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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來看到荀真正與幽幽醒來的荀蘭的說話,愣了愣神,這才記得兒子提過荀真要來小住的事情,這才對荀真的出現不再那麼驚訝,“丫頭,你來了?你姑姑的身子好些了嗎?”

  荀真看了眼這魏老夫人,輕哼了一聲,但看到姑姑只是愣神,沒有好氣地道:“死不了,出血量不是很大,一時也控制住了,老夫人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再說魏家三老爺的庶長子可是脫離危險了?”最後竟嘲笑出聲。

  荀蘭聽到荀真的話,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魏老夫人因被荀真嗆聲,臉色漲得通紅,想到這老人對自己一直頗有照顧,魏綸不好是魏綸的事,不應把氣出在魏老夫人的身上,“老夫人,沒大礙了,都怪妾身這侄女行事魯莽,竟大驚小怪地驚動了老夫人歇息。”

  魏老夫人朱氏這才注視到兒子連個人影也沒有,平日裡不是對這蘭側夫人在意得很嗎?怎麼這關鍵時刻竟不見人影?聯想到荀真的話,“蘭氏,阿綸呢?他在哪兒?”

  荀蘭心裡苦悶,但老夫人問起,她惟有作答,誰知荀真搶在她的前頭,“老夫人,魏家三老爺不是正在陪著性命垂危的庶長子嗎?難道老夫人不知道?魏家三長惟一的血脈出了事,竟沒人向老夫人通傳一聲嗎?”最後狀做吃驚,“莫不是魏家三老爺正在與劉姨娘打得火熱,所以顧不上我家姑姑?”最後的疑問竟是帶著深深的指責?

  魏老夫人此時也心生不悅,她才這麼一會兒,荀真已是連削帶打了這麼好幾句話,若不是她欣賞喜歡這丫頭,哪會讓她在自己的面前一再大放厥詞,臉色微微一沉道:“丫頭,年輕輕輕的,說話不要這麼沖,阿綸是你姑父,不會虧待你姑姑的,許是有什麼誤會?來人,趕緊將三老爺從劉姨娘那兒叫回來。”

  外頭立刻有人應了聲“是。”

  荀家姑侄倆對視一眼,荀蘭沉默了。

  荀真低頭給姑姑掖了掖被角,會說這麼沖的話只是為了逼這魏老夫人親自派人去將魏綸喚回來,有了魏老夫人出面,沒人會將茅頭指向荀蘭,畢竟老夫人在呢,也能從側面抬高荀蘭在三房的地位。

  若不是顧慮著姑姑的身子及腹中的孩子,荀真哪會管魏家是什麼態度,但是現在姑姑受不得刺激,再來一次剛剛的症狀就讓人夠操心的。

  沒一會兒,大夫就趕到了,荀真忙讓開,讓大夫給荀蘭把脈。

  劉姨娘的屋子裡,大夫給哥兒把脈後開了藥,一再叮囑不要讓孩子再哭了,不然往後的手尾長得很,孩子恐怕難養大。

  魏綸正給大夫做揖,然後吩咐人付雙倍醫資,畢竟深夜讓他走了一趟,這時,外頭傳來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的聲音,說是蘭側夫人那兒見血了,讓三老爺趕緊回去……

  丫鬟的話還沒說完,魏綸早已是掀帘子跑得不見人影了。

  正聽大夫吩咐的劉姨娘面容就是一怔,然後暗暗咬緊銀牙,讓人送大夫出去,倚在站門框前看著魏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走遠,眼沉了下來,正要返身進屋,忽然聽到秋玉蝶房中的窗戶聲關得死響,然後傳來她教訓小丫鬟的話,“你這個賤蹄子,以為拿著雞毛當令箭,誰不知道卻是撥出來的一地的雞毛,一個賤種,還以為高貴上了天,現在看到了,人家可是有太上老君罩著的,豈是你這個小賤蹄子能做威做武的?賤蹄子,還是認命吧,興許以後老娘高興了,還能賞你一口飯吃……”

