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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荀真對她的行為動機一直都是略有懷疑的,但這一刻的安幸是真實的,她只是想在這最尷尬的時機獲得一種身份的認同感,遂誠意笑道:“前頭的百花宴還沒結束,公主不若與我一道再入席,可好?”

  安幸公主的心頭直跳,她的努力不就是要重要回到皇室的核心圈子裡嗎?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太和宮中,人人看到荀真攜安幸公主一道再度入席,不禁嘖嘖稱奇,雖然聽聞安幸公主去巴荀真的大腿,但是人人都知道荀真對她是不冷不熱的,現在唱的又是哪一出?

  荀真將安幸公主安排了靠前的座位,這才獨自回到宇文泓的左側位置坐下,拱手道:“皇上,柳宸妃已經抓到了,這都是安幸公主大義滅親的結果,不然要在眾多的宮女中找到她只怕不容易。”這是安幸公主應得到的待遇,她也會不偏不倚地給她。

  人人都驚訝地看著安幸公主,她這舉動頗得他們的心,這證明她雖有胡人的血統,但心卻是華國的。

  安幸公主忙站出來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臣妹始終記得自己是先皇的女兒,是華國的公主。”“安幸此交立下大功,定當有賞,賜公主黃金千兩,各色綾羅綢緞各一百匹,尚工局打造的極品首飾各十套……”宇文泓笑道,他也是賞罰分明的,該賞自然會賞。

  安幸公主聽到皇兄一連串的賞賜,心頭狂喜,自那年百花節受到皇帝的當眾呵斥再到現在的風光,想來還滿腹心酸,眼中含淚地道:“臣妹謝主隆恩。”微抬起頭時感覺到眾人的目光不再那麼冰寒,瞟了一眼高文軒俊帥的側臉,“臣妹與駙馬的新婦情同姐妹,但是臣妹貴為公主,妹妹卻沒有封號,願不要皇兄的賞賜,請皇兄賜妹妹成為誥命夫人。”

  她要向世人向高家展示她的大度,讓他們重新接納她。

  高家父子都愕然,安幸公主提這要求在以前是萬萬想不到的,居然願意讓那新婦享受高文軒這官職帶來的誥命夫人的榮耀,一旦是誥命夫人,即可以享有一定的朝廷俸祿,身份地位立時與眾不同。

  高御史首次牛須笑道:“公主這才有點高家婦的樣子。”

  高文軒卻是沉默不語,安靜地喝了一口酒,目光卻是停留在安幸公主的側臉上,高深莫測。

  眾人譁然,高文軒享了齊人之福,還能有這麼一個賢良大度的正妻,真真讓人羨慕,遂人人都將目光看向高文軒。

  宇文泓卻是與荀真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那一抹瞭然,安幸公主此舉非常的聰明,將自己置於輿論的高度,高文軒若是不要她,那麼也要受到世人的遣責,況且主動示好展示自己的誠意。

  宇文泓輕搖杯中的酒,看了眼高文軒,隨即笑道:“難得安幸不吃醋,朕身為你的皇兄,第一次概嘆吾家有妹初長成,此事准奏,但是賞賜不會收回,那是安幸應得之物。”

  安幸公主忙再一次磕頭道:“臣妹謝主隆恩。”這一回聲音響亮了不少,起身後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席位,身邊的一眾姐妹都笑著“夸”她大度,她也不是聽不出她們的嘲諷,身為公主不是去打那狐狸精,反而是為其討封號,真真丟架。可她們哪知她的真實情況?那個新婦她看了也不慡,但是現在就是要忍才能圖下一步。

  宇文泓放下酒杯,面色嚴肅道,“柳氏心眉,身為胡國jian細之後,行為不端,禍亂宮廷,欲傷皇嗣,罪大惡極,按律當誅,特賜其三尺白綾自盡…”

