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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寢,侍寢,殿下要嚇唬人不帶這樣的吧?換個新鮮一點的用詞為好。”荀真不客氣地道,才不信他的話呢,都說了多少遍,也沒見他真的實行。

  “看來你是迫不及待地要爬上孤的床了。”宇文泓湊近她笑道,“正好,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起身想要抱她回床上去。

  荀真這時候才慌張起來,忙跳開來避開,“殿下,奴婢那是玩笑話,當不得真的。”

  “真可惜,孤可是認真的。”宇文泓上前抱住她欲閃開的身子,笑道。

  荀真這才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殿下,奴婢不願……”

  宇文泓伸手輕刮一下她的俏鼻樑,“你現在還太青澀,等你再大一點,孤可不會放過你。”此時他的表情是半真半假的,十五歲的荀真還是太小了,但眼裡的渴望是真的,克制也是真的。

  荀真卻是咬著唇不接話,就怕一個不如他意,再發生像剛網那樣的情形就糟了。

  宇文泓卻是打橫抱著她往床上走去。

  “殿下不是說不會動奴婢的嗎?”她這回真的是驚慌道。

  “孤又沒說要幹什麼?天色不早了,東宮沒有別的空房,你就將就地與孤擠一張床吧,孤都不在意分一半床給你了,你還在矯情些什麼?”宇文泓嚴肅著臉道。

  “哪有這樣的?奴婢可以回尚工局,再說若宿在東宮,東宮的房間那麼多?哪會沒有空房?孫公公——”荀真忙喚孫大通。

  “不用喊了,孤說沒有就沒有,喊他也沒用,已經敲了三更鼓了,你若此時出去碰上巡邏的侍衛,你有理也說不清。”宇文泓駁道,逕自抱著她躺在床上。

  荀真尷尬地扭了扭。

  “別動,若是你想孤做些什麼?那你就儘管動。”宇文泓道,隨手一揮,帳幔落下。

  荀真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動彈不得,這回臉紅得實在是可以了,沒一會兒,屋子裡的燭光已經是滅了,此時一片漆黑,想到小令子的死狀,不自覺地靠向宇文泓的懷裡。

  黑夜中的宇文泓的嘴角微勾起來,更是收緊那環著她的手臂,把她壓在胸前。

  “殿下?”

  “睡覺。”

  他的聲音里有著壓抑,可荀真愣是沒有聽出來,這才想到來意,“殿下怎麼沒問奴婢為什麼而來?”

  “你不是想孤才來的嗎?”他說著自大的話。

  “自大狂,誰會想你?”荀真嘀咕了一句。

  “什麼?”他的聲音有著不悅。

  “啊?奴婢是說,殿下今天是不是到許家拜祭了?”荀真玩著他身上的佩飾,話里有著關懷之意。

  “父皇讓孤跑一趟。”他道。

  荀真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在黑夜中皺緊了眉頭,“許家的二老爺是個混帳人,殿下不知可有見到他?”遂不管他有沒有聽到,一股腦兒地把那天許家老二氣死老太爺的事情說出來。

  宇文泓沒想到許老爺子是這樣辭世的,擁著她的手掌握緊成拳,那個許家老二豈止是混帳,更是個不孝之人。

  “奴婢還聽了一個傳聞。”今夜話多的荀真又道。

  “你怎麼說個不停,不累嗎?孤可是累了,要睡了。”宇文泓道。

  “殿下愛聽就聽,不聽那就拉倒,奴婢說奴婢的,那天奴婢剛好藏在假山之後,聽到了一個很駭人的聽聞,不過卻也知道此事不能訴之人口……”

  宇文泓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宮闈秘聞,怪不得母后會為那混帳的三哥求情,之前指示孫大通去查,只是至今還沒有消息,此時在黑夜裡的荀真沒有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只是在他懷裡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自顧自話。

  “那天就你一個人嗎?”在她的話音停下半晌後,他道。

  荀真的腦海里閃現出宇文淳的臉,不知要不要說出來?說出來興許會害了宇文淳,看今夜宇文泓懲治叛徒的手段,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搖了搖頭,忽而想到現在是黑夜,他看不到,這才趕緊道:“沒有,只有奴婢一人。”

  宇文泓沒有察覺到她在這個問題上說謊了,突覺她在冷顫,“冷嗎?”更擁緊她,然後把被角掖好。

  荀真這時也感覺到累了,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靠去,這段時日總把這些事壓在心底,現在說出來,她也不用擔心了,反正他說過不會殺她的,還有何可怕?

  宇文泓感覺到她的呼息平穩,看來應該是睡著了,這才低頭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個吻,在黑夜裡仍能見到她的嘴角翹了翹,“荀真,謝謝你。”這才擁緊她的身子也睡了過去。

  天色將亮之際,荀真的眼帘掀了掀,然後才睜開眼睛醒來,看了看那華麗的帳頂與繡金龍的被套,迷糊的神志這才清醒過來,昨天夜裡她竟與宇文泓同睡一張床,忙拉緊了棉被,眼睛望了望,這才發現床里只有她一個人。

  孫大通聽到裡頭有動靜,隔著門道:“荀掌制,可是醒了?”

