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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皇后也不含糊,趕緊趨身向前,兩眼沒有看向宇文泓的傷口處,而是朝許悠森冷而警告的一瞥,暗暗施壓,“許尚工,你退下,皇兒,讓母后看看你的傷口。”

  許悠的身子一震,這才留意到自己的行為出格了,默然地行了一禮退到一旁,袖子下的手微微抖動。

  對於母后這種防備之態,宇文泓已經是見慣不怪了。

  荀真沒想到淑妃最後弄傷的會是宇文泓,看著他流出來的鮮血,她的心像被針刺一樣生疼,兩眼似要凝成淚水,腳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走向他,看看他的傷口。

  才走了兩步,看到他投給她的目光是阻止之意,步子竟然生生地停住,她不過是宮女,連上前去看一看他傷勢的資格也沒有。

  宇文泓暗示荀真不要上來查看他的傷口,但兩眼一看他七弟宇文淳的手還拉著荀真的手,頓時眼裡燃起怒火,這個該死的小女人,這是御前,她怎麼可以任由七弟還牽著她的手?

  荀真被他眼裡的怒火所攝,她又沒有得罪他,他發什麼火啊?然後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宇文淳還拉著她的手,大驚之下忙想掙開。

  “淳兒,你還不快點放開她的手。”馮貴妃忙上前掩住,氣急敗壞地低聲警告了一句。

  宇文淳這才回過神來,看到荀真一臉尷尬又緋紅地掙開他的手,他忙鬆開,“本宮……不是故意的,荀真……”

  “七皇子,你沒事吧?呀,你怎麼還握著這宮女的手?放開就對了,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對這宮女有意呢?”柳德妃看了太子的傷勢後轉向宇文淳的方向說了這麼一句。

  正在查看太子傷勢包紮的宇文泰因為柳德妃的話,轉頭看向宇文淳與荀真二人,低沉喝問道:“淳兒,你與這個宮女有什麼關係?”

  此時,他的目光有猜疑與怒意,若荀真與他的兩個兒子都有關係,那這個會惹出禍端來的宮女肯定不能留,紅顏禍水越早除掉越好。

  宇文淳看著一向對他寵愛有加的父皇今天板起來的鐵青面孔,忙道:“父皇,兒臣與她沒有關係,只是看到淑妃娘娘發瘋,兒臣怕傷及無辜,惟恐傷到父皇,那就不好了,這才上前去阻止淑妃娘娘,順帶救下她而已。”他一臉誠懇地說道,那種神態沒有絲毫造假。

  荀真也急忙跪下,“皇上,奴婢與七殿下並沒有特別的關係,剛才之所以會那樣,只是情急之下的舉動,德妃娘娘不要誤會了奴婢與七殿下。”

  宇文泰一直緊盯著她的眼睛,她全身上下就只有那雙眼睛最是美麗,看來就像通透無比的水晶,晶瑩明亮,而且她居然敢與他的目光對視,沒有躲藏與心虛,看來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荀真一點也不敢避開帝王的龍目,她本來與宇文淳就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所以沒有絲毫的心虛,一派的坦蕩蕩。

  “皇上,德妃妹妹,臣妾這兒子雖然不成才,可也不是貪色之人,再說還未及冠到選妃的程度,臣妾一直都看得緊,不會讓他隨意做出有辱身份之事。”馮貴妃趕緊道。

  “貴妃姐姐,你怎麼著急了?都是我這妹妹的不是,人人都知道七皇子是好的,皇上也盛讚來過,只是有些下位之人一看到主子就會沾上來,我們這些當主子的更要小心謹慎才行,哎呀,我這都是瞎操心,我又沒有兒子。”柳德妃一副為馮貴妃分憂解勞的樣子。

  這荀真既然不能為她所用,那就只好讓她去見閻羅王。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宮裡有制度的,奴婢是尚工局的掌級宮女,七皇子的地位尊貴,奴婢也不會沾上去,這於奴婢可沒有絲毫的好處,貴妃娘娘倒是多操心了。”荀真立刻昂著頭看向準備挑事端的柳德妃,這柳家人真陰險,難怪當年會把她家害成這樣。

  想潑她髒水?宮女制度擺在那兒呢,現在這於她而言是很好的護身符。

  宇文泓注視到那一邊的爭端,早就暗示她要快點擺脫掉七弟的抓握,她倒好,把他的警示視而不見,現在招來帝王的猜測了吧?遂朝臉現憂色的母后道:“母后,兒臣的手不礙事的,太醫包紮過後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當時真的很緊張,兒臣真怕淑妃娘娘的發瘋會向父皇母后而去,一時情急,把父皇賜的板指也打碎了,看到她還準備攻向七弟,兒臣當時真的急得很,這才被金簪刺穿流出血來。”

  宇文泰眼裡半信半疑,現在聽到太子的話,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情況確實很急,七兒子一時抓住荀真的手也是可諒解的,臉色方緩一緩,不過仍嚴厲地看著荀真,“荀真,身為宮女有宮女的行為準則,好好地待在尚工局,在許悠的教導下,你將來興許也會有出頭天,別做他想。”警告她別周旋在他兩個兒子的身邊做那紅顏禍水。

  “奴婢謹遵陛下的教誨。”荀真鬆了一口氣磕頭道。

  大皇子宇文渚看著荀真,始終覺得這個女子很面熟,開始半天沒想起來,後來看了看她的手,這才記起,驚聲道:“父皇,您弄錯了,她是太子的女人才對,與七弟應無關。”

  宇文泓目光銳利地看向這荒唐又無腦的大哥,“大哥,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剛剛已經解釋過受傷的原因,這是御前,哪能讓人隨意殺人,父皇將來豈不是要被後人扣上一個寵妃行兇的名聲?”

