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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抱緊她難過的身子,將她抱下馬車,摸著她的頭頂道:“別難過,這都是老天安排給方瑾的磨難,只要渡過了這道坎,一切都會好的。”看到她的胸前有血跡,緊張地道:“你受傷了?該死的張三久連你都護不好?”

  一旁的張三久不禁縮了縮頭,看到宇文泓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他不禁暗暗縮了縮頭,東宮的刑罰都不輕鬆。

  荀真惟有點點頭,“但願如此。”看到他的緊張,忙安他心道:“沒有,這都是瑾兒孩子身上的血。”輕聲嘆息,然後看到魏綸也站在一旁,遂打了個招呼。

  魏綸嘆息道:“本來你姑姑都已經讓人將房間都打掃好了,她也期待著能多個孩子,沒想到造化弄人。那位方姑娘還好吧?你姑姑本來想親自過來的,但是她現在水腫得厲害,天氣又冷,所以我不讓她出來。”

  “不來是好事,誰見到瑾兒現在那副樣子都會難過的,莫讓姑姑因此再滑胎,不然以後的手尾就長了。”荀真慶幸地道,本來看到魏綸,就擔心會見到大腹便便的姑姑,怕她經受不住那血淋淋的場面。

  宇文泓朝魏綸道:“局勢會越來越不好,魏家儘快做好準備,只怕你我的關係很難瞞得下去,儘量保存實力,其餘地按孤吩咐地去辦。”

  魏綸拱手嚴肅道:“殿下放心,魏家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同時也會派人秘密去尋仙問道,看看能不能解了皇上身上的藥性?”

  宇文泓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不過要解了父皇身上的藥性談何容易,連這些是什麼他們都不清楚?揮手讓魏綸離去,上前輕挑起荀真之前坐的馬車帘子,看到裡頭的方瑾抱著已死的孩子不撒手,一個勁地哄著,看來像是得了失心瘋?“她看起來沒救了。”如實道。

  “烏鴉嘴。”荀真白了他一眼,“瑾兒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對了,能不能去將方珍司膳接出宮來,讓她安慰安慰瑾兒,這樣瑾兒興許會恢復意識。”

  宇文泓皺了皺眉,方珍是司膳房之首,平日是不可以隨意擅離職守的,但想到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是讓她來一趟好了,遂轉身讓孫大通親自去接方珍前來,放下馬車帘子,硬著著要與方瑾同乘一輛馬車的荀真到自己坐的馬車上。

  “你這是幹嘛?瑾兒需要安慰。”

  “你在那兒就能給她什麼安慰了嗎?她現在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還不如讓她靜一靜,在那兒看著你只有跟著掉淚的份,看,兩眼都哭得紅腫起來,你不心疼我心疼。”

  荀真握緊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泣道:“我哪有您說的那樣脆弱?”

  “還沒有?這眼睛這鼻子都是紅的?”宇文泓輕刮她的俏鼻樑,愛憐地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吻,吸吮了一下。

  荀真很想攬著他,但顧忌到身上的血跡,宇文泓卻不在意地攬她在懷重重地吻上去。

  半晌之後,張三久帶回來一套女衫,荀真從宇文泓的手裡接過,沒想到他倒是心細得很,臉色有些羞紅地趕緊換上。

  至於方瑾,荀真怎麼勸她,她都不肯放下那死嬰,只是一味地抱著,荀真試圖強行給她換上新衣,她就失聲尖叫,這讓荀真心痛難當,惟有做罷。

  馬車起程的時候,荀真的頭枕在宇文泓的大腿又一次嘆息,“對了,你派人去尋那薜子行沒有?都是這薜子行喪心病狂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才會害了小寶寶的。”握緊拳頭義憤填膺地道。

  “派了。”宇文泓輕撫她的俏臉蛋,“只是你認為有可能找得到他嗎?”

  這是什麼意思?荀真只顧著心疼方瑾,倒沒有深思過。

  宇文泓看到她眼裡的疑惑,“趁你勸方瑾換衣這個當口我問詢了侍衛,事情的大概經過我也了解,只怕薜子行現在已經投入到另一派當中去了,這一切就是要激起薜子行對孤的仇恨,從而能起用一個絕對信得過的人守住皇宮的大門,這是七弟計劃的一部分。”

  “什麼?”荀真跳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宇文泓,一直沒來得及問清楚侍衛事情的經過,現在聽到宇文泓輕描淡寫的話,她的心頭一陣陣地絞痛,“源頭是我嗎?不但害得瑾兒失去孩子,還讓你處處愛人制肘,也是因為我,你才會失去了最佳反擊的時間,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來進行這種計劃,我……”

  “傻瓜,不許你這麼說。”宇文泓難得嚴厲地朝她輕吼了一句,又要鑽牛角尖嗎?“如果按你的邏輯,那麼最該為方瑾的孩子負責的人是我,畢竟他們的目的是要奪去我的太子之位,所以別說什麼源頭是你,那不關你的事情,只能說他們卑鄙,連個未足月的孩子都不放過。”

  荀真攬住他的脖子依在他的懷裡,現在自怨自艾沒有用,“你說得對,我們誰也不要去自責,倒是想想接下來要應付的變故更好。”冷靜下來的她,思路漸漸清晰,“找薜子行是為了禁衛軍,而羽林軍據帝京最近,再接著的是豐臺大營,帝京的屏翼,只怕他們接下來要一步步地輪換這幾個地方的首領,我們也得及時做好防範才行。剛聽您說皇上什麼都聽他們指揮,那麼不能僅憑一張嘴皮子就能守住我們的一切。”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她不禁心裡感到一陣寒涼,七皇子果然變得太徹底,手段一招比一招狠辣,這還是曾經帶給她溫暖的人嗎?

