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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的心情是複雜的,微微拈鬚點頭道:“荀總管事這主張不錯,若皇上在這兩天內能清醒那大局可定,若不能,兩天內瑞統領攜聖旨調來守備軍,帝京之危可解矣。”

  其他的大臣聞言,紛紛表示贊同,荀真這處置讓他們難以挑出毛病來,再說兩日後,若皇帝還不醒,那問題也不會太棘手。

  荀真看到他們一致贊同她的決定,暗中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各位大人就各司其職,不要疏忽了,白蓮教能在宮中發展壯大,我相信他們在帝京不會沒有作為,他們宣揚的那一套這次宮變中我略有了解,頗能蠱惑人心。”

  戶部尚書卻輕皺眉站出來道:“荀總管事,只怕發皇榜說是皇上要現身也不足以讓他們打消胡國進攻華國首都的疑慮,您沒出皇宮,不知道市面上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無心營生,只想著收拾細軟逃難。”

  “沒錯啊,能拖延時間穩住城內的局勢固然好,但是只怕人心難穩,若皇上安好,今日就處決jian細莫罕兒那還好說,什麼白蓮教也不會是陛下的敵手,可是……”有人仍是心中疑慮頗重。

  這些話一出,文臣們剛剛舒展的眉頭卻又緊鎖住。

  荀真見狀,嘴角一勾微笑道:“此事我自有辦法對付,既然是謠言,那麼我們也可做一場戲來穩定民心,列位大人無須過於憂心,白蓮教想擾亂帝京,我偏不會讓他們如願。”這時她的目光異常的堅定。“所以列位大人更要與太子及荀真同心,這樣我們才能共度時艱。”

  頓了一會兒,她即憂慮道:“對了,我與太子在宮裡總覺得有幾分不安心,遂已著宮人請各家誥命夫人進宮陪伴,宮裡這回是不會再出任何事情了,列位要做的就是各司其職。”在這個時候,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壞她的事。

  嚴翰等人倒吸一口涼氣,荀真居然直接宣自家夫人進宮,這舉動頗有深意,以她手掌的鳳印,誥命夫人進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這時機頗令人猜疑,但他們又不好說什麼,一會兒後,隨即全部都拱手為禮道:“吾等定當協助太子及荀總管事,願吾皇早日清醒。”

  至此時方才上下一心共同禦敵,荀真懷中的小太子眨著一雙墨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著這一群大人,小手伸出襁褓揮舞著。

  “甚好,荀真謝過列位了。”荀真道。

  魏家廳堂,魏氏父子與一眾幕僚都坐在那兒愁眉不展,魏老爺子道:“我們的銀莊現在都遭擠提嗎?”

  “沒錯,爹,外頭都在傳說皇上駕崩了,那天的巨響由不得人不信。”魏綸皺眉道,原本他心中不疑的,但是現在的情況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卻能這麼久沒有召他進宮,可見皇上應該是出事了。“但又有人說這不過是謠傳,一時半會兒,兒子也難以分瓣得清楚誰是誰非。”

  有幕僚起身道:“太爺,三爺,依老夫之見只怕未必是空穴來風,我們不得不防,這回不像靖難之役,那可是明知聖上必勝。老夫剛剛才遣人去外頭轉了一圈,有些商家都開始攜妻帶兒暫時逃出帝京,若是落入胡人之手那就糟糕了,我們魏家是不是也要跟著撤呢?”