  “我這哪是亂說?三弟與安幸都可以做證啊。”宇文渚突然較真起來,力證自己沒說錯。

  “三哥涉嫌在父皇這兒安插眼線,安幸又是比較刁蠻的個性,難保不會把上回掉進湖裡的糗事記在荀真的頭上,說的話有失偏頗。”宇文淳沉聲道,“德妃娘娘請見諒,我並不是要詆毀安幸妹妹的意思。”

  “七皇子過慮了。”柳德妃冷笑道,“安幸年紀小難免會嬌縱些,難為你這兄長包涵了。”

  “你住嘴。”馮貴妃暗暗告誡兒子,一再地為荀真出頭,只會惹禍上身。

  “父皇,兒臣是見過她,只因她被許悠指派給兒臣做過幾次繡工,如若這樣就被大哥套了個帽子,那豈不是冤了兒臣?也冤了這名宮女?”宇文泓的聲音很冷,但表情卻是微微帶傷,“兒臣一心為大哥好,大哥卻是這樣回報兄弟的嗎?給兄弟身上潑髒水?污衊忠良?”

  “皇上,奴婢可以做證,身為尚工局的尚級宮女,奴婢只是依章辦事。”許悠趕緊站出來力證太子的話沒有錯。

  宇文泰因為太子上書要求給其他兄弟封王而對這兒子相當滿意,在看法上自然是相信他多過那不成器的大兒子,遂一臉怒道:“你還有何話可說?難為你兄弟處處為你著想。”

  “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說的句句屬實。”宇文渚忙下跪,一臉慌張地解釋,“兒臣的妻子也可以做證。”

  荀真突然一臉憤慨地道:“皇上,奴婢曾得罪過大皇子,所以才會遭他記恨。”

  至於是什麼事?熟悉大皇子的人都知道,宇文泓沒想到這大哥居然也曾打過荀真的主意?這大哥實在太不成個樣子了。

  “你,你……誣衊本宮……”宇文渚結結巴巴地道。

  “你這個孽子還要狡辯什麼?”宇文泰的神色更見難看,這個兒子曾經就因此逼死過宮裡的宮女,那時候給他教訓了,他居然還不懂得收斂一點?“混帳東西,趕緊回去面壁思過,否則朕到死那一天也不給你封王,朕看你如何面對你媳婦?你媳婦是有幾分霸道,可若不是她一再為你求情,朕早將你嚴辦了。”

  楚依依把他管得這麼嚴,他居然還在皇宮處處偷吃,這個兒子太令他失望了。

  “是,是,父皇,兒子這就滾……”宇文渚趕緊退後用極快的速度出去殿外,就怕再度惹怒父皇沒有好果子吃。

  “皇上……”一直被皇帝晾在一旁不敢做聲的淑妃小聲地喚了一句。

  宇文泰這才看向淑妃,眼裡哪有半分憐惜,“淑妃,你知道錯了沒有?”

  “皇上,臣妾為兒子討一個公道,何錯之有?當然刺傷太子是臣妾的錯,可臣妾也是無心之失……”淑妃此時惟有一副哀憐之色地道,馮貴妃不就是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才會得寵嗎?現在她惟有借鑑補自己用力過度的錯。

  “好你一個淑妃,一句無心之失把本宮的皇兒刺傷以致流血,你失了皇子心痛,可本宮的皇子被你刺傷,本宮就不心痛?你為人母本宮也為人母,將心比心,你怎麼做得出這種行為來?”唐皇后不依不饒地道,“皇上,臣妾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她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宇文泓適時地上前抱住唐皇后,“母后,兒臣的傷沒大礙,您無須難過,再說,淑妃只是一時瘋起來才會這樣的。”他強調一個瘋字。

  “這樣才可怕,皇上,臣妾身為中宮,請求皇上讓太醫給淑妃治瘋病,現在太子已經受傷了,接下來就會是皇上。皇上,起碼等淑妃的病好轉了才適宜出現在皇上的面前,請您同意將淑妃送往偏遠一處的宮殿治病。”唐皇后端起皇后的威儀莊重地行禮。

  “皇上,臣妾也認同皇后娘娘的主意,您是華國的主宰,若出了什麼事,將是國之不幸。”柳德妃見機行事,立刻附和皇后的提議。

  淑妃看到這裡,吸了一口涼氣,皇后怎麼會與柳德妃聯手整她?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馮貴妃,“姐姐……”

  馮姐姐是最為善良之人,應該會為她說話吧?

  馮貴妃一臉為難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唐皇后與柳德妃,然後用歉意地眼光看向淑妃,也慢慢地跪了下來,“妹妹,姐姐也是皇上的女人,你……你真的病得不輕,還是趕緊讓太醫治一治,姐姐……也擔憂你那天會舉簪向皇上啊……妹妹,你莫怕,姐姐會去看你的……”

  這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為難至極,但卻把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就是一致認同唐皇后的建議。

  淑妃沒想到一直待她親如姐妹的馮貴妃居然會趁機落井下石,現在惟有把希望看向那還沒開口的皇帝,“皇上,臣妾沒有瘋病,不用治,給個天做膽,臣妾也不敢刺傷皇上……”

  “說的倒好聽,太子不也被你刺傷了。”唐皇后怒道。

  荀真雖然一直生活在後宮當中,但直面妃嬪這樣的爭寵還屬首次,每一刻局勢都在變幻,斜睨了一眼宇文泓,他是傷者,一句話沒說,但卻把局面推到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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