  陌生得她都不認不得了。

  宇文泓卻是輕輕地撫著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想要削我們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招以退為進足以對付他們接下來的招數,這次先動手的人會是我們。”

  荀真聽他這樣說,細細一思也是,皇帝握有生殺大權,這偏偏是太子缺失的一環,最後就是讓瑞統領他們在七皇子等人動手前先找罪名從輕發落,然後暗中積聚力量以待反擊。

  這個男人即使身處逆境也仍是那般從容淡定,荀真以前覺得他是個冷血而又無情的人,但是經過了這一連串的事情,方才覺得他其實是很講情義,可以為了從來沒有給過他母愛的唐皇后保全唐家,也可以為了他那個糊塗至極的父皇而去想方設法地救他一命,即使對許悠,他也不是那般冷酷絕情……

  “怎麼這樣看我?”宇文泓看到她的表情很古怪,疑道。

  “沒有,我只是發現你越來越帥,真的。”荀真在他的臉龐上重重地一啵,“怎麼辦?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

  宇文泓咧開嘴攬緊她的嬌軀,“不怎麼辦,於我而言可是好事,你這張小嘴真是越來越讓我喜歡。”

  本來很正常的一句話,偏偏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她越聽臉越紅,這色胚不知又想到哪兒去了?下意識地舉手往他俊臉輕甩去,“講點正經地好不好?一天到晚就像只想著發情……”最後她說不下去了。

  宇文泓的故意身子一歪倒在迎枕上,兩眼控訴地看著她,“你,謀殺親夫。”他哪兒不正經了?不就說了一句喜歡的話而已,當然聽來好像是有點色彩的。

  荀真嬌羞著一張臉,鼻子一哼撇開頭不去理他。

  兩人吵吵鬧鬧地倒也不孤單,荀真看了一眼窗外的晚霞,“出雲觀就快到了嗎?”

  “嗯,路途並不太遠。”宇文泓的頭隔在她的頭頂上道,“我們可能要在那兒過夜。”

  荀真不置可否,有他在身邊在哪過夜都是一樣的。

  出雲觀的住持並未接到宇文泓前來的通報,所以並未出迎。宇文泓命人安置好方瑾後,這才牽著荀真的手往住持永心道長所住的道房而去。

  永心道長看到宇文泓進來的時候,吃了一驚,忙命小道士砌茶,然後親自迎他們坐下,“殿下怎麼親自前來了?有事吩咐老道進宮去也是一樣的。”

  “道長。”宇文泓道,“孤現在不適合宣你進宮,因為孤心中有重大疑問,正需要道長解答,所以未通報一聲即來打擾道長清修。”

  “殿下折煞老道了。”永心道長親自起身將茶水一一奉在宇文泓和荀真的面前,“殿下有何疑問?老道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宇文泓這才輕啜了一口茶水,將父親那異狀問出來,然後皺眉地問永心道長這是何故?

  永心道長一聽嘆息一聲,“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明陽還是沒有放棄研製那種丹藥,本來聽聞他成為國師,老道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呢。這種丹藥之名叫同心丹……”

  “同心丹?這是什麼玩意兒?兩心相同嗎?”荀真疑惑道。

  永心道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得宇文泓與荀真二人都一臉不解,方才道:“老道舉個例子,您們就會明了。苗疆地區有女子用蠱來控制情郎,讓他對己忠心不二,而這同心丹比起這蠱還人厲害,可以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去行事,絲毫都不能違背,否則性命就在瞬間。據想要煉製此丹的前輩所言,這種丹藥服下去,中者的大腦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但卻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舉動,所以這同心丹極霸道而又無情,明陽罪孽深重啊。”

  宇文泓的眼睛一會兒睜大一會兒又眯起來,這麼說,七弟與明陽真人的一舉一動父皇心裡都明白,卻是有苦難言,有話不能說,只能違心地按對方所說的那般行事,這……該有多痛苦多淒涼,七弟這回真是喪盡天良。

  “這是逆天之物,怪不得那天會有那一聲驚雷,我們道家中人煉丹是追求長生不老,求的是道,不是榮華富貴,但明陽卻是背道而弛,操縱人心,玩弄權術,實為十惡不赦。”永心道長感慨地道。

  “道長,可有解藥?”宇文泓追問。

  永心道長搖搖頭,“老道已說過這是逆天之物,明陽能將它煉出來就很了不起了,談何解藥?老道連丹方都不知道,更是無法解,只怕就連明陽自己也不知道用何方才能解?”

  宇文泓聞言一臉的失望,宇文泰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不想弒君父從而登上皇位,只希望權力能順利交接,這於華國而言終歸是好事。

  荀真握緊他的手給他安慰,雖然她覺得這些聽起來是天方夜譚,宇文泰會這樣只能怪自己怪不了任何人,畢竟是他自己要追求什麼長生不老才會惹下這種被人操控的局面。“您別太擔心,興許會不會像上回我那樣最後靠自己成功地記起一切?”

  “但願如此。”宇文泓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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