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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掌很溫暖,覆在她冰涼的小腹上很舒服,“嗯,沒那麼疼了……”

  孫大通端著一碗糖水進來,宇文泓接過,攬她在懷裡輕輕地舀起來吹了吹餵給她喝,“楚嬤嬤說吃些甜的,你會舒服一些……”

  荀真自從進宮以來從來沒被人這樣珍惜過,含淚地張嘴喝下糖水,那甜甜的滋味在嘴裡散開,兩眼怔怔地看著他的俊臉,竟捨不得移開視線。

  記得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那時她嚇壞了,每天都看到自己下身出血只能偷偷地處理,以為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那段日子天天都過得心慌慌,後來被許悠無意中發現了,這才知道並非是什麼不治之症,只是女兒家正常的生理現象。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的時候,宇文泓看到她仍怔怔地看著他,遂笑著攬緊她,打趣道:“孤承認自己長得好看,可你看得捨不得移開眼,小心眼抽筋。”

  荀真輕捶了他一記,這人真自戀,“這是我進宮以來頭一次覺得有人關懷。”這不同於許悠引導式的關懷,而是珍惜之情。

  “那是我為了要拐你的心嘛,不下功夫怎麼行?指不定哪天你就被七弟拐跑了?”他笑道,大掌仍在她的小腹處輕揉著,嘆息一聲,“你這小日子來得不是時候,難得這幾天都不用上早朝,正好與你窩在被窩裡不羨神仙只羨鴛鴦,現在全都泡湯了……”

  “越說越離譜……”荀真撇嘴笑道,往他懷裡縮了縮。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輕聲笑語在屋子裡流轉,心,靠得更近。

  正值新年之際,大街上倒是份外的熱鬧,很多人都乘著天氣晴郎出門拜訪親友,恭喜聲不絕於耳。

  荀真也得了這空閒央著宇文泓帶她去給姑姑荀蘭拜個年,不知姑姑進了魏家這段時日過得如何?月事來的那天夜裡眉頭直跳,心裡始終記掛著。

  魏綸看到宇文泓攜荀真上門,那兩眼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竟不顧禮儀地上前想拉著荀真就走,“阿蘭的侄女,我正要去找你過來你就上門來,太好了,太好了……”

  宇文泓不悅地攬過荀真,不讓魏綸的爪子碰到她。

  魏綸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出格了,趕緊澄清道:“我不是有心要越禮的,實是阿蘭的情況很糟糕,這還得阿蘭的侄女前去開導才管用……”

  荀真掙開宇文泓的懷抱,焦急地道:“我姑姑可是出事了?姑父您倒是說啊?”

  魏綸這才把荀蘭小產的事說出來,荀真一聽腳丫子一撒,就沖向荀蘭所住的廂房。

  “姑姑?”

  荀真一邊喚著一邊挑帘子進荀蘭的房間,看到荀蘭了無生氣地半躺在床上,一邊站著苦口婆心勸著的劉姨娘,而那朱氏卻坐在床邊的雕花圓凳上拉著荀蘭的手安慰著。

  荀蘭聽到荀真那一聲姑姑,無神的雙目這才有了焦距,看向胸脯不停喘氣的侄女,竟哭道:“真兒?”

  荀真飛撲上前抱著荀蘭,“姑姑……”

  朱氏看到人家姑侄相聚,心頭嘆息一聲,家不寧又何來的萬事興?一想到秋玉蝶,她就恨不得將這個兒媳婦驅逐出門。

  劉姨娘也抹了抹淚水,上前給哭得傷心欲絕的荀蘭拍拍背,“蘭姨娘快別哭了,這小產也是要注意身子的,若不注意往後要落下病根來的,那就糟了……”

  荀真一聽,顧不得哭,從懷裡將荀蘭扶出,親自給她抹淚,“姑姑,聽劉姨娘說的快別哭了,哭多了傷身子。”心裡一陣緊似一陣,荀家的人口凋零,姑姑好不容易懷上了卻沒能留得住。

