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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蓉,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在我與荀真兩者做選擇時,你會選誰?”宇文淳看了一眼呂蓉道。

  呂蓉聞言,眼睛睜大了,七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竟無法理解?

  宇文淳見她的樣子,笑了笑,“我只是隨口問問,過兩天有人到宮裡去匯報我的情況給父皇聽,你要不要給荀真帶封信?讓苟公公讓人順便捎去吧……”

  這樣的七皇子是令人心疼的,也是令人難過的,呂蓉如是想,只要為了他,只怕她也願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尚工局,莫華依仍在夢裡掙扎,只見王穎只剩下一個頭顱在天地間飄蕩,朝她陰深深地笑著,“你逃不過的,莫華依,只要你的心中有他,你就會為了他萬死不辭,就會為了他身陷阿鼻地獄,莫華依,這就是你的命運。”

  “走開。”她喝道“我姨母是因為馮貴妃而死的……”

  “不是,殺謝玉姿是我一人的主意,也是我動的手,所以不關貴妃娘娘的事情,莫華依,你不要再掙扎了,老實接受你接下來的命運吧……”王穎的頭顱如是道。

  這是她的命運?

  她不信,這樣的命運她不想要,只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形象在她的腦海里閃現,她渴望地伸出手去,不由自主地抱住他,流著淚道:“為了你,我願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她輸了,輸在她的算計之下。

  莫華依的夢醒了,眼帘扇了扇,強烈的光線she進來,她不禁用手去擋住,眯了一會兒眼,良久之後,她的頭轉動了一下,發現自己在臥室中,驚得急忙起身,突然看到坐在八仙桌旁的女人,是荀真,“你怎麼在這兒?”她的聲音有幾分干啞。

  “你知道你暈睡了多久嗎?”荀真道。

  “多久。”

  “兩天一夜。”荀真緊盯著她的眼睛道。

  莫華依皺了皺眉,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處,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到八仙桌前倒了碗水喝起來,看了眼荀真,有幾分尷尬地道:“這次多謝你了,荀真,我也是恩怨分明的人,你這回幫我將殺姨母的兇手找到,我自也會感激你。”

  荀真道:“我們只是互惠互利而已,況且你也力了,不是嗎?”微垂了一下眼帘,細思了片刻,抬眼看向一臉冷靜的莫華依,“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就告訴我,你被王穎劫走時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能將王穎的頭顱砍了下來?”

  “你很好奇?”莫華依皺眉道,似乎那記憶於她並不是什麼高興的回憶。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後續的發展而已,王穎到底和你說了什麼?”荀真的眼裡此時頗為犀利。

  莫華依有時候覺得荀真這個人過分精明,譬如此時,但有時候又覺得她這人有些蠢笨,譬如維護呂蓉那些個笨蛋,那些人又不能給她帶來功名利祿,真不知道她不遺餘力地幫她們是為了哪樁?

  她知道此時她一定要說些什麼才能讓減少荀真對她的猜疑,“沒說什麼,當時她劫著我到了那宮牆處時已是強弩之末,失血過多的她,已經沒有體力再劫持我,所以才會被我趁機奪去她手中的刀,我問她為什麼要殺我的姨母,她說是馮貴妃下的命令……”頓了一會兒,“最後,我氣憤之下就將她的頭砍了下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荀真的目光一直沒有停止地在打量著莫華依,要確定她是不是在撒謊?王穎是罪犯,而莫華依當時是人質,所以她殺了王穎是不會被追究責任的。只是這莫華依的話她也只會信個六成,思及此,她淡笑道:“莫華依,你不用對我有如此大的戒心,王穎那是罪有應得。”

  莫華依扯了扯臉皮與荀真虛應了幾句,荀真囑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回局裡,這才起身離去。

  等荀真的身影離去,莫華依抽出懷中的一隻暗哨與一枚玉佩,眼神複雜地看著,從少女情竇初開之際,她就愛上了七皇子,自此一顆芳心再也不能回到胸腔中,再抬頭看向那沓無人影的門口處,她握緊手中的東西,堅定了眼神。

  孫大通從枯井找到死屍的事一傳揚開來,討論王穎的事情在後宮當中相當的熱烈,而尚儀局的宮女竟去了一半,高級宮女竟有泰半之多的人死於這次的清理事件。

  秋風吹過,樹上的黃葉掉落在地上,華龍宮裡的氣氛卻是異常的沉悶,宇文泰端坐在兩儀八卦陣中,愈見蒼老的臉上布滿了老人斑,但精神卻是出奇地亢奮,“朕已說過,太子的大婚舉辦過後,就出發前去圍場行獵,國師算出那靈狐即將在那兒出現,靈狐之血,凡人飲用有延年益壽的功效,所以你們不用勸了,朕意已決。”

  宇文泓是堅決反對這件事的,尤其這是來自被宇文泰親封的國師——明陽真人,就更令人起疑,趕緊道:“父皇的龍體現在日漸好轉,何必去尋那什麼虛無飄渺的靈狐?這麼一段路程舟車勞頓,兒臣怕有礙龍體……”

  “放肆,太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泰起身怒喝,目光兇狠,猜疑道:“太子,你是不是想要朕早些死掉好繼承大位?”