  “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事態穩定了,我們再回來也不遲,胡人可不是鬧著玩的,人人都知道昔日的宰相是胡國jian細,誰知道他出事前有沒有將華國的機密全部泄露給胡人知曉?若是這樣,打入帝京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魏家廳堂的聲音一面倒,人人都主張要暫避鋒芒,舉族逃難。

  魏氏父子對視一眼,這不好辦啊,他們魏家是背靠皇室才能壯大的,宮裡未有旨意,私下一走了之,若事後證實這不過是謠言,魏家又有何面目見皇帝?多年來的恩義只怕要一筆勾銷了。

  “對了,三夫人不是那位荀總管事的姑姑嗎?要不著她打聽一下宮裡的情況?”這回有幕僚想起這層裙帶關係,忙驚喜道。

  “對呀,我們怎麼沒想起,只要確認皇帝無恙,那麼我們自是要與皇上共進退。”這回說得擲地有聲。

  魏綸感覺到包括父親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要阿蘭進宮去打探消息,他實不太願意,宮裡肯定有變,阿蘭前去只怕會有危險,思忖了一會兒,惟有拒絕,“這事不妥……”

  荀蘭卻是與魏老夫人朱氏一道進來,在外就聽到他們的爭論,丈夫不同意她去打探消息的舉動讓她心中一暖,幾載夫妻,他待她一如往日,不過這宮她是無論如何要進的,真兒還在裡面,從昨兒夜裡她就難以安眠,怕侄女會出大事,“公爹,夫君,列位,我剛剛與婆母商議過,這次就由我到宮裡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阿蘭,這不妥,現在宮裡只怕也不安寧……”魏綸立刻就反對,皇宮可不許私下裡派侍衛去保護的地方,而且沒有旨意,他也不能進去,連陪她也做不到。

  朱氏卻道:“三兒媳婦身為魏家的兒媳婦,也要以家族為依歸,再說她是荀總管事的親姑姑,進宮一見是順理成章之事。我們魏家家大業大,但也不能與一國相提並論,三兒啊,為娘知道你擔心你媳婦,這一趟宮中之行應無大礙,要不然阿蘭的侄女焉能不通知自家姑姑做好防備?”

  “我也是這麼想的……”荀蘭正欲再道。

  突然,管家小跑得進來,“太爺,三爺,宮裡有公公前來宣旨意。”

  “什麼?”魏家眾人都驚詫地看向管家。魏綸反應過來立刻著人打開中門迎宣旨的太監進來,那太監不是宇文泓身邊的紅人孫公公,而是曾見過幾面的小太監,但他也不敢怠慢,忙著人焚香接旨。

  那公公笑著擺了擺手,“魏爺無須多禮,咱家這回來不是宣聖旨,只是傳皇上的口諭著魏爺與夫人進宮回話。”

  魏綸怔了怔,一聽到是皇帝宣他進宮,這麼說皇帝無恙,臉上不由得驚喜,忙著人將一盤白銀端出遞給宣旨太監,“一點小意思,勞煩公公跑一趟了,不成敬意,公公收下吧。”

  宣旨太監一看這白花花的銀子,臉上就是一喜,忙接過遞給隨行的手下,“這怎好意思?那咱家卻之不恭了,時辰不早了,魏爺請吧。”

  魏綸這才扶荀蘭上了馬車,而自己正準備坐上另一邊備好的馬,銀莊的掌柜小跑進來,在這大冬天額頭冒汗地道:“三爺,三爺,銀莊那一邊的銀子不夠,取銀子的人太多了……”

  魏綸的臉一沉,這事件的風波鬧得不小,向一旁的管家道:“你先將府里的存銀拿去應急,著人宣傳東家被宣進宮去見皇上了,讓人別急,銀子包管夠取,胡人攻入帝京只是一場謠言,皇上還活得好好的。”

  掌柜也一愣,這個謠言他也聽聞,若不是他是魏家的老人,必定也要捲鋪蓋走人,保得身家性命才是重要的,但魏家於他有恩,這個時候拋下老東家走人不仗義,所以才會留下來,“我來時外頭已經有官爺貼皇榜,說是皇上兩日後親臨監看臨遲處死柳家jian細,小的還半信半疑,沒想到吾皇仍活著。”

  “嗯,沒錯,所以你們要安撫好他們,等我自宮中回來,自當到銀莊出面主持大局。”魏綸鎮定地道。

  馬車裡的荀蘭卻急道:“夫君,我們還是快點進宮,莫讓皇上久等。”

