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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軒猛然地抬頭看向宇文泓那淡淡的神情,眸子裡有著指責,此時,他竟心虛地低下頭來,為自己心底那一絲齷齪的心思,太子竟然全都看在眼裡,不能得到荀真,哪怕是愧疚也好,只要她的心裡還留有他一絲絲的影子。

  “殿下,都是臣不好。”

  宇文泓看著那樹椏因為不堪積雪的重壓,白白的雪花紛紛地掉到地面,煞是美麗,那個狠心的小女人可有想他?

  “既然知道自己不好,那就要改正過來,孤再給你幾日時間考慮,究竟是尚公主還是另娶賢妻?文軒,你是有才華的,這一直是孤最為欣賞你的地方,不要再做妄想。”

  高文軒的頭一直低垂著,仿佛地上有著什麼讓他十分感興趣的東西,頹然道:“臣明白。”

  這一聲頹然的話語讓宇文泓還是滿意的,既然荀真心中對高文軒有愧疚,那他就讓這一分愧疚從而消失,不讓那小女人的心裡還有這個男人的一席之地,示意孫大通扶高文軒起來,“文軒,孤等著喝你的喜酒。”

  高文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意,太子這句話里充滿了警告之意,“臣會與家父相商,儘快籌備婚事,請殿下放心。”也讓荀真放心。

  尚工局,方瑾抱著小球兒在懷裡踱著,伸手抬起荀真的面容看了看,那眼下的黑影很是駭人,差點嚇得倒退一步,皺眉道:“你這是怎麼了?”

  荀真直覺得她的舉動很無聊,把頭一扭,避開她的玉手,將最後的線咬斷,“哪有怎麼了?不就是忙嘛?你看蓉蓉不也忙得很,對了,你怎麼這麼閒?”

  “舞都排好了,就等著明日太子及冠之禮到來。”方瑾笑道,“真兒,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與太子殿下鬧彆扭了?”

  “沒有,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只不過是一名宮女,哪有資格與他鬧什麼彆扭?瑾兒,這話可不要亂說,被人聽去要說閒話的。”荀真淡道,將手中的太子袍服攤平,再度檢查一遍,然後確定無誤後,這才疊好放到一邊。

  方瑾皺了皺柳葉眉,“你這個樣子果然是與太子有關,真兒,你真的陷進去了,情之一字害人,你看你為了他茶飯不思,這段時日更是消瘦得厲害,若有什麼不痛快,你就找他說清楚嘛?還是太子他見異思遷了?”話語緊張起來,深怕荀真是被太子拋棄。

  荀真看到她緊張的樣子,很沒良心地笑出來,“沒有,只是我與他有些摩擦,瑾兒,這些情啊愛啊還是不適合我。”笑著攬緊方瑾的腰,與小球兒爭寵。

  “灰心了?喪心了?”方瑾不計較她笑得沒良心,狀似好奇地問道。

  荀真攤開身子倒在床上,望著這張自己屋子裡堪稱華麗的繡金帳,幽幽道:“他不是我要愛的人。”討厭,眼淚又要流出來。

  方瑾攤在她的身旁,“真兒,那你還哭什麼?”

  “我沒哭,是沙子跑進眼裡了。”荀真抵死不承認自己為那個男人而哭,趕緊用帕子抹了抹淚水。

  方瑾也不指責她說謊,而是道:“真兒,太子有點毛病也很正常,就像薜子行,他的毛病我跟你說得也不少,只要他對我好,心裡還有我,那我跟他在一起就值得,其他的都是虛的。你看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等等人,哪個不是錦衣玉食,哪個不是有名有份,哪個不是穿衣戴銀,可她們不也空虛著?”

  荀真沒吭聲,很明顯在聽她說話。

  方瑾將小球兒的雙肢舉起來逗號著它玩,“先不管太子將來的事情,連我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特別的,真兒,你莫要鑽牛角尖才好。這是你的感情之事,我也不好說些話來鼓動你,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將來莫要後悔。”

  荀真認真地思索著方瑾的話,這幾天她的腦子裡都是他的事情,尤其是聽到孫大通前來說是他的傷口又扯開了的話,心裡就一揪一揪的,不過想來有那麼多人侍候他,有她沒她又有什麼區別?不然他又要說她是有心要勾引他了。

  “真兒,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惹你厭?”方瑾狀似好奇地道。

  荀真臉一紅地拒絕,後來磨不過方瑾,遂把那夜的事情和盤托出,最後鼓著腮幫子道:“你說氣人不氣人?”

  方瑾聽後卻是大笑出聲,然後在荀真的不解的目光中猛捶著床板,而不甚厚實的床板卻是一搖一搖的,“笑死我了,你們兩個真是活寶,沒想到太子殿下是這樣的人,真真讓人看不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荀真不悅地道。

  “真兒,我問你,他若是對高文軒因藥意圖對你不軌的事情,無動於衷,你會怎麼想?我看那個時候你才該哭呢?當然他也忒小氣了,醋吃得厲害,說話口不擇言,若不愛你,他不會這樣?”方瑾認真道。

  荀真怔愣了,是這樣嗎?那顆少女心雖隱隱做痛,但又漸漸恢復了活力。

  翌日就是太子及冠禮,宮裡一片繁忙的景象,荀真前往許悠處回了話,正準備回頭去取出那及冠禮服送往東宮。

  她剛一進廳里,聞到了一股焦味,心知不好,遂三步並做兩步跑進屋子裡,果然看到那炭盆里正燃得歡,而起火的物品恰恰就是那件昨日才完工的太子及冠禮服。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計除內患

  許悠到來的時候,荀真的臥室堪稱熱鬧,還得她重咳了幾聲,一眾宮女才低頭讓出道來。

  遠遠地,她就聽到莫華依的聲音,“荀掌制,今兒個是太子殿下的及冠禮,這就是你所做的禮服?這不是在觸殿下的楣頭?”

