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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大通這才留意到荀真已經醒過來走出了皇輦,小聲道:“荀總管事醒了?原來撞上皇輦令皇輦重重一顛簸的人是三爺。”

  三皇子?荀真立刻就想到昔日那個陰沉的三皇子,想到雖然已經被除去皇籍,但宮裡提到他時都還會稱一聲三爺,緩步上前,聽到一旁昔日的五皇子,現在的淳安郡王道:“皇上有所不知,三哥不是有意沖了皇輦,而是……而是現在在討生活格外的艱難,一時不察才會讓皇上的轎輦顛簸了,還請皇上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從輕發落三哥吧?”

  昔日的三皇子也哭道:“皇上,糙民得承聖恩才能得見天日,真的沒想到會衝撞了皇輦,罪該萬死……”

  宇文泓看著這兩人,一個求饒一個說情,什麼時候不撞,偏選他出宮的日子來上演這一出,看來是算討好的,拿著兄弟情來大做文章,心中明白歸明白,但仍板著臉道:“三哥起來吧,昔日除去你皇藉是父皇的旨意,朕身為人子不好推翻父皇的旨意,五弟,你也不用再說了,若是我現在恢復了三哥的皇籍,那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朕?”

  淳安郡王與三哥對視一眼,沒想到皇帝卻是硬心腸,一步也不讓,這樣落魄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仍能面不改容地說著冷硬無情的話。

  “皇上,妾身還以為是何人大膽讓皇輦顛簸,原來是三皇子啊,不,是三爺,既然也曾是自家兄弟,皇上何不開恩不計較此事?”荀真笑道。

  宇文泓伸手扶著她,責道:“你出來幹什麼?三哥始終是朕之兄弟,朕又豈會怪罪於他?”

  昔日的三皇子一聽,忙抬起滿是風霜的臉看著荀真,一臉希冀地道:“荀總管事,昔日是我犯渾,所以才會夥同安幸做了那麼件事,現在我已是深深地後悔,你就行行好代我向皇上求個情吧?”如那日被拉去因禁一般地跪地磕頭。

  以為她是女人就好說話?眼前這三爺倒是想得異常簡單,莫不說當年那件事造成的後果,每當一想起她仍能恨得牙痒痒的,借要藉機重新得回皇籍,那還荀真是異想天開。不過,此時她卻是笑得溫柔地道:“皇上,我看三爺也夠可憐的,明明只比皇上大幾歲,現今看起來卻像是老了十多歲一樣……”

  “就是,就是啊……皇上,你都不知道糙民過得有多艱難?父皇若還在世一定會寬恕我的,皇上,我不求大富大貴,只要有份宗親銀子能餬口即可,要不然也不會在此哀求皇上。”三爺哭泣道,看起來萬分的可恰。

  “皇上,三哥是真的知錯了。”淳安郡王拱手道,“雖說臣弟也時常接濟三哥,但這畢竟有損他的顏面,臣弟又能接濟得了多少?切肉不離皮啊,正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皇籍之事,宇文泓的目光掃了掃那些隱在暗巷中偷看皇帝出行的百姓,這一兄一弟都算計到他頭上來了,倒是可惡至極,給,遂了他們的心愿,不給,又可以製造輿論。

  “三哥,此事朕已說過要遵父皇的遺旨行事,既然你日子艱難,那麼每月著宗人府給你撥一份月例銀子,這也可夠你餬口度日。”

  “這樣甚好,既不違先皇的旨意,又可讓三爺一家不致於餓肚子,皇上倒是安排得妥當周到。”荀真刻意揚聲道。

  三爺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誰要她多事?跟那個狐狸皇帝一樣,難怪兩人會看對眼?這不是他的目的,故久久不做聲。

  “既然三哥也認可這方案,那就照此施行吧,想到三哥有妻妾數人,子女十來個,朕會特意吩咐叔公他們提高你的月例銀子,三哥,朕知道你的心裡激動所以說不出話來,但你我是兄弟一場,朕又豈能見死不救?”宇文泓狀似關懷地扶著三爺起身,那眼裡閃動的光芒讓人瞧見了也會贊皇帝有情有義。

  荀真更是直接抹淚,“先皇在天之靈一定十分的開懷,畢竟子孫和睦,才是社稷之福,三爺,你說是吧?”

  三爺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懊惱,但此刻被宇文泓強行扶起來,荀真又故意這樣要他表態,他若說不是,那就表明對皇帝的決定不滿,若說是,只會給宇文泓增添更多的光彩,竟左右為難起來,突然手臂一痛,看到皇帝的臉上一沉,心中一驚,忙道:“荀總管事說得對,皇上果然是仁義之君,糙民謝主隆恩。”再度拱手。

  宇文泓這才輕握住他的手,“三哥無須如此多禮,我們始終是親兄弟不是?”

  三爺扯了扯嘴角,這皇帝弟弟豈是能稱兄道弟的?

  荀真笑著接過吩咐孫大通裝好的一食盒上品糕點,“這是宮裡尚食局做的點心,三爺家中孩子多,拿回去給孩子嘗嘗。”

  三爺心裡頓時就憤怒了,荀真居然藉此來嘲諷他,雙手不禁緊握著,但看到她挑眉看著他,並且手往腰上一撐,而且皇帝的目光一冷,再一看到她的肚子,咬牙接過那食盒,強笑道:“多謝荀總管事。”

  荀真笑道:“三爺客氣了,我即將為人母,自是記掛孩子居多。三爺的日子不好過,只怕孩子有上頓沒下頓,我心中一想到也是替孩子們委屈。”

  三爺壓制下心中的恨意與怒火道:“荀總管事的心腸果然軟,希望老天與祖宗保佑您一定生個皇子。”

  “承三爺吉言了。”荀真笑道,“皇上,妾身的腰酸,我們是不是要回宮?”