  魏綸這才上了馬,在掌柜與管家的恭送下與妻子一道出了魏家,往皇宮而去,一路上都看到大街小巷貼著皇榜,人人議論紛紛,街上的情形比早時要好了些許。

  馬車才剛駛過東大街,就看到有士兵背後插著令旗,快馬加鞭地往皇宮趕去,“讓路,讓路,大捷戰報……”

  一旁的行人紛紛讓路,就連宣旨公公領著的魏綸等人也讓開到一旁讓報捷的士兵先行通過,魏綸看著那一身戎裝的士兵如飛一般地與他擦身而過,耳里聽到周圍的人議論聲。

  “看,那是我們華國的士兵,聽到沒有,是捷報啊,這麼說我們的大軍勝了胡國嘛,是誰說皇上駕崩,胡人要攻進帝京的……”

  “就是啊,依這情形看,我們的大軍正高奏凱歌呢,帝京好好的,哪來的危機?造謠,我看是有人故意造謠的……”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給我們看好穩定民心的?說是捷報,我們升斗小民如何得知?”有人哼鼻不予相信,“我不跟你們多說,還是趕緊回家收拾東西暫時逃難去。”

  “皇榜上都說了,皇上會親臨處死胡國jian細的場合,怎還會有假?我看造謠的人八成是你……”

  “胡說,誰不知道造這種謠言是死罪,我有幾個腦袋供皇上砍?你不要亂誹謗……”

  爭執聲不絕於耳,魏綸這回卻是皺起了眉頭,本來他還堅信皇上安然無事的,但這種種跡象越是表明皇上無事就越是說明其中有問題,依他對那位的了解,他是不會故布這種疑陣,莫非皇帝真的遇險了?心中突然有幾分不安寧,若是這樣,華國的江山社稷危矣。

  看了眼馬車,想到妻子,他握緊馬韁繩,不管如何還是去見一見荀真再說,她是阿蘭的侄女,若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孤兒寡母的只怕日子更艱難了。

  坐在馬車裡的荀蘭聽著外頭人的議論,心中倒沒有丈夫想得深遠,念了聲阿彌陀佛,皇帝安好,侄女也才能得好。

  魏綸帶著心事扶荀蘭下馬車隨內侍進到華龍宮,這裡他來地幾次還是相當熟悉的,才剛踏進偏殿之門,就聽到裡頭鬧哄哄的,隨即又安靜下來,接著就聽到之前的傳令兵朗聲道:“報,荀將軍的大軍在邊關取得大捷,特八百里加急報奏朝廷,這是荀將軍親筆所書的奏摺,胡人退離我華國邊境十里路。”

  他剛一邁進就聽到荀真輕笑道:“各位都是宇文宗室的人,是小太子的長輩,所謂謠言止於智者,現在不正是最好的證明,胡人怎麼可能會攻進帝京城呢?那些個無知的百姓相信猶可,你們可是宗親,怎麼也跟著胡鬧一份呢?”

  “皇上呢?荀總管事,這些個戰報難道無須報告皇上嗎?吾等來了這麼久都沒見皇上露面,皇上到底如何了?莫非如外頭傳聞的一樣?”有那些個倚老賣老的宗親皺眉問道。

  荀真卻是將兒子抱高,拿著明黃的巾帕給他抹去嘴角的涎液,“皇上正與軍機大臣在御書房議事,著我在此接待各位宗親長輩,在這個時候如果你們也跟著那些個無知的百姓一般胡鬧,那還要不要祖宗打下的這個江山?皇上正是因為知道你們都在這兒,才會著他過來向大家做個匯報,這樣宗親長輩們才能安心,是不?荀真不是那些個好說謊的人,若你們不信,可以問一問豫親王,皇上也宣了他去御書房回話。”隨即朝身旁的太監道:“你去御書房傳個話,就說讓豫親王過來一趟澄清些話,不然別人以為是我在說假話,寧願信外頭的謠言也不信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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