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皇兒,那個小丫頭就這麼讓你中意嗎?”

  宇文泓收起臉上的笑容,反正母后已經知曉,沒必要再隱瞞,“母后,這是兒臣的事,母后只需坐穩自己的中宮之位即可。”

  唐皇后一直不喜歡宇文泓這種輕快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大早他到鳳儀宮來,也是用這般輕快的語氣說著話,母后,兒臣已經找到了可以救那個宮女的方法,還請母后配合。

  那哪裡是相請的語氣,分明是命令,是威脅,唐皇后現在想到那句話仍是氣得渾身打顫,暗暗使勁平息胸腔內的怒火,硬擠出慈愛的容顏來,“皇兒,你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是母后的親生兒子,為兒子挑選合適的女人也是為人母的責任,皇兒,那只不過是一名宮女,不值得……”

  宇文泓突然一把抓住唐皇后的手腕,嘴角一勾,但眼裡有著禁禁冷意。

  唐皇后看著那雙有著噬人之意的眼睛,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氣,竟然倒退了兩步,“你……”

  這個兒子似乎越來越不受她控制了,現今才發現,究竟從何時候開始的?

  這裡是父皇的華龍宮,宇文泓一副送唐皇后上轎輦的樣子,姿態極其的恭敬,遠遠看去母慈子孝,真是羨煞旁人,可處在其中的兩人卻知道箇中滋味根本就不是什麼母慈子孝?

  唐皇后不由自主地隨宇文泓而動,為什麼今天才發現這個兒子是如此的駭人?她的瞳孔在睜大,努力抑下心中的恐懼,拼命地再度裝成一副慈愛之色,假意輕快著聲音道:“皇兒,母后還沒老得不能動,皇兒不用攙扶著母后了。”

  “這是兒子想盡一片孝心。”宇文泓笑道,手下的勁道並沒有鬆開,看似優雅實則有幾分粗魯地把唐皇后塞到鳳輦裡面,這才鬆開手,沉吟了片刻,“母后,這個宮女於兒子有特別的意義,您不能動,記住了嗎?至於其他的什么女人,隨母后折騰好了,母后愛怎麼樣都可以,兒臣沒有意見。”看到唐皇后尚要再作聲,似想起什麼又道:“母后,兒臣每每看到母后的慈愛之色都特別辛苦,母后難道就不辛苦嗎?”

  唐皇后臉現駭色,這回沒有了再教訓他的意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他知道了什麼?這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當年這事她瞞得那麼辛苦,就是不希望他知曉,怕他會與她……離心離德……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嚅動著,想要問他什麼,可話卻卡在喉嚨里擠不出來,不能問,不能讓他知道……

  “皇兒,你怎麼這樣說?母后是你的親娘啊,疼愛你都是出自內心的,你這是怪母后管你管得嚴了?即使你這麼大了,但在母后的眼裡,仍是母后的乖兒子。”

  宇文泓輕聲笑了笑,“兒臣沒別的意思,也會依從母后的心愿,不會去天牢里看望賢妃,不會壞了母后布的局,現在不就皆大歡喜了?母后能一報前仇,兒臣也能一了心愿。”手一松,繡著展翅高飛鳳凰圖騰的明黃轎簾瞬間回落原位,把唐皇后微皺眉睜大眼睛的樣子蓋住了。

  宇文泓正要讓人起轎,三皇子卻是極快地衝上前,兩眼瞪著他,“太子,我娘是冤枉的,她是被人陷害的,那個宮女雖然沒有做那兩個香囊,但她卻做假證,指我母親是主使者,怎麼可以放了她?”

  三皇子的表情氣急敗壞,當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以為會是一線轉機,誰知道居然是判那個宮女無罪?父皇是不是瞎眼了,任由太子胡為?

  “住口。”宇文泓輕喝一聲,眼神一沉,道:“三哥,污衊當朝國母是重罪,你身為臣子兼兒子,難道想做那不忠不孝任人不齒的人嗎?”

  “太子,你莫要潑我髒水?我怎麼污衊母后了?這裡哪只耳朵聽到?”三皇子咬著牙道,他現在是失勢了,可也不低表太子可以隨意扣他帽子。

  宇文泓的目光在現場轉了一圈,攤手笑道:“這裡所有人都聽到了,你剛剛說的是母親,能稱母親者除了當朝皇后之外,何人是你的母親?”

  “三皇兒,原來你想說本宮是主使,你好大的膽子?”唐皇后的怒喝聲隔著一道轎簾傳了出來,那極具威儀的聲音讓在場的宮人都不由自主地下跪。

  三皇子的表情一緊,這才憶起他剛才說了大不敬的話,皇后是正室,是所有皇子皇女的母親,而生母是不能直呼為母親,這是犯禁的,遂忙朝著鳳輦拱手道:“母后,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一時慌不擇言,我娘她一直吃齋念佛,絕對不可能謀害淑妃娘娘。”

  “謀害之說尚早,凡事都要講證據,現在正按太子所說的去調查淑明宮的宮女太監們,希望可以找出新的證據來,那兩個香囊既然不是出自尚工局之手,要查的還多,你也稍安勿躁,若你娘是清白的,太子也絕不會冤枉她。”唐皇后道。

  “可是……”三皇子尚要再說話。

  “沒有什麼可是,三哥,還是聽母后的話趕緊回去。”宇文泓轉身準備坐上自己的轎輦上。

  三皇子沒想到這母子倆的態度是那麼一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可惡,到底該怎樣才能把娘救出來?他頓生無力感,只是一名無權無勢的皇子,娘一直是那樣與世無爭,皇后害她失寵了那麼多年還不夠嗎?