  “都怨我,攔什麼攔,到頭來卻苦了我那來不及出世的孩兒……”荀蘭這些天一想到這些,就寢食難安,若她小心些,注意些,那她的孩子一定能保得住。

  荀真聽著她不停地自我抱怨著,竟把荀蘭小產的緣始猜出了個大概,把淚水一擦,忿然地看向臉色悻然的朱氏,“魏老夫人,那天您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會待我姑姑好,這樣就叫待她好?讓她剛懷的頭胎孩子就掉了,你們魏家不稀罕孩子,我們還稀罕呢?”

  “丫頭,那只是意外,老身也不願孫兒就這樣沒了……”魏老夫人也擦了擦淚。

  “那秋玉蝶呢?她把我姑姑害成了這樣,就一點懲罰也沒有?你們魏家竟然照顧不好我姑姑,那我就接她出府,也好過在你們魏家這狼窩裡呆著強。”荀真轉身欲扶荀蘭起身。

  劉姨娘上前攔著,“姑娘,有話好好說,蘭姨娘小產,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裡都痛得很……”

  “你有什麼心痛?你自己就有兒子,可我姑姑卻是懷胎這個把月就小產了,指不定你心裡正高興著呢?”荀真一聽到她說每個人心裡都痛得很,突然就怒道,這事任何人都會心痛難當,可還輪不到她一個同樣是姨娘的人說心痛,一聽就覺得虛偽。

  劉姨娘不自覺得後退了退,荀真那怒顏竟讓她看得心驚,難道自己的隱秘心事被她知曉了?竟閉上嘴巴不再相攔。

  荀蘭也任由荀真扶著,別人再怎麼心痛她也管不著,可自己的心卻真的是在滴血啊。

  後院這裡面後驚動了前方的男人,宇文泓正責備魏綸連保護一個女人都保護不好,居然還因為妻妾相爭之事導致荀蘭小產。

  魏綸一聽到荀真要帶走荀蘭,頓時一臉心慌地往院子裡而去,就怕去遲了荀蘭就走了。

  他一掀帘子進去,看到荀真非但沒勸荀蘭喝補品,反而是鼓動著她離去,心急地一把拉開荀真,將荀蘭抱到懷裡,看著荀真怒斥道,“阿蘭的侄女,我是讓你勸阿蘭吃補品的,不是讓你帶走她的,她現在是我媳婦,你不能帶走她。”

  荀真也冷哼道:“魏大叔,當初我是相信你可以照顧好我的姑姑才會把她交給你,可現在你這算什麼照顧?孩子也沒了,人也病懨懨的,你當初的承諾言呢現都在哪?”

  魏綸的臉一紅,他確實沒有照顧好荀蘭,可這次真的是意外,看到懷裡同樣有幾分疏離的荀蘭,心一痛地道:“阿蘭,這次是我不好,我發誓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你一定要信我。”

  荀蘭痛苦地閉上眼睛,委曲求全到魏家為妾,安守一個妾室的本份,可卻無法見容於正室,他還要她怎樣?要粉身碎骨才可以嗎?

  荀真看到姑姑傷心落淚,心裡也疼痛得很,真的看不慣魏綸的作派,她上前欲把姑姑拉回來,“你們魏家做出的承諾我還敢信嗎?當日魏老夫人的話仍言猶在耳,如今又是怎樣?我姑姑還是受傷了,你讓開,從今往後我姑姑與你魏家一刀兩斷。”

  魏綸聽荀真說得絕情,眼瞪如銅鈴一般大,早知道這丫頭是來搗亂的,剛剛就不該讓她進門,兩手抱緊荀蘭就是不讓荀真將她帶走。

  宇文泓嘆息一聲,上前將荀真拉抱回懷裡,“好了,真兒,魏綸已經知錯了,你也別再鬧了,這要看你姑姑的意思?”

