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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聽著眾人的議論,有人贊成,有人持懷疑觀望的態度,遂舉手示意他們停下唇槍舌劍,“此事朕亦思慮過,還是准其到華國商議和談一事,朕倒是想會會這胡國三皇子,再說若是我們連其到帝京來的要求都不答應,只怕華國要遭人恥笑,傳令回京著鴻臚寺卿做好接待的準備。雖說信件在路上一來一往要花不少時間,他們要到帝京來最早也要在明年夏季之時,但提前做好裝備不是壞事。”

  “妾身也認為皇上所言甚是,他們敢出招,我們為何不敢接?胡人雖生性魯莽,但也不乏像莫罕兒那樣心思縝密的,依妾身之見還是要著各武將做好戰略部署。”荀真抱著兒子邊上前邊朗聲道。

  嚴翰等重臣一看到她抱著小太子進來,忙起身行禮,看到她點點頭後,方才坐下。

  “荀總管事所說沒錯,臣覺得做好萬全準備,也不怕他敢到帝京來搗亂。”周思成拱手道。

  孫大通忙會意地搬來雕花圓凳給荀真坐下,荀真懷裡的小太子卻是不安份地溜下母親的膝蓋,“妾身一直尋思著,這呼延贊所來必定不簡單,他敢前來帝京就可見必定有所把憑,不然他不會輕易離開胡國王庭。”

  “此事朕已著荀卿家就地試圖弄清胡國國內的形勢,若他們有心要和談,朕樂意,若不是,也別怪朕再起鋒火。”這句話宇文泓說得極強勢,帝王的威儀盡顯。

  “吾皇英明。”一眾文武大臣都跪下大呼。

  宇文寰這小娃娃卻是跑到那些個大臣的身旁,看他們跪在地上,好奇地扯了扯嚴翰的長鬍子,嚴翰的下巴一疼,一看是這小太子不敢動怒,笑著自小太子的手中將自己的鬍鬚扯回來。

  他的玩心漸起,又跑去扯一個大臣的衣物,隨後又做亂地將其中一個大臣的帽子都扯了下來,那個大臣是禿頭,被這小娃娃一把扯下帽子,頓時將光了一個圓圈的頭頂展示在眾人的面前,老臉一紅,伸手一撈,想要搶回小太子手中的帽子,小太子卻是一個後退讓他的動作落空,想要再搶但又怕動作太明顯,那要搶不搶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小太子以為別人要跟他玩,一會兒靠前一會兒又往後,總之將那跪在地上的大臣左右進退不得。

  宇文泓見狀,不由得無良地笑出聲,“眾卿平身,真兒,別讓那小子再搞破壞了。”

  荀真看著這一老一小對峙的樣子,那大臣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笑著起身上前一把抱住兒子,在他的臀部輕輕一拍,“頑皮,少看你一會兒都不行,趕緊將帽子給回人家。”扯過兒子死抓在手中的帽子歉意地遞迴給那大臣。

  那大臣接回趕緊戴到頭上,聽到周圍的笑聲,看到荀真眼裡的歉意,哪敢真的動怒發作,趕緊賠著笑臉道:“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小太子精力旺盛是好事,老臣的榮幸,榮幸……”可憐巴巴地趕緊起身離這小太子遠點。荀真哭笑不得,看到兒子還想去抓人家腰上的配飾,這回不敢再掉以輕心,趕緊抱著他老實坐回原位。

  原本緊張不已討論的氣氛因為小太子的胡鬧而緩和了不少,眾人趕緊恭維小太子,宇文泓笑著擺手,“得了,別再說好聽話來恭維他了,這小子一天到晚都沒個消停的,再恭維只怕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因接到這個消息,原本計劃開春行到江南的巡視不得不腰斬,宇文泓當即就下令啟程返京,龍床未曾上岸即回去,讓原本準備接待的官員好等,得了消息是已是傍晚時分了。

  站在艙內正研究著兩國地形圖的宇文泓一看到荀真過來,即問:“孩子睡了?”

