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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的一干大臣都不屑地看著這對胡國兄妹行事,非我族類就是非我族類,一個妃位就高興成這樣?皇上的後宮雖不充盈,但是有妃位的就有數人之多,胡國人真是見識少。

  荀真卻是道:“皇子,只怕要讓您失望了,我們華國只有形同正室的封后大典,納妃是從來不會辦盛大儀式的,僅僅只是由吾皇下達聖旨,授予妃位的寶冊及印章,這就是納妃的規矩了。”

  呼延贊的笑容一窒,這華國怎麼這樣行事?他們胡國除了閼氏外有正式名份的女人都會辦一個儀式慶祝的,安撫地看了一眼呼延于于,“入鄉隨俗嘛,本皇子可以理解的,于于,往後好好地伺候皇帝陛下,為兄要先行一步回國了,這可是你身為胡國公主的使命。”

  呼延于于銀牙暗咬,暗中怒瞪了一眼荀真,這個女人最可惡,她已經屈尊妃位了,她倒好還這樣刁難她,真真可惡。

  下方的安幸公主卻是看了一眼呼延于于的表情,嘴角一浮,眼角瞄到高文軒清高的樣子,一股幽怨之氣怎麼也止不住。

  荀真卻是皺眉看了眼呼延贊,他會捨得就此離開?只怕不容易,據方瑾說的,這個呼延贊似乎有非要留在帝京不可的執念,看來宇文泓的猜測頗為準確,只要做好準備,也不怕他掀花樣。

  “娘,那老女人要留在宮裡嗎?”宇文寰道。

  “寰兒聽話,別問這麼多,乖乖吃東西,聽到沒有?”荀真給他餵了一口挑好刺的魚肉。宇文寰的雙手巴在案桌上,努力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小眼狠狠地瞪著這個討厭的老女人。

  一場晚宴呼延于于卻喝了個爛醉,路都走不動了,呼延贊想要挽她上馬車,她卻是發起酒瘋,因為宇文泓同意賜妃位給呼延于于,所以她得以名正言順地暫時留在宮中。荀真不得不安排她的住處,不知這公主是真醉還是假醉?

  翌日,冬雪消停,呼延贊帶著合約書要起程回歸胡國,特意進宮來與妹妹辭行,卻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呼延于于居然死在寢宮內。

  宇文泓與荀真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只看到呼延贊抱著呼延于于已經冰冷的身子哭得異常傷心,而且呼延于于的幾個胡國女婢都跟著大哭。

  “公主啊,你死得好慘啊,公主……”

  宇文泓的臉色難看,怒吼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呼延贊一聽到宇文泓的怒吼聲,急忙跳起來,冷冷地看著宇文泓與荀真,“皇帝陛下,因為我們兩國締結了盟約,所以我才會一力促成您與于于的婚事,可現在的事實是你不顧兩國的情誼,讓你的寵愛的女人將于于殺死在宮中。”矛頭直指向荀真。

  荀真頓時睜大眼睛,這指責突如其來,讓人摸不著頭腦,這胡國三皇子是不是傷心過度從而得了失心瘋?那指著她是兇手的手指讓她的胸口有些作悶,壓下欲吐的感覺,“皇子,我尊敬您是來華國做客的客人,但不代表你可以隨便胡亂地指責於我?于于公主突然暴斃,我與你一樣都是驚訝不已。”

  宇文泓也不悅地板著臉道:“皇子,事情都沒有弄明白,你怎可信口開河?再說于于公主是如何死的,我們都不知道,還是讓仵作前來驗屍才是正道。”

  呼延贊冷冷一笑,“皇帝陛下,我已問過于于的侍女,她們都說昨兒夜裡荀總管事著人給于于送過食物,于于因為酒醉沒有多思就吃了下去,吃完後就暈了過去,可侍女們以為公主是睡著了,直到本皇子進宮準備向她辭行,才發現于于已經死去多時,這不是你的女人做的,還能是誰?”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荀真怒道。