  這一番指桑罵槐的話,劉姨娘焉能聽不出罵的是誰?這個秋玉蝶從來就不是個安份主,不服氣地頂了一句,“只怕有人想拿雞毛當令箭也沒有,人同人果然不同命,即使是一地的雞毛,好過連蛋也不下的母雞,最後免不了要被人拔毛下鍋……”

  “咣當”一聲,秋玉蝶的房裡傳來了瓷器摔地的聲音,劉姨娘冷哼一聲轉身回屋,看到母親正小心翼翼地給哥兒掖被子。“娘,三老爺真狠心,哥兒這邊的情況還沒穩,他就趕著離去看那蘭側夫人……”

  “住嘴。”劉老娘不喜地斥了一句,回頭嚴厲地看著女兒,著下人將門關上,“哥兒才是你的根本,三老爺是能靠得住的嗎?你偏還要掐哥兒,明知道他的身子受不住。”

  “娘,一點點不礙事的,若我不這樣做,根本就引不到老爺前來?本來我也想安份一點,守著哥兒長大。哪裡知道他的身子居然如此弱?娘,我是怕啊,萬一哥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沒能再生一個,往後不就得看那蘭氏的臉色做人?”劉姨娘也是深思熟慮過才會藉口兒子來爭寵,往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樣呢?尤其是蘭氏現在又懷上了,恨恨地看向蘭氏的屋子,“巴不得她這一胎又流掉。”

  劉老娘知道女兒的心思,所以才會在一旁暗中相助,但是就這樣了也沒能令魏綸再寵上女兒一回,嘆息一聲,“你呀,這回是與蘭側夫人對上了,人家今夜請得老夫人親自出面,你今夜已經是輸給她了,往後收斂一點吧,就當娘求你了,哥兒的病也不是不可治,大夫說慢慢地治也是有希望的,再生一個的希望還是渺茫了一些。”

  劉姨娘坐到兒子的身邊,輕撫著他冰涼的頭髮,兒子時常問她,爹是不是不來看他了?她惟有對兒子說,若想爹常來看他,就要使勁地說身上哪兒不舒服,娘一掐你,你就要哭,這樣爹就不會走了。

  所以兒子小小的人兒竟也懂理她說的話,每每都是這兒子在助她行事,低頭在兒子的額上一吻,兒子,為了你,娘無論如何都會拉你爹回來的。

  劉老娘默然地掀帘子出去,此時院子裡已經靜悄悄的,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忙亂,不知蘭氏那兒如何了?她刻意做的小動作若能引得蘭氏氣得流產更好,真怕女兒又再做出什麼不適宜的舉動,挽不回來就糟了,想著重重的心事,迴轉到自己的屋子裡和衣躺下。

  此時的魏綸心亂如麻,一不留神還在黑夜裡摔了一跤,下人忙將他扶起來,他揮開下人,一步也不敢停趕回荀蘭的院子。

  剛走進屋,他就聽到裡面的大夫憂心忡忡的話,“蘭側夫人這回一定要寧神安胎,不能再有小產的症狀,若是這次又小產了,那往後就糟了,這樣以後一坐胎十有八九都會流產的,只會拖累側夫人的身子。上回老夫就說過現在側夫人受不得刺激,一定要保持心神的寧和,萬大事都要寬心,生下孩子就萬事大吉了……”

  魏綸差點暈厥過去,雖然上回大夫說過這話,但是他想來沒有那麼嚴重,所以才會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現在一聽往後坐胎都保不住的後果,頭上又是一暈,推開下人,趕緊推開帘子進去,“阿蘭,怎麼樣了?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

  魏老夫人正端著茶碗在喝,看到兒子急得滿頭大汗,既心疼又惱他,不用荀真,她就在一旁道:“還好,沒死,你今夜幹什麼去了?娘不是囑過你,蘭氏懷孕之時要陪在她身邊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嗎?”