  “睡著了,玩鬧了一整天早就累了,躺上床撒了一會兒嬌就睡過去了。”荀真上前在他的身後給他捏了捏肩膀。

  宇文泓往後一伸手將她拉到身前,抱坐在膝上,“你這樣會寵壞他的,真兒,兒子可是男子漢,素日裡可不能太慣著他。”冒出些許鬍渣子的臉在荀真的頸項上輕輕地蹭著,他小的時候也是太子,卻沒有人這樣寵他。

  一陣麻癢從脖子開始迅速傳遍全身,她的身子一緊,兩手更緊地抱著他,“我也沒怎麼慣著他……”看到他懷疑的目光,遂舉白旗道:“好好好,我承認我是有些寵他了,我們不就這一個孩子嘛,看著他委屈我這心難受。”沒有孩子不知當娘的感受,當了娘後方知道這才是一個女人的圓滿。

  “往後他做得不對時就要該罰,不然他永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宇文泓的大手伸到她懷中摸去,與她一道看回地形圖,“呼延贊要來,我始終認為還是防更要緊。”

  荀真舒服地輕哼一聲,與他一道看那地形圖,“我哥還是不要調回京為好,雖說和談一旦開啟,雙方就要撤軍以示誠意,但是恐防有詐。”

  她的氣息一直蠱惑著宇文泓的感官,受不了的低頭往她的唇上一吻,“荀家軍幾乎可以說是華國在軍方的一面旗幟,你哥若是不回京,胡國就會指責我們沒有和談的誠意……”調荀英回來他實不願意,目前來說只能想法子保證和談能進行,又要防胡國釜底抽薪。

  荀真心知他所言沒錯,她哥若不回帝京,那麼不會有和談,他的撫摸將她的感官都挑了起來,兩手轉而巴著他求歡,媚眼迷離地道:“我要……”

  “真兒……”他也動情起來,聽到這一聲充滿了誘惑的詞語,將她轉了個方向跨坐在他的身上,立刻就如她所願地上下其手。

  “也許我們也可以做點手腳……”最後他輕聲道。

  荀真的眼中亮了亮,但很快就沉醉在情cháo中,湖水拍打著龍船,將這一夜的情cháo推向更高cháo……戊辰年在往後是史學家大書特書的一年,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對往後兩國的版圖甚至一個民族來說都極具深遠的影響力。

  初夏時節,因胡國三皇子將至,帝京城裡的氣氛空前的熱烈,民眾既期盼和平又對非我族類的人大有戒心,舉國上下可以說都對這一次和談翹首以待。

  荀真在例行的早會上,對六局及尚侍省道:“大家要做好接待的準備,不以讓華國泱泱大國遭外族恥笑,盧尚儀多編幾套歌舞,期間應該少不了宴席之類的場合;司尚寢要儘量配合鴻臚寺行事,將賓館布置好,不要遭人詬病;李尚食儘量對胡國飲食研究一下……雖說這胡國之人非我族類,但既然是來客,就須讓其賓至如歸。”

  眾人紛紛點頭,在起身告退之時,荀真留下了溫妮,看著她仍紅紅的雙眼,嘆息一聲,彭尚工最終沉疴難治,在她出巡迴歸的途中就倒下再也沒有起來,一回到帝京就接到她已去了的消息,她也不免難過得哭了幾場,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已經很深。

  此時她拍拍溫妮的手背,“溫姐姐,彭尚工已經入土為安了,你也不要太難過,現在尚工局還要靠你這新尚工一力支撐,我也是從那兒走出來的,同樣對那兒有深厚的感情。”

  溫妮聽到她那一聲一如往日的溫姐姐,不禁感慨叢生,現在兩人早已不是當年的地位,她的高度非她可以企及,但她始終一如往日,親自為彭尚工發了喪,眼圈又紅了紅,“我曉得,現在兩國之間又要出大事,真兒,你不用擔心局裡,我從彭尚工的手中接下這面大旗,就會想法子舞得更好。”她也得為她分憂不是嗎?不然枉擔了她喚一句溫姐姐。