  “醒了。”荀真忙掀開帳幔,穿鞋下榻,看到孫大通指揮著小太監打來洗臉水,臉色cháo紅一片,眼角往四周瞄了瞄,沒看到宇文泓的人影。

  孫大通見狀,笑道:“荀掌制是在找太子殿下嗎?殿下已經上早朝去了。”

  “沒,我哪會找他?”荀真忙捧水洗臉,希望這樣可以驅去一些熱意。

  “荀掌制莫要不好意思,咱家是閹人,荀掌制當咱家不存在就好。”別,大通把那上等竹鹽擺在荀真的面前,示意她漱口。

  “孫公公,我來就好,哪敢勞煩公公?”荀真忙道。

  “殿下留咱家在這兒不就是侍候荀掌制的?”宇文泓從小到大都是孫大通侍候著,哪會不曉得這年輕太子的心思?

  荀真尷尬地一笑,“孫公公說笑了。”她是什麼人?只是一名宮女,哪用得上孫公公這高她幾個等級的太監侍候?說出去都惹人笑話。

  孫大通卻是笑了笑,凡是殿下在意的人就是他要在意的人。

  荀真本想洗漱過後就要離開,誰知孫大通還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早膳,有水晶蒸餃、桂花糕、紅豆糕、紅棗百合糕等林林總總的糕點,還有在一旁散發著香氣的八寶粥,晶瑩的米粒與紅豆等材料交相輝映,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殿下吩咐,荀掌制要全部吃完,不然就瘦得讓人硌手了。”孫大通一本正經地道。

  荀真恨不得鑽進桌子底下,那個該死的宇文泓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她瘦得硌手?可惡!

  此時,她卻不知道在孫大通的眼裡經過昨晚,她可是身份不同,那可是殿下實實在在的女人,況且女兒家初夜過後是要補補的,所以這場早膳可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準備的。

  荀真本欲拒絕的,不過在孫大通討好的眼神下她還是硬著頭皮坐下,舀粥吃了起來,這孫大通的眼睛怎麼看了讓人不舒服,殷勤過了頭吧?

  一頓早膳她是吃得不太舒心,堅決婉拒了孫大通要送她回尚工局的好意,趁著此時人少,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孫大通卻揚了揚拂塵,然後轉身進屋把昨兒夜裡荀真留宿的事情記錄了下來,這可是馬虎不得的,雖然宮女不封妃,若是有孕那可是皇家的血脈,糟了,忘了問殿下是不是下避子湯?看他這記性,真的老糊塗了。

  荀真哪裡知道孫大通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恐怕就連宇文泓也未必會料到,所以當後來孫大通去請示的時候,免不了要挨宇文泓一頓臭罵。

  尚工局裡每日的清晨都是比較忙碌的,好在荀真進去的時候門口還沒有人出入,所以也沒太引人注目。

  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莊翠娥把早膳端來,看到她輕咦道:“掌制大人起來了?屬下還正想去喚呢?”

  “昨兒夜裡喝了酒,一宿睡不好,很早就起來了。”荀真面色不紅地說著謊話,這回不得不服宇文泓說過的話,她確實很會說謊,“你們先吃早膳吧,我沒胃口。”然後推門進寢室。

  錢芳兒不疑有他地喝著粥,莊翠娥卻是愣了愣,荀真那身衣物好像有些皺巴巴的,就像今兒個早上沒換衣衫一樣?不過疑心歸疑心,她可不敢進去問。

  呂蓉現在是尚工局最為風光的人物,她的上位暫時把荀真的光芒壓了下去,況且還有貴妃娘娘賞賜的黃金百兩,一時間人人稱羨,加上她的年紀又不大,僅比荀真年長一歲,這也夠傳奇性的。

  荀真暗鬆一口氣,總算從那風口浪尖上下來了,當呂蓉把一半的黃金分給她時,她皺眉推卻道:“那是娘娘賞賜給你的,我怎好要?”

  “真兒,你若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別人不知道,我自個兒還不清楚這掌珍之位是怎麼來的?”呂蓉故做惱道,“有好東西就是要與姐妹分享的,趕緊拿著,不然就不當我是姐妹?”

  荀真被她磨得煩了,惟有吩咐莊翠娥把那五十兩黃金收起來,沒想到居然連她也小發一筆橫財。

  莫華依的日子就過得不是那麼和美了,自從失了掌珍之位後,她的脾氣變得有幾分暴躁,總會不由自主地發火,所以在尚工局裡更是惹人嫌,人人都避開她,不想跟她接觸。

  “莫女史,這就是你給蓉嬪娘娘做的珠釵?就這個樣子,你也好意思拿出來?”呂蓉端著架子斜眼睨她,搖著手中的珠釵。

  莫華依冷冷笑道:“我做的珠釵有何問題?還請呂掌珍明示。”

  呂蓉心裡憋著一肚子氣,莫華依總是呂掌珍呂掌珍地這樣喚她,從來沒有喚過一聲掌珍大人,遂把那隻珠釵扔到地上,眼睛睜圓了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莫女史還是趕緊拿回去重新製作再送給蓉嬪娘娘,不然若再發生一次上回貴妃娘娘的事情,我也保不住你。”

  莫華依的頭微昂起來,“呂掌珍,你不要總拿那件事來說事,你我都知道我那是遭人暗算了,可現在我制的珠釵沒有絲毫問題,你卻是拼命找我的茬,這難道不是公報私仇?”

  “現在你是掌珍還是我是掌珍?”呂蓉看到莫華依那挑釁的面孔,火氣一上升,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

  “當然你是掌珍。”莫華依從牙齒fèng里擠出這句話。

  “知道就好,還不趕緊回去重做。”呂蓉轉身坐回案後準備今天的工作,抬頭看到莫華依仍站著,“沒聽到我的話嗎?”把案上的冊子狠狠一摔。

  莫華依冷笑著蹲身下來撿起那枝珠釵,“呂蓉,你儘管耍威風,我就睜大眼睛看看你能威風多久?”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發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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