  此話一出,眾人只會高呼“皇上英明”,無人為柳心眉求情,可見柳家已經是氣數用盡,從此在華國的歷史上只留下一個jian細的符號。

  當在天牢里的柳心眉聽到這處決的時候,嘴角不屑地一勾,自從宇文泓登基後,每一年的百花節都是她的噩夢,這個男人真的是她一生的克星,可她還蠢得將一顆痴心奉上。

  這一次,終於到了生命的盡頭。

  “本宮要見荀真,你們去將她給本宮喚來。”她依然不改她那與生俱來的驕傲之氣,聲音傲慢地嚷著,她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幾個太監看著她雖身處牢房之中仍不改往日的傲慢之氣,心裡都窩著一把火,都快要是個死人了,還在那擺什麼皇妃的架勢?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皇妃了。

  其中一個正欲呵斥,身後又傳來衣衫悉索的聲音,忙止住到口的諷刺之言,與眾人退開到一邊,給來人讓出了中間的走道。

  荀真一身深紫色宮裝出現在牢里,頭上的翠玉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搖動,發出“丁當”的響聲,遠遠地就聽到了她的叫囂聲,嘴角輕勾,“柳心眉,這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人。”

  “荀真,本宮還當你要當那縮頭烏龜,怕了本宮呢?”柳心眉呵呵笑道。

  荀真對於她的挑釁不屑一顧,這種伎倆就想激怒她,太小看她了,“在宮裡當縮頭烏龜的可不是我,柳心眉,如果我沒猜錯,那個老太監是你殺的吧?投靠那個老太監從而換得生存的空間,可你卻沒有感恩,反而將其殺害,老天也容你不得。”雖然當日她與宇文泓都是這樣猜測的,但這事還須柳心眉親自證實。

  “本宮呸,那個骯髒的老頭早就該死,你可別忘了,本宮現在仍是一品妃的封號,即使本宮現在就要死了,可也是皇上名正言順的髮妻。所以他到現在也沒有撤了我的封號,不是嗎?而你到現在都只是區區一名宮女,什麼無冕之後?那都是蒙人的玩意兒。”柳心眉昂著頭嘲笑道。

  嘲諷的話語在天牢里迴蕩,她看到對方不為她的話語所動,唇邊的笑容一收,正色道:“不過你還是來了,來看我怎麼死的?不過我告訴你,這一輩子你都只能當一名宮女,即使你爬上了皇上的床,即使你為他生兒育女,也改變不了你是一名宮女的命運。”她惡毒地詛咒她。

  “你的話說完了?由頭到尾你說的話都沒有絲毫意義,就算我不能獲得封號,而你卻有沒有想過你不過是枉擔了這一個髮妻的名頭嗎?由頭到尾,你都應清楚你不是他的妻,入東宮為正妃一直以來就是你籌謀的,要了面子沒了里子,這值得嗎?如果我是你,我會在這一世的最後一刻再來悔悟一通,其實你我之間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恕荀真不再奉陪,黃泉路上娘娘走好。”曾經的曾經,她們也是彼此的玩伴,只是很早以前已形同陌路。不再看她那落魄的樣子,她轉身輕移蓮步出了牢房。

  “成者王候敗者賊,本宮認了。不過你以為你真的抓住皇上的心?荀真啊,你不要太天真了,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就會步上本宮今日的後塵……”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荀真豈能走?

  那幾個太監早已一擁而上抓住她的手臂,準備行刑……“不許走,荀真,我詛咒你與那負心漢還有孽種不得好死,你以為你得到的獨寵是他真的對你有愛嗎?不是的,那都是因為他現在需要荀英出征為他守天下,一如當年他利用我柳家的權勢鞏固了太子之位,所以我成為了東宮正妃。他登基不過三載,一旦坐穩江山,無內憂外患,他還會待你一如當初?哈哈……不會的,我到黃泉……之路……等……你……我要……看……你怎……麼……死……”