  第一百零七章 矛盾衝突

  從華龍宮出來,宇文泓一直沉著臉,剛才在殿裡他指天發誓沒有這樣想,父皇才平息了怒火,但龍顏始終不展。秋獵尋靈狐之事看來勢在必行,若他再大力反對,只怕父皇這回連他都要嚴懲,丟了太子之位還是尋常,性命也在伯仲之間,剛才父皇眼裡閃過的狠辣猜忌,他並沒有漏看。

  “呵呵,太子殿下無須介意皇上剛剛的舉動,皇上的龍體欠安在今年猶為突出,尋靈狐也未必見得就不可行。”宰相柳晉安捋著鬍鬚笑道,只是眼角看了眼華龍宮的死氣沉沉,他的眼裡也有著一絲疑惑。

  宇文泓看了一眼這老jian巨滑的柳相,俊臉上揚起了抹笑容,“孤與父皇是切肉不離皮的父子,哪有做兒子與父親有隔夜仇的?柳相無須多慮。”若他沒記錯,剛才在殿裡柳晉安也是反對秋獵之行,只是現在再多大臣的發言都不及國師明陽真人的一人之言。

  他停了下來湊近身後的柳晉安,“柳相,孤知道這國師明陽真人是你薦的,想來與柳相也應該關係密切才對,怎麼會對柳相的發言都不當一回事?孤真的很疑惑,父皇現在眼裡心裡都只看到國師一人,似乎對柳相的信任也不及從前。”

  太子這一番話的心思柳晉安何嘗不知道?不就是想要離間他與明陽真人,只是他這一提,他這才發現明陽真人早已脫離了他的控制,心裡頓時一驚,老臉上卻是一派從容,“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老臣與國師並沒有過多的接觸,只是想著他的煉丹之術十分了得,剛好可以為皇上分憂,老臣可是一心只為皇上龍體著想啊。”

  宇文泓聽他放屁,為他父皇著想,那麼母豬都會上樹了,只是這個柳晉安行事謹慎,無論他如何暗查,都查不到他背後搗鼓之事的珠絲馬跡,此時,扯了扯臉皮道:“柳相倒是對父皇忠心得很。”

  “知我者太子也。”柳晉安厚著臉皮笑道,想到自己的孫女即將成為眼前之人的正妃,眼眉一挑道,“太子殿下,心眉已出宮回府,她可是一心一意等著與殿下大婚的日子。”

  “大婚之日就要近了,孤保證婚事會如期進行。”宇文泓也心照不宣地道。

  這個時候柳晉安故意提他與柳心眉的婚事,無非就是告訴他,他柳家會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上,絕對會支持他這個東宮太子問鼎龍椅,這話他姑且信一半,柳家從來不就是可靠的同盟者。

  柳晉安對於宇文泓的回答萬分的滿意,“殿下放心,明陽真人不會壞了殿下的大業,只是他現在似乎越來越囂張,連老臣也看不慣。”

  “那樣就好,柳相能者多勞,父皇的安危就系在柳相的身上,大婚後的出行狩獵可容不得出錯。”宇文泓拍著柳晉安的肩膀道,父皇忌憚他,所以將秋獵出行準備之事交給了柳晉安,而不是他這個名正言順的東宮太子。

  虛與委蛇的兩人一路聊得倒也“盡興”,直到宇文泓坐上轎輦離去,柳晉安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莫測高深地看著被太監簇擁著離去的宇文泓。

  等他回頭看著那一身張揚國師道袍的男人走近時,老臉一怒低聲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本相不是吩咐過只管給皇上煉丹即可,你整一出尋靈狐的戲碼做甚?沒事生事。”

  一派道家風範的明陽真人瞟了一眼柳晉安,“宰相大人,皇上的身體已經每曠日下,您將我安排到皇上的身邊,無非就是想要控制他達成自身目的,若我不說出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只怕皇上早就將我的頭砍下來。”

  柳晉安被他說中了心思,老臉上不禁提防起來,宇文泓沒說錯,這個人現在越來越不受他控制,嗤笑道:“本相能讓你富貴,名揚天下,也能將你拉下來,遺臭萬年,好好記住本相的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給你的警告,本相不喜壞本相大事之人,別以為自己有條三寸不爛之舌就可以挑釁本相。”一說完,拂著袖子龍行虎步地離開。

  明陽真人臉上有受辱的怒火,道袍下的手握緊成拳,柳晉安太小看他明陽真人了,當日他能討得他的信任從而進宮,今日也能憑著皇上的信任與他斗上一斗。

  “仙師?”小童匆匆跑過來。

  “何事?”

  “金丹就快要出爐了。”

  ……

  東宮,荀真端著太子大婚的衣物踏進內殿,守殿門的小太監原本要攔,但一看到是她即垂下手。

  她因此看了一眼小太監,發生了什麼事?以前在門前不會安排小太監值守,加快步子進去,卻見到內殿裡奏摺筆硯等掉了一地,而宇文泓卻背對著她沉著臉看著窗外。

  她的眼裡閃過疑惑,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一旁的几上,兩眼一睃巡沒見著孫大通,不知道這東宮總管太監去哪了?惟有低頭將地上之物拾起來準備放回書案上。

  正一臉不豫的宇文泓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怒吼道:“放肆,孤不是吩咐不許人進來的嗎?全部人都是吃乾飯的?現在就不將孤的話聽在耳里,信不信孤這就將你們治罪……”

  當看到那直起身子臉上錯愕的小女人時,他的怒吼聲停下了。

  而外面的小太監們都趕緊跪下來,“奴才知罪。”

  荀真將手中的奏摺放到書案後,蓮步輕移地上前看著他,“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她很少會看到他將怒火布滿表面,至少像今天的樣子真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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