,“你現在的身子禁不起折騰,真兒,聽姑姑的話,別為高文軒的事情愁眉苦臉了,他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為了他而難過。”高家這孩子的情深一片是她料不到的,只是他與真兒還是註定了要擦身而過。

  荀真接過一口氣喝盡,連解味的糖也不吃就將碗放下,“都撤了吧,他們父子在外,就算吃糖也不甜。”輕拍了一下擔憂的姑姑的手,“姑姑,放心,我還要顧著腹中這個孩子,哪能就此倒下?我這幾日都有夢到文軒哥哥,小的時候有,後來重逢的時候也有,只是沒有想到最終會害得他丟了性命……”好在這段時日姑姑進宮來陪她,不然只怕自己一個內心更悽苦。

  荀蘭板著臉道:“真兒,人死不能復生,高文軒的死不能全歸罪到你的身上,誰人會想到安幸公主會來這一招?況且她現在已經瘋得任何人都認不得了,要怪就只能怪他招惹了一個瘋狂的女人。安幸公主發了瘋地要殺你,與高文軒是脫不了干係的,她因愛生恨,所以遷怒到你身上才會向執刀砍向你。”

  一提起安幸公主,荀真的心中就是一片恨意,“她意圖弒君,又殺了文軒哥哥,肯定不能讓她好死,別以為發瘋就能逃過刑責。”

  “那是自然。”荀蘭同意地點頭,“只是你不許再自責了,聽到沒有?”

  荀真苦笑地點點頭,站起來看著窗外的黑夜,外頭的雪花在飄,想到兒子,心裡就擔憂,不知他可有吃好?宇文泓是否又趕得及救下他?從出生到現在母子倆沒有試過分開這麼久的?沒有她在身邊,兒子不知有多少苦頭要吃?

  深夜的密林里,呼延贊一行人都在往帝京北面的戰場方向而去,若是能與胡國軍隊匯合,那麼生的希望非常大。

  方瑾看到小太子在岑辱娘的身邊乖巧安靜的樣子,心裡就一疼,這一路上沒聽過這天璜貴胄撒過一次嬌,給飯吃就吃,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他又是目前呼延贊的護身符。

  只可惜現在她被呼延贊五花大綁,根本就沒有法子去救他,只能狠狠地剜著岑辱娘與秦小春,虧真兒待他們一直不錯。

  秦小春上前去將一碗粥水小心地侍候宇文寰喝了,看了一旁提防著他的岑辱娘,不甚在意地脫下身上的外衣包住宇文寰的小身子,“天冷,小殿下會怕冷的。”

  “我已經給小殿下穿得暖和了。”岑辱娘皺眉道,雖說綁了孩子,但是對他卻是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

  白教主看了眼秦小春,這一路上秦小春對於宇文寰那可是照顧周到,原本心中有些猜疑,不過岑辱娘也是一樣,所以才沒往歪處想。

  宇文寰的身子扭了扭,但看到秦小春朝他眨眨眼,遂由他給他套上一層棉衣。

  “三皇子,快走,他們就快要到了……”胡國打探消息的探子往回跑道。

  “怎麼追得那麼緊?”白教主罵了一聲粗口,才剛休息了沒有一會兒,他們就追了過來,趕緊上馬。

  岑辱娘一把想要抱起宇文寰然後坐馬狂奔,秦小春卻是趁機抱過宇文寰然後將匕首刺進岑辱娘的心臟。

  岑辱娘微微一愣,雖有所防備,但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胸口處已插了一把匕首,只見秦小春一擊得中後立刻就將宇文寰背在背上,吹了聲口哨,抽出匕首,踢了一腳岑辱娘。

  宇文寰卻是雙手緊緊地巴在秦小春的背部,雙眼緊緊地看著呼延贊等人,“小春,暗衛是不是來了?”

  “嗯,小殿下放心,他們傷不到您。”秦小春執著匕首看著前方一群人。

  呼延贊與白教主看到這變故氣得跳腳。

  “秦小春,你居然叛變……”白教主氣得掄劍上去想將他一劍刺死。

  “你這個前朝餘孽人人得而誅之。”秦小春呸道,“你們害死了我娘,還指望我會幫你們做事?發你們的春秋大夢。”身子一矮,躲過了這一劍。他雖不會武,但是勝在身手敏捷,所以白教主的幾次攻擊都落了敗。一旁的呼延贊忙讓手下去幫忙,一定要奪回宇文寰為人質。

  正在一群人都要對付秦小春時,後方傳來了聲響,宇文寰孩童的聲音在雪夜裡格外響,“哼,暗衛來了,你們一個個都逃不掉……”敢將他擄了來,就要有必死的覺悟。

  果然,後方似乎聽到孩子的聲音,更快地沖了過來。

  白教主與呼延贊這回都有幾分心驚,只要躍過這個山脈,就能與胡國大軍匯合。

  呼延贊拖起方瑾,朝己方之人道:“走,若是讓他們追上來,我們都會沒命的。”

  “呼延贊,你放開我。”方瑾怒罵。

  “你給我閉嘴,還沒折磨夠你,我豈會放了你?”呼延贊惡狠狠地道。

  一群人惟有騎上馬在雪夜裡登山。

  一群黑衣人趕上來的時候,正好與背著宇文寰的秦小春匯合。

  宇文泓帶人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小春解開背著的宇文寰,兒子一看到他忙伸手,“父皇?”