  此事事關兩國,金鑾殿上,呼延贊直指荀真,“人人都知道你嫉妒心重,想要獨占帝寵,再加上于于不小心打了小太子,這些個事你都記恨在心中,所以才會藉機殺死于于,不讓她與你一道分享帝寵。”抬頭直視宇文泓,“皇帝陛下,此事你須給我胡國一個交代,這個女人犯下了殺死胡國公主的罪,按罪當誅,這樣本皇子回去才能面對我國單于與臣民。”

  朝臣譁然,要處死荀真來呼延于于填命?大臣們反應過來後都是義憤填膺的樣子,這個胡國皇子獅子大開口。

  “沒憑沒據的事情,豈能胡亂指責總管事大人殺死了于于公主?皇子說話也得打打糙稿。”嚴翰冷道。

  “就是,只憑你們胡國的婢女幾句話就要定總管事大人的罪,似乎過於兒戲,再說你認為總管事大人暗殺了于于公主也只是你單方面的臆測而已。”許冠庭指出其中並站不住腳的所謂證據。

  “總管事大人乃我國太子的生母,後位的最佳人選,又豈會為了一個勞什子的妃子而弄髒自己的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呼延贊看了一眼力挺荀真的朝臣,“哼,現在于于死在你們華國是不爭的事實,死在皇宮更是不爭的事實,荀真豈能脫得了干係?于于是她派人暗中殺害的,若本皇子回國前沒有進宮給于于辭行,那于于不就死得太冤了嗎?現在你們還要包庇幕後真兇?好好好,華國所謂的禮儀之邦我算是領教了。”

  宇文泓的手握緊龍椅把手,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真刺耳,“于于公主的死,朕會派人徹查,但是皇子也不應在殿上大肆隨意地指責謾罵,荀真乃朕之子的生母,豈是那麼容易說殺就殺的?”

  “我沒有暗殺于于公主,我與皇上的感情甚篤,沒有必要殺死一個即將為妃的胡國公主,你這番論調站不住腳。”荀真道。

  “你們華國人自會包庇回你們自己人,本皇子興沖沖地帶著妹妹前來,本著和平的願望,現在卻是帶回一具屍體,何等的悲涼!如果皇帝陛下重視兩國的和約,那就賜荀真一死還我妹妹一個公道。”呼延贊強硬地道,這時候他不再是那個讚賞華國美食、建築的儒雅皇子。

  “此事朕自會查清楚給你胡國一個交代,皇子先回賓館歇息吧。”宇文泓站起不悅地道,他又豈會向這呼延贊低頭?

  呼延贊的眼裡閃過滿意的光芒,“那就為期七天,皇帝陛下,如果是你的女人暗殺我的妹妹,那麼你就賜她一死,這樣兩國所簽訂的和平協議才會生效,否則毀掉兩國和平的就是皇帝陛下與你的女人。”

  宇文泓冷哼一聲,“七日就七日,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孫大通,送皇子回去賓館。”

  呼延贊的目光與宇文泓對峙上,冷哼一聲,這回禮也沒行,就著人帶著呼延于于的屍體揚長而去。

  宇文泓的目光一片深冷。

  “皇上,這胡國人都不講道理,我們就算查清楚了他萬一都不承認呢?非要一口咬定總管事大人不放呢?”朝臣中有人發出這樣的憂慮之聲,現在胡國似乎站在了道德理論的高處上。

  宇文泓卻是氣定神閒地坐在皇位上,墨黑的眼珠子看著呼延贊的背影,七日之約應是平靜的最後限期了,不管找不找得到呼延于于的死因,雙方都將不太在乎,眼光溫柔地看向荀真,“真兒,莫要擔心,有朕在。”