  再抬起頭來,他的眼裡無比憎恨地看著太子建制的轎輦,心裡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只有成為太子乃至天子才能擁有權利。

  宇文泓,這個仇我遲早會報。

  宮裡又亂鬨鬨的,香囊一案峰迴路轉,原淑明宮的宮女太監都全部被抓起來嚴加審問,經過幾晝夜,最後查出兩名宮女是賢妃的人,至此才算完案。

  貴綺宮。

  馮貴妃皺眉看了眼那披著斗蓬的女人,“好在你下手得快,堵住了那兩名宮女的嘴,讓她們把矛頭指向賢妃,現在這案子終於可以結了,本宮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當她聽聞呂蓉洗清做香囊的嫌疑後,不免慌了慌神,惟有整日跪坐在佛前念經禱告,再來就是指使自己人提前做好準備。

  “娘娘,宮女們也是有欲望的人,人只要有七情六慾又焉能不為我們所用,娘娘放心好了,直到她們被絞死也不會供出娘娘的,只是可惜我們並不是此案的大贏家。”輕嘆一口氣,最後的大贏家應該是皇后。

  馮貴妃雲淡風清地道:“只能便宜了皇后,我們布了局,最後卻是螳螂在前,黃雀在後,為他人做了一次嫁衣,哼,本宮送的大禮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雙眼狠狠一眯,渾身的殺氣,“你設法去接觸一下那快要死的賢妃,我始終覺得皇后要殺她並不單單是因為以往的恩怨,背後肯定還有深層次的原因,不然憑皇后與太子再能說,也不能不追究那個叫呂蓉的宮女說謊做假證之事。”

  她輕點點頭,彎腰做了個恭敬的姿勢,“娘娘放心,奴婢必定會去套賢妃娘娘的話,看看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馮貴妃輕點頭,這才重新跪坐在蒲團上,閉眼轉著佛珠,念著佛經。

  披著斗蓬的女人乘著夜色離去。

  尚工局。

  荀真、呂蓉、方瑾三人圍坐在床上,抱枕在懷,像今夜一般能相互而眠的機會太珍貴了。

  荀真看著方瑾,“瑾兒,你怎麼整日這麼閒?我記得你可是尚儀大人的貼身女史之一,必定要忙得很,早知道尚儀局這麼清閒,當年我也要爭著去。”

  “我們尚儀大人最近不知在忙什麼,整日神神秘秘的,而且也不要我們隨侍,正好,我還巴不得能清閒一點,估計太子及冠將至,尚儀大人正忙著排新舞及禮儀安排之事。”方瑾對於王穎這個尚儀其實也不大了解,雖然已經當她的女史多年。

  呂蓉卻是一手摟著一人,“真兒,瑾兒,能這樣擁著你們太好了。”

  方瑾撞了撞她的腹部,“你謝真兒就行了,這次可是她一人的功勞,親自去求太子,不然你咋還能躺在這兒?”

  荀真笑道:“哪像瑾兒說的那樣?我也同樣沒出什麼力?一切皆造化爾。”

  “不。”呂蓉正色道,“真兒,是太子,我才能脫離鬼門關,你知道嗎?當時我被證實與那兩個惹禍的香囊無關之時,確實是暗鬆了一口氣,但想到我還被劫持的家人,我哪敢亂翻供?好在當時太子身邊有人暗中給我揚了揚娘唯一的銀鐲子,那隻鐲子是我爹送的,所以再窮,娘也不捨得拿去當了,他是太子的人,必定是已經救出我的家人。”

  呂蓉說著這段話時,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剛剛許悠還通知她,說是特許她見一見爹娘,遂又一把抱住荀真道謝。

  荀真卻是怔住了,沒想到才一會兒功夫太子就擺平了這件事,雖然不想知道這些細節,可是這一刻,宇文泓在她心目的樣子不禁高大起來,她似乎看到他的另一面,越是了解他,她的心就越是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一拍,有著一抹熱熱的感覺,似要跳出胸腔。

  方瑾也爬著過來把兩人抱住,“真兒,這樣看來太子人不錯,你不如就真的考慮考慮跟他吧?太子雖然將來會娶正妃,還會有一大群的側妃,不過你要私下與他有關係,那群女人也奈何不了你。”

  方瑾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從天而澆,把荀真那顆突然熱熱的心給澆滅了,不禁朝方瑾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你,非要男人不可?好了,我要睡了。”倒頭就睡去。

  方瑾嘻嘻笑出聲,突然也倒在床上,兩手突然伸到荀真的胸前握了握她的胸部,然後皺眉道:“真兒,你這兒不大耶,像包子似的,太子居然會喜歡你這種小女孩的身體?像我才是成熟的女人。”

  荀真的臉緋紅一片,像是被什麼東西碰到一般趕緊將方瑾的手甩開,把呂蓉抓到中間擋著,“瑾兒,你亂摸哪裡?”

  方瑾笑著出聲,“真兒,我怕你什麼也不知道啊,若哪天太子要你侍寢,你會被嚇著的,所以才想提前教教你……”

  饒了她吧,荀真把棉被拉起來蓋住頭,“你那齷齪的思想別拿出來荼毒人。”

  “不聽也得聽。”方瑾給呂蓉使了個眼色,呂蓉立刻也會意,然後兩人上前去把荀真蒙頭的棉被拉下來。

  頓時,床上的三個女孩笑鬧成一團,在外面輕推開一個門fèng看著的莊翠娥頓時會心地一笑,悄然把門掩上,那個香囊終於不再害人了。

  錢芳兒站在一旁羨慕地道:“莊姨,我其實真的很羨慕她們,以前總覺得她們的友誼不長久,但這次看到她們的樣子,方才知道什麼叫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