  柳心眉的呼吸漸漸急促,臉色漲成了紫色,開始體會到被縊死的痛苦,她的眼睛不甘地看著天牢的門,往事一幕幕如流水一般在腦海里,最後定格在她一身太子正妃的裝束在太和宮中的大婚中,俊美無儔的太子夫君,未來的皇后,那一天的她是全華國女子都羨慕的女人……御書房裡,荀真有絲落寞地走進去,正好看到嚴翰等人出來,看到她,都尊敬地行了一禮,她也打起精神來點了點頭。

  宇文泓正吩咐高文軒一些事情,看到她進來,遂揮手道:“你先下去執行吧,對了,安幸始終是朕的皇妹,她現在有改過之心,你也就別再固執了,試圖改善一下你與她的關係。”

  高文軒皺了皺眉,支吾了一句後,看了眼荀真點了點頭後即快速離去。“怎麼這一臉難看的?”宇文泓起身上前抱著她在懷,不悅地道,“我都說了不要去天牢,你還偏要去?那個老太監死不足惜,誰殺的也不重要,柳心眉就是一個晦氣到極點的女人,去見她能有什麼好處?”對於這個惟一與他拜過堂的女人,他始終難有好感。

  荀真將頭靠在他的懷裡,“她死了,就那樣死了,想到童年時與她的情誼再到這幾年的鬥爭,不禁心生感慨。”鼻端都是他的味道,對於柳心眉最後詛咒的話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柳宸妃一死,荀真在後宮的地位如日中天,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一群女人都安份地呆著,人人都看到顧清蔓、柳心眉是什麼下場,誰還敢在背後亂搞小動作?惹來皇帝的怒斥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小命可能都保不住,還要禍及家族。

  暮春時節雨水漸漸減少,天氣回暖了不少。

  荀真拆開江南陳家大舅母寫來的信,看了看,眉頭輕皺,著燕玉展開信紙準備回信,突然聽到小娃娃的歡呼聲,想起邀姑姑進宮一敘的事,放下筆,忙起身,一名三四歲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跑進來抱著她的小腿,“表姐姐…”

  荀真蹲下來輕輕地掐著魏彬的小臉蛋,“想不想表姐姐啊?”看到小娃娃點點頭,低頭在他的臉蛋上一親,看到姑姑隨後進來,忙驚呼了一句,“小心些,姑姑你現在的身子可不是一個人,要當心些才好。”

  燕玉機靈地上前扶著荀蘭,“魏夫人小心。”

  荀蘭笑道:“沒大礙,不過才三個月的身孕,要生還早著呢。”走至桌前正要坐下,看到荀真放在一旁的信,執起來看了看,眉頭輕皺,看向正向兒子介紹小太子的荀真,“真兒,這是你大舅母寫來的信?芝兒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入不了你大舅母的眼?”

  荀真吩咐小表弟魏彬與小寶寶玩耍,著一旁的侍女看著,回頭看向姑姑,“芝兒的兩次訂婚都不順,大舅母心存疑慮也是正常的,再說曾經差點就進了荀家的門,這事七表哥不知,但大舅母卻是知曉的,怕別人說閒話,這才會寫信要我勸七表哥打消娶宋家女的念頭。”頓了頓,“我正打算給她回一封信將此事說清楚,當初極力讓哥背黑鍋,還是累及芝兒的聲譽。”

  “這事我也聽說過,陳大狀元是京城多少大戶人家眼中的乘龍快婿,不說因你的關係,光是這狀元的名頭就讓人眼紅,五月又要外放升官,多少人想將自家女兒嫁與他?偏偏卻是著媒婆上宋家提親,宋家有顧慮沒應承,而芝兒似乎對他有些偏見,所以至今這婚事還沒成。我前兒見著宋夫人,還特意勸了一下,雖說是表兄弟,但無礙的,難得有情郎嘛。”荀蘭道,“但沒想到陳家卻也不中意,只有陳大狀元一頭熱,這……終究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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