  荀真朝他一笑表示自己並不擔心,然後看向那群為她而擔憂的官員,“你們難道認為我一點嫌疑也沒有?”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名胡國妃子,總管事大人怎麼可能找她的麻煩?只不過她死在宮中頗為蹊蹺,只是現在事關兩國,這胡國皇子才會借題發揮。”嚴翰道。“太傅所言有理……”

  荀真至此才算真正地相信自己已經征服了這一群朝臣,笑著自袖子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令牌,看到他們驚訝的面孔,“大家應該都認識,只因我又懷上了皇嗣,皇上為了保皇嗣健康長大,特賜給我的護身符,有它在就算胡國人都再怎麼叫囂也沒用。”

  免死金牌,華國的朝臣哪個會不認識?沒想到皇帝私下裡居然賜給了荀真,不過這樣也好,有它在,誰能要得了荀真的命?但是在消化了這個消息後,這才意識到荀真說了多麼令人驚喜的話,他們吞了口口水,不確定地道:“總管事大人又懷上了龍種?”

  一提起這個事,宇文泓的表情立刻就豐富起來,證實道:“沒錯,這是朕與真兒繼太子後擁有的第二個子嗣,只因現在胡人在宮中,朕為了真兒能更好的安胎,所以才會賜了她一塊免死金牌當護身符,胡人這回是狡猾了。

  朝臣這時候對於那些個晦氣的事都不再提及,而是喜笑顏開地恭喜皇帝又要再添鱗兒,但心中對於呼延于于死得莫名其妙一事還是有諸多的猜疑,這些慣於在官場上心思深沉的官員對於背後的這些陰謀有本能的感知,只是事關兩國,不能隨意說出口,而且缺少證據。

  走在能往後殿的寢室的通道上,宇文泓輕扶荀真的手,“真兒,這個孩子來得很及時。”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荀真卻是聽懂了,笑著輕撫還沒有突出的小腹,“我們的運氣不錯,在這關鍵的節骨眼裡沒有比懷孕更好的事了。”她的眼睛微眯,胡國三皇子打的什麼主意她心裡也清楚,“只是我很好奇呼延于于是因何而死的?宮裡雖然有人不喜歡她,但也不至於要害她死亡。可是忤作的檢驗上卻說她是中毒而死的,昨兒她酒醉,吃過宮裡的食物很正常,我相信不是宮裡的人動的手,怕只怕?”覺得自己想得過於陰暗了,忙住口。

  宇文泓的眸子看了眼湛藍的天空,“也許她未必是真醉,這個女孩雖然年少不更事,又以為自己很厲害,所以被當人當做棋子來用也不知道。只怕這個人你會想也想不到,真兒,人為了欲望權力,可以做出很多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荀真聽聞,全身冰涼,一個人影浮上心間,會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太可怕了,“泓哥哥,我冷。”偎進愛人的懷抱里才不覺得冬天的寒冷。

  宇文泓攬緊她,如果沒有荀真,他會變成怎樣一個帝王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體會認知到人間有情,也不會明白愛為何物?

  賓館裡,白教主走進來,嘴角一笑道:“呼延皇子,為了成就大事,連親妹妹都可以犧牲,我真是佩服得緊啊。”

  呼延贊的表情很冷,看了一眼這說著嘲諷話的白教主,“本皇子找你過來是商議最後的大事的,不是來說這些個無用的事情,于于必須死,我們才能完成計劃。”

  白教主一屁股不客氣地坐下來,“荀真這個女人的身分太特殊了,一來她是荀家的女兒,一旦帝王真的迫於國內的輿論將她處死,那麼會激怒荀英這個在軍中有絕對影響力的將領,君臣離心,胡國要贏得這場戰役就會更容易;二來她是皇帝的寵姬,如果說皇帝捨不得讓她死,那麼因她一人的原因而造成了華胡兩國交戰,那麼她不是禍國殃民的妖姬是什麼?華國國內對她的意見一定會加深,從而對皇帝也不再加以信任。”就是這個女人害得他家破人亡,現在像老鼠一樣藏起來見不得光,恨這個女人已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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