  荀真聽到這兩句話,也不禁眼中含淚,早些年的往事又歷歷在目,抽帕子抹去淚水,“溫姐姐這樣想就好了,不然許尚工與彭尚工在天之靈會不安的……”

  在炎熱的夏天到來時,胡國的三皇子也是如期在荀英的護送下到達了帝京,宇文泓在金鑾殿上接見這個外族皇子。

  一路上雖然風塵僕僕,但是呼延贊看起來精神奕奕,只是那高大的身軀與一雙藍眼睛仍讓在場的文武百官看得不舒服,只見這皇子對宇文泓只是單手在胸前一彎腰行了一禮,立刻有人提出異議,“這裡是華國,皇子不知入鄉隨俗?皇上乃我華國帝王,應行跪拜之禮。”

  呼延贊身後的一名虎背雄腰的大漢口齒不清地嚷道:“這是我胡國最高禮節,對待至高無上的單于也是這樣行禮,你們華國怎麼那麼多框框條條…”

  眾大臣怒看這侍衛,胡國人到了華國的地盤還想囂張?

  宇文泓沒有作聲,只是坐在龍椅上莫測高深地看著這一幕,對於這三皇子呼延贊聞名久已,看他的侍衛要挑起兩國讎恨,他倒要看看他打算如何處理?

  呼延贊卻是伸手一擺,阻止手下再出挑釁之言,操著語音怪怪但又頗流利的華國語言道:“尊貴的華國皇上,本皇子親自蒞臨華國代表我胡國單于前來和談,在地位上本來就應與貴國之皇相等,但應我還非胡國單于,所以才會行了一禮,這禮數可是絲毫也沒差。”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就連禮部尚書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宇文泓卻是笑出聲來,“朕聽聞三皇子智勇雙全久矣,現今一見果然如傳聞,眾卿家也無須再挑刺,三皇子非我華國臣民,對於胡國的禮儀朕亦能接受。”

  呼延贊的目光盯在宇文泓的臉上,對於這華國年輕的帝王他焉能沒聽聞過?在胡國關於他的傳說沒有荀家那麼多,但是也是不容小覷的人物。初次見面那帝王氣勢讓他也不得不黯然失色,遂笑道:“皇帝陛下果然心胸寬廣,本皇子深為佩服。”再度單手靠向左肩行了一禮,“為表我國有和談的誠意,我國單于有意與華國結為兒女親家,聽聞皇帝陛下的後位虛懸,登基近四載也沒有合適的立後人選,我國願送五公主呼延于于和親貴國皇帝,結兩國秦晉之好。”

  和親?眾臣的下巴險些掉到地上拾不回來,紛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胡國三皇子,胡國原來將目光盯在了華國後位之上,送個什麼勞什子公主前來和親,想想都可笑至極。嚴翰等文臣更是心中不悅,隨即怒視這呼延贊,一個胡人之女即使貴為公主那也是沒有資格坐到華國皇后的寶座之上的,荀真比她有份量得多,至今都尚未染指皇后之位。

  宇文泓的表情初始一愣,隨即心裡就是一怒,但表情卻是一成不變,送個胡人公主給他為後,這些胡人想得未免過於簡單,“朕的中宮雖虛,但是貴國公主生於糙原,只怕適應不來華國的生活,朕亦沒有強人所好的喜好,加之朕已有太子,後繼有人,無鬚鬍國公主千里迢迢到華國來。”這已經是婉拒之意。

  呼延贊卻是大笑出聲,再行一禮,“皇帝陛下何必那麼快就拒絕呢?本皇子的皇妹于于可是胡國多少兒郎心目中的媳婦人選,她對皇帝陛下仰慕久矣,這次也隨本皇子不遠千里到了帝京,正在殿外候見,皇帝陛下見見于于再拒絕也不遲。”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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