  宇文泓接過他,感覺到輕了些,心裡一疼,“好孩子。”

  兒子卻又道:“父皇,他們往那個方向而去了。我都記得父皇與娘說的話,絕對不會哭鼻子。”

  宇文泓摸了摸兒子的頭頂,然後將兒子交回給秦小春,“送太子先回皇宮,朕追上去。”

  雪夜的山林隨處都能聽到風聲,前方的人拼命地趕,後方的人卻在狂追,等宇文泓的人馬追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呼延贊等人正在山坡上來不及逃。

  “皇子,只怕你要留在華國了。”宇文泓勒緊馬道。

  “想要本皇子的命?行啊。”呼延贊將方瑾擋在身前,然後看了看下面雪地的滑坡,看來只能一搏了,剛給了自己人發去信號,他們很快就會來與他匯合。

  宇文泓看了眼方瑾,這是荀真的好友,如果殺了她,只怕小女人會難過,所以那要放箭的手令卻是沒有揮下,就在這個瞬間,呼延贊拖著方瑾往雪地的斜坡跳去,順著積雪往下滑,而白教主等人也有樣學樣。

  “拿箭來。”宇文泓喚了一聲,接過手下遞上來的弓箭,搭上箭矢後就先往呼延贊瞄去,“咻”地一聲箭矢就飛了過去,接著再朝白教主she去,這隻老鼠一定要死,這回沒有那麼多顧忌,所以目標要大得多,箭矢飛快地划過夜空而去。

  “啊啊”聲接連響起。

  白教主被一箭貫穿心臟,身子快速地滾下去。

  呼延贊卻因有方瑾為阻擋,僅僅只是肩膀受了傷,吃痛之餘卻能更迅速地辯認方向。

  山坡上的宇文泓卻是收回了弓,夜太深,而且他們已經離得遠了,“著人繼續搜尋他們,黃愛卿,你隨朕到前方的戰線去。”

  戊辰年,帝京城外不遠處華國軍隊成功攔下胡國南下的大軍,在寒冬臘月間展開了一場激戰,足足有一月之久,胡國想要偷襲帝京的軍隊才被擊退。

  宇文泓回到帝京時已是己巳年的春節之時,燕雲地區的戰事越來越緊張,荀英上書要求增兵一舉攻下胡國王庭,朝中為此熱議,連過年的氣氛也沖淡了不少。

  宇文泓商議完戰事後轉回後殿的寢室時,正好看到荀真半躺在床上哄宇文寰睡覺,上前從後攬住她已經有些粗的腰,那兒正孕育著他的第二個子嗣,“真兒。”

  荀真轉頭看向他,兩眼還含著淚水,宇文泓輕嘆一聲,給她抹去淚水,“真兒,文軒已經去了,我很感激他救了你,但站在男人的立場上我卻是認為他求仁得仁了,這就是他對你愛的表現,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為了你捨身成仁。”

  高文軒終究在她的心裡留下一道很深的劃痕。

  荀真轉身埋頭到他的懷裡,“我剛剛小寐了一會兒,夢到了文軒哥哥,一時難過所以才會流淚。即使處決了安幸公主,但我仍不解恨,那個女人太可惡了。”

  宇文泓攬緊她,看了眼一旁熟睡的兒子,“提她這等掃興的人做甚?晦氣!我只恨當日沒有早些就將她與她的娘一道賜白綾處死。”就是念了這一點點血緣親情才會讓安幸公主做下這等惡業。

  荀真半坐起來,“對了,打算增兵嗎?”“胡國的內部的矛盾現在越來越凸顯,我們派去的細作倒是很好地讓那位安胡閼氏產生了危機感,而且據說老單于百病纏身,漸漸有些壓不住其他幾個大部落。那日事後只尋到白教主的屍首,沒有見著那個呼延贊,只怕他已經逃回胡國了,有他在,胡國那一池水焉能不再起波瀾。他們內訌之時,正是我們進取的時候,所以這一戰很關鍵,如果能一舉擊散胡國,那麼我們就可以一勞永逸,所以大舅子才會寫信來要求增兵。”宇文泓握緊手中的拳頭道,這讓他有一種手掌乾坤的豪情。

  荀真看著他王者自信的一面,這個男人是她的,突然也生出幾分豪情萬丈,“如果這樣,八大部落全部都分散了,誰也不服誰,確是好時機,若能將他們逼到陰山以北那就更妙。”想到方瑾,嘆了口氣,“不知瑾兒如何?只怕凶多吉少了,我最近見到方司膳,她老了不少,雖然嘴裡老罵著瑾兒不思進取,但她的心是將她當女兒來看的。”

  荀真想到兩個手帕至交,一死一生死不明,未免難過。

  “真兒,別太難過,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憂思過重,知道嗎?我已給大舅子下了道密旨,著他尋找方瑾的下落,如果她還活著就帶她回來。”宇文泓安撫著她的情緒,“對了,高御史要辭官回鄉了,我挽留過他,可他卻是一意要回鄉,不得已,我已下了旨意著他回鄉養老。”

  荀真的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在宇文泓下旨前,她早已給兄長去信了,希望瑾兒還能活著。最後聽到他提到高御史要回鄉,抬頭猛然看向他,也對,高家九代單傳,文軒哥哥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註定是要斷了香火,高御史心灰意冷也在意料當中。

  青鸞宮,荀真看著眼前這個秀氣的女子,很是文靜,雖然一直知道文軒哥哥娶了側妻,但卻無緣相見,看著她一身藍衣,頭戴白花,心裡不禁有幾分難過,“聽說你要見我?”

  高文軒夫人抬頭大膽地打量著荀真,那一個由她而開創的梅花妝將她的臉映襯得很美,這就是丈夫念念不忘的女人?“妾身很想見見您,現在終於得償所願。”

  “你有什麼需要就直說?我能相幫的一定會幫,這是我虧欠高大人的。”荀真真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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