  荀蘭心裡氣極,想要撇開頭不看她,但礙於朱氏在場,惟有冷著臉看她,趁朱氏看不到之際,趕緊抽出被他握著的手。

  正端著大夫開的安胎藥進來的荀真,看了眼魏綸,“三老爺,劉姨娘那兒沒事吧?還是令公子有個三長兩短?若是這樣,別愣著,趕緊回去看看,我姑姑這兒有我呢,三老爺若是不想理那也成,明兒我們姑侄也不會在魏家賴著不走。”

  魏綸一聽荀真這話就知道這丫頭又拿話來嗆他,看到阿蘭冷冷的神色,還有母親也沒幫他,只是一味地靜坐,吩咐荀蘭好好養身子,一定要為魏家生個健康的孩子,至於他這個畜生,不想理就不要理。

  頓時,他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忙想接過荀真手裡的藥碗給荀蘭餵藥搏她原諒,哪知荀真身子一側,讓他的手尷尬地落空了,這丫頭還不慡地瞥了他一眼。

  “這粗重工夫還是我來做吧,三老爺還是趕緊去侍候劉姨娘母子吧,姑姑,喝安胎藥,別為了某人氣壞身子,人家不心疼,我這侄女看著心疼。”荀真舀起藥汁餵姑姑喝,荀蘭也合作地喝下藥。

  魏老夫人看了眼荀真,低低地道:“好了,丫頭,見好就收,我那兒子就是個蠢笨的,你說了那麼多他也不知道知曉不知曉?別浪費口水,留著暖暖肚子也好。”

  這話說得眾人都有幾分忍俊不禁,包括原本心裡不舒慡的荀蘭,看了眼自家侄女暗暗翻白眼的舉動,微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如何就能知交成這樣?

  魏綸被母親這樣一番數落,心裡叫苦不迭,母親很少會這樣,一向最是維護他,真不知道這荀真如何就這麼對他母親的胃口?“哪有娘說自己兒子蠢笨的?”

  這話一出,魏老夫人與荀真都不太舒慡地看著他,直把他看得低下頭來。

  魏老夫人的年事畢竟已經高了,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去,囑荀真好好地照顧荀蘭,然後著兒子送她出去,看了眼兒子留戀地看著荀蘭,忙拍了拍兒子。

  母子倆掀帘子出去走在外面的迴廊上,魏老夫人朱氏這才道:“你還不笨,那誰笨?劉姨娘的哥兒三頭兩頭就不舒服,哪有那麼多的不舒服?以前也不見你這麼上心?現在這蘭氏可是你自己嚷著要納進門的,娘可攔過你?可有沒助你?你今夜的所作所為娘看了也不喜,哥兒那兒若身子不適,趕緊請大夫就是了,你在那兒也沒啥幫助,劉姨娘這人娘現在也看不透她,以前覺得她安靜,性子不像你那媳婦秋氏那般沖,所以這才讓她給你開枝散葉,可是最近她做得太過了,娘都看出不妥來,你怎麼就不動動腦子?”

  魏綸被母親這一教訓,臉紅起來,辯道:“娘,兒子豈是不明了?只是想著就只得哥兒這一個孩子,有時候想想覺得虧欠他不少,尤其大夫說他的身子不好就更是覺得揪心。”

  魏老夫人嘆息一聲,兒子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說什麼,拍拍兒子的手,“兒子啊,劉姨娘就是抓住你這種心態,才會每每借哥兒來生事,聽娘說的,你與秋氏不和,估計也生不出嫡子來,劉姨娘,娘現在不喜她,好好地與蘭氏過下去吧,娘現在就指望她能生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魏綸想想母親分析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最近幾次三番這劉姨娘都想引誘他上床,這司馬昭之心真的是路人皆知,朝魏老夫人點點頭。

  送走母親,魏綸返回屋子裡,看到荀真正給荀蘭餵粥,忙說了幾句討好的話,荀真二話沒說,起身將碗往他手中一塞,“夜深了,我也要回去歇息了,魏三爺,你好好地侍候我姑姑喝粥,今兒個夜裡她就沒吃多少東西,若她的肚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過你,你可聽清楚了。”最後的神色莊重無比,一點玩笑之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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