  宇文泓笑道:“這是自然,既然三哥的事情已解決,那朕亦放心了。”

  著孫大通扶著荀真返回皇輦上,再看了眼五弟,這弟弟也不太安份,只是以前他當太子時,這弟弟知道爭不到儲君之位,所以才會狀似安定,“最近宗人府那兒有個空缺,你素日裡也得閒,就到叔公那兒報個道,別整日裡遊手好閒,要懂得替朕分憂。”

  五皇子淳安郡王一愣,聽到皇帝的話語當中似有警告之意,看了眼三哥,莫不是要他別與三哥來往過密,隨即想到去宗人府也好啊,好歹能多點俸祿,遂喜道:“是,臣遵旨。”恭敬地送著宇文泓坐加皇輦。

  皇輦里的荀真悄然看著三爺一臉鐵青地捧著食盒跪送他們離去,臉上就忍俊不禁,活該,這還算是便宜了他,那盒點心原本是想要留著在路上吃的,現在卻是白給他了,哼!

  宇文泓伸手抱過她在懷裡,“拿著一盒極品點心羞辱三哥很有趣嗎?”

  荀真笑得異常的燦爛道:“有趣,當然有趣,他以前不是老是自恃身份嗎?現在被人當成乞丐來對待也是他應得的,如果當年你若被他的陰謀得逞了,他還會有這麼卑微的一天嗎?一想到他幹的好事,我想做的不是送他一食盒點心來侮辱,而是想將他臨遲處死。”說到這裡時,她笑中含淚,想到那個夜裡山上被綁著的莊翠娥……

  宇文泓伸手輕撫去她眼角的淚水,“哭什麼哭,那麼久遠的事情,你偏還記在心中,我都要吃醋了。”緊了緊環著她的手,“三哥不安份,這事你知曉就算了,別攙和,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生孩子……

  看著皇輦逐漸走遠的三爺,提著食盒的手指都泛著青筋,憤恨道:“五弟,你都看到了,他們是怎樣對我的?遲早也會輪到你的……”

  “三哥,我府中有姬妾要生了,出來也有些時日了,我正準備家去,三哥,你也趕緊提東西回去給侄子侄女嘗個鮮吧,荀總管事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不是多心猜疑了?皇上做的算不錯了,要知道當年你做的事有多過份?”

  淳安郡王看似仗義執言,“這次明知道我與你是一道專程在這兒等他想經得回皇籍之事,可皇上不是沒怪罪嗎?做人要知足,得了,五弟先回去了,改日再去看望三哥與嫂子。”一說完,淳安郡王就急匆匆地離去。

  只留著三爺在原地嘴角抽搐,什麼兄弟,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轉身欲走,想將手中的食盒摜到地上,但看到周圍的行人漸漸現身,人人都看到這是皇帝親賜的,若是這樣做只怕對他更不利,這才捏緊食盒往巷子裡而去。

  那兒停著一輛遮掩的十分嚴實的馬車,他一走近,看到小廝掀帘子,遂不客氣地上了馬車,“柳相,沒想到你說得對,這計策不但不奏效,還被人羞辱了一頓。”說這話時,憶及手中的食盒,遂火大地將食盒憤力地甩到巷子裡的牆壁上,頓時盒子裡精緻的糕點滿天飛。

  “本相已看到了,三皇子不用懊惱,本相知道你現在不過是龍因淺灘,遲早會有一飛沖天的機會,來,坐下……”柳晉安拈了拈鬍鬚,一派仙風道骨地道。

  三爺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雖然心知這柳相不安好心,但是現在落魄的他除了抓住這一根救命稻糙之外還能怎麼辦?難道荀真要一輩子當這庶民不成?同為龍子鳳孫的他為什麼要輸給宇文泓?

  不甘,心中始終不服。

  雖然後宮裡總有人想要害荀真小產,畢竟那些個妃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可是荀真卻一直小心謹慎,倒是平安地懷到了七個月之時,現在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天氣又有幾分炎熱,心中有幾分煩躁,懷個孩子真辛苦。

  看到眼前這一碗香辣豆腐腦兒,她的口水都要浪了,只能說她的口味受腹中胎兒的影響,可是眼下只是能看不能動,朝燕玉道:“有問題嗎?”

  “回總管事夫人的話,這裡面攙了藏紅花。”燕玉冷靜地道,這種伎倆層出不窮,可見這些人都不希望荀真能順利生下孩子。

  李梅兒愣了愣,“怎麼會這樣?”

  “你一直都寸步不離嗎?”荀真問道。

  “嗯。”李梅兒想了想,突然道:“在磨黃豆的時候我走開了一會兒,不過著心腹手下看著,怎麼可能會出問題?”

  荀真拍拍她的手,知道李梅兒不會對她暗下殺手,畢竟這樣做一來沒好處,二來她要擔責,如果她吃了這碗香辣豆腐腦兒小產了,那宇文泓第一個要仗斃的就是她。“去將今兒個經手的人都找出來,我要親自問詢。”

  李梅兒青白著臉色道:“是。”在宮裡這麼久豈會不明白荀真是要抓到幕後指使之人,這才能一勞永逸,現在後宮所有妃嬪都是懷疑的對象。

  很快,她就帶著心腹走進來,“荀總管事,人到了。”看到心腹瑟瑟地發抖,遂嚴厲地道:“一五一十地將過程說出來,總管事夫人才能網開一面。

  “是,屬下定當全部都說出來……”那心腹手下哭喪著臉將磨豆槳的經過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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