  魏老夫人看了眼荀真那鼓起腮幫子的樣子,“丫頭,你也別著急,你姑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離開魏家,等她身子養好了,若真的不想在我魏家呆了,我魏家絕不強留。”

  “娘!”魏綸憤怒地喚了一聲。

  “綸兒,這事是我們理虧,也該人愛娘家人出口氣。”魏老夫人早就知道荀真的性子會這樣鬧,只是想讓荀蘭有更多的自主權而已。

  荀真回頭有些惱地看了眼宇文泓,然後掙脫開去,將魏綸推開,扶著荀蘭躺回床上,“姑姑,我不能代你決定去留,只是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真兒都會支持你,真的不想在魏家過了,那就不過了。”

  “真兒。”荀蘭又想要掉淚,何去何從她現在也不知道,說不怨魏綸那是自欺欺人的話。

  魏家的廂房裡正鬧哄哄的時候,突然有家僕慌張地進來稟報,“老夫人,三老爺,大事不好了,三夫人的娘家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

  “什麼?”魏綸一把提起小廝的衣領怒道,“好你個秋氏,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先反咬我一口。”扔下小廝,怒氣沖沖地往外走,那被荀真點燃的火氣在這一刻有了發泄的管道。

  宇文泓卻是皺了皺眉,秋家會找上門來,只怕來者不善。

  荀真也是這個心思,秋玉蝶行事雖然欠缺腦筋,可秋家之人都不全是笨蛋,自家女兒沒得生養,在大過年的時節里弄掉了小妾的孩子,這才年初三就大搖大擺地前來興問罪之師,其中必定有所憑據。

  她看到魏老夫人朱氏告了一聲罪後,也趕緊由丫鬟扶著下去到正堂去,給姑姑荀蘭抹了抹淚水,“姑姑,我去看看秋家弄什麼夭蛾子?”

  荀蘭的心頭仍懶懶的,看了看荀真,“真兒,管她弄什麼夭蛾子呢?即使將她剁了,我的孩兒也不可能活轉過來,還管她那麼多幹什麼?”

  “姑姑,你怎麼說這種喪氣話?你是真兒在這世上惟一的姑姑,難道就要撇下真兒自己離去?日子還長著呢,調養好身子,願跟魏大叔過下去,總能懷上孩子的,若不願再過下去,更得要保重自己,以免仇者快親者痛。”

  荀蘭聽得愣然了,荀真的臉此刻在她的眼中竟像放光一般,知道剛剛她似無理取鬧的話那都是在為她出頭,讓魏家知道她也不是孤立無援的,在那堅定的目光中,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荀真這才笑了出來,拍拍她的手背,轉身到了外廳,拉著坐在椅子裡等她的宇文泓的手,“走,我們也去聽聽。”

  “慢點走,楚嬤嬤才說過小日子裡不能劇烈跳動。”宇文泓跟在好身後攬緊她一副老媽子的嘴臉。

  荀真嘟嘴,“也不是那麼重要的事,偏你愛操心。”

  “這事關我的福利,不得不操心啊。”他在她耳邊吹氣道。

  荀真臉一紅,趁魏家的下人都忙著到正堂去偷聽沒人之際,捶了他一記。

  等他們趕到魏家的正堂時,正好裡面是一片吵鬧聲,魏綸怒道:“這秋氏我們魏家是不能留了,犯了七出之罪,她還有臉面回魏家?回頭我就給你們一封休書。”

  “你想得美?我妹妹犯了哪條罪啊?倒是你魏綸寵妾滅妻,剛剛已經有人做證你有多久沒進過我妹妹的房間了?這是為人夫的禮儀?你們魏家要把我妹妹休回家,那是沒門?”

  “她無子。”

  “我妹妹不也賢良地為了納了兩房妾,其中一個還生了庶長子,這樣也可彌補她無子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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