  急速進屋,正好看到於如藝兩隻手拈起那件已經燒去大半的禮服,捂嘴道:“哎喲,屬下若是太子殿下絕不會輕饒您,典制大人,您看看,這個樣子的衣服拿出去,皇后娘娘豈不是要說我尚工局無人了?”

  “住口。”溫妮怒喝一聲,看到於如藝暗暗撇了撇嘴,“記住你的身份,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荀真一直沒發一言,而她身邊站著的莊翠娥、錢芳兒、松兒三人都面色難看,手腳似無處放地垂著。她看到許悠臉色難看地進來,上前斂衽施禮,“尚工大人,是屬下看守不嚴,這才遭了別人的暗算。”

  許悠早就叮囑過荀真,但沒想到還是出這檔子事,目光嚴厲地看向荀真身後的三人,“你們當中有誰動了手腳,趕緊招認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莊翠娥三人都連呼冤枉。

  荀真這回卻沒有跳出來維護她們,此刻她只是沉吟著。

  莫華依冷笑一聲,斜眼看到司徒尚宮也快速趕來,上前道:“尚工大人,太子殿下的及冠禮吉時可是不等人的,荀掌制不能依時送上禮服,那可是大罪。屬下知道尚工大人心疼荀掌制,可也不能壞了規矩。”

  許悠狠瞪了一眼莫華依,還以為她安份了一些,哪知卻是變本加厲?

  荀真冷笑數聲,走近莫華依,與她對峙著,“莫掌珍如此不遺餘力地讓尚工大人責罰我,莫非……”

  “荀真,你別想把這髒水潑到我身上?”

  “我又沒說是你,你急著撇清什麼?除非你心虛?”

  莫華依笑道:“我心虛什麼?你的屋子與我的屋子隔了那麼遠,況且你又防人防得緊,從來不會把禮服放在尚工局的工房裡,我如何害你?你倒是說說看?依我看是你自己看守不嚴才招致的。”上前一把將小球兒捏起來,“它可是只畜生,畜生哪會管你什麼禮不禮服的?八成是這畜生將禮服叼到火盆里的。”

  早就看這隻巴兒狗不順眼了,一想到這狗兒是七殿下賜給她的,她就恨不得扒了這隻狗兒的皮,看荀真還如何囂張得起來?

  突然有女史仔細地看了看那燒剩一半的禮服,“天哪,真的有狗印,莫掌珍可沒說錯。”

  這話一出,一眾宮女都開始議論起來,那看向荀真的目光更是帶著幾分奚落,看吧,在宮裡特異獨行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當時若不貪風頭養這隻巴兒狗,那什麼事都沒有。

  “都給我安靜。”許悠重喝出聲,與司徒尚宮對視一眼,這兩人心裡都清楚,最大的嫌疑就是荀真身後的三人,那三個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現在被這莫華依一鬧,反倒是荀真一個人的不是。

  小球兒被莫華依拿捏著,不舒服地“汪汪……”叫了幾聲,狗眼裡淚汪汪的,。

  荀真上前一把將小球兒從莫華依手中救了回來,眼裡的厲光一閃,正要說話,外頭就有太監進來催問禮服怎還不送過去,莫誤了及冠典禮的吉時。

  許悠惟有把實情道出,尚工局拿不出這次禮服來,後果不堪設想,只怕荀真這次也要在劫難逃了。

  唐皇后震怒了,下令將尚工局一眾人都下獄,這還得了,擔誤了太子的大事。

  宇文泓斜睨了一眼母后的臉色氣綠了,把茶碗放在唐皇后的手裡,“今日是兒臣重要的日子,母后實不應生氣,那就是兒臣的不是,典禮尚未進行就將人下獄,母后是想讓人說兒臣的閒話嗎?”不待唐皇后再問話,朝孫大通道:“擺駕尚工局。”

  唐皇后自然知道這個兒子的心思,什麼怕人說閒話?是怕荀真那丫頭進牢里吧?鼻子裡冷哼一聲,“都這個時辰了,還去管那件事幹什麼?母后是後宮之主,此事母后說了算……”

  宇文泓卻早已是站了起來,聲音很淡卻不容置疑,“母后忘了兒臣說過的話嗎?”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唐皇后閉嘴。

  尚工局的正殿之上,唐皇后與太子兩人都親自駕到,自然是為了那件禮服而來,唐皇后臉色不豫地道:“那現在尚工局是拿不出禮服來了?”

  “娘娘,這只是件意外……”許悠正要為荀真辯白。

  聞迅趕來的七皇子看了眼人群中顯眼的荀真,真的是他送的那隻狗闖的禍嗎?忙朝上座當中神情淡然的太子道:“太子,都是臣弟的不是,這隻狗兒是臣弟所送,一切罪責理應歸由臣弟擔待。”

  在後頭進來的馮貴妃卻是強笑地行了一禮,上前擋住兒子,“娘娘與太子明察,此事與七皇子無關,狗兒都送人了,自有它的新主子負責,況且這還是太子的及冠禮,他哪敢搗蛋?”

  這個兒子是不是要把她氣死才甘心?

  即使她也巴不得太子的及冠禮上能弄出點事來,但避嫌的道理他懂不懂,是想落人口實嗎?

  尤其昨夜,那人就向她稟報過此事,也是得到她首肯的,但這傻兒子為荀真那其貌不揚的宮女出頭是為了哪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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