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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軒不喜歡她提到安幸公主,避而不談,“真兒,讓我守在你的身邊,不求你回應我的感情,只是別看到我就避開,好不好?”實在不喜歡她剛剛的動作。

  荀真愣了愣神,文軒哥哥從來沒有這樣卑微過,忖了忖,再度與他劃清界限,“若高大人放下對我念想,那我也不會再刻意避開。”

  高文軒點點頭,“我不會再給你帶來困擾與禍事。”

  荀真笑了笑,兩人寒暄了兩句,氣氛淡淡的,但這卻是她想要的。

  微風拂過,高文軒站在原地看著她就這樣裊裊娜娜的離去,那離去時的笑容明朗了許多,他的臉上也綻出一抹笑來,這樣就好,不是嗎?真兒,我只求能看到你。

  跟在荀真身後的莊翠娥卻嘆息一聲,“下輩子當什麼也不當宮女了,太苦了。”

  荀真聞言,一入宮門深似海啊,回頭道:“莊姨,人活在世上哪有不吃苦的,惟有苦中作樂罷了。”

  翌日午時,荀真再次到內侍省的時候,梁公公軍這回不再拿喬,笑容滿面早早恭候。

  第三十二章 方瑾置宴

  內侍省一般在宮門處的抱廈屋裡接見外頭的商家,這處地方正好有一個門口對著外邊的巷子,此時早已是擠滿了人。

  眾人看到梁公公都拱手涎著笑臉巴結著,暗暗塞著紅包,梁公公的肥臉也一抖一抖地端著,故作一臉清高地道:“好了,好了,咱家都知道你們的意圖,為宮裡辦事都要當心點啊,布不好的咱家可都不要,都記著了?”手卻把紅包塞到袖口處。

  “是,是,公公……”眾人笑著回道。

  荀真看了看那群塞紅包的人,暗暗把這些人的長相記在心中,梁公公那話她自然是聽懂了,這樣露骨來巴結的,布料可想而知,必定不會太優越,自然是第一輪就要淘汰掉的。

  而真正有實力的人要不就一早送了大紅包,要不就不屑於送紅包。

  眾人看了一眼跟在梁公公身後的十來歲女娃子,那目光頗為放肆地打量,年紀太輕辦事不牢靠,想來是那新上任的掌制吧?

  梁公公坐在首位處,指了指荀真,“這是尚工局的荀掌制,你們這次的布能不能進得宮,還得荀真制說了算。”接過小太監遞上來的茶碗茗了一口。

  眾人錯愕了,這小丫頭才是唱主角的?剛剛只顧送紅包而忽略她的人都暗暗後悔,幡然醒悟後又忙著巴結。

  荀真笑對著那群欲塞紅包給她的人,“大家別看我年紀小,可我只對事不對人,只要你們的貨好,那我就選哪家,梁公公,讓他們遞上樣板吧。”話完後臉色也板了起來,對於那暗中塞來的紅包竟似沒看見一般。

  這小丫頭倒是塊鐵板?眾人都被她那一副稟公辦理的樣子震住了,在梁公公地催促下把紅包收起來趕緊呈上布料樣板。

  荀真坐在那兒讓莊翠娥把每人呈上的布料當場過目,“今兒個我就在這裡當場驗布,免得落選的覺得不公平,當然最後的名單我還要回去與尚工大人商議後再拍板。”

  不管是送沒送禮的人都皺眉了,原本在心裡都輕看荀真的,所以有好些人拿來的布料樣板都不太好,想著年輕人虛浮,還有成本能省就省,誰知她當眾來這一套。

  而其他有實力的商家都暗暗讚揚,這年輕的掌制辦事可不糊塗啊。

  “這布太薄,不經洗,不行。”

  “這布太粗糙,條紋分布不合理,不行。”

  “……”

  直忙到星子升起才算是大致看過了布商手中的樣板,荀真留下的僅有四塊,心中也在掂掇著最後的人選。

  梁公公在與荀真走回宮裡快分手的時候,小眼睛裡閃著光芒,“荀掌制他日必定前途無量。”

  “哪裡,公公謬讚了。”荀真笑道,適時地提出疑問,陶家的布結實倒是不錯,“只是陶家布行真的信譽不錯?”

  梁公公的肥臉這回嚴肅了些,“荀掌制,我也不會讓你這回辦砸了差事,陶家是京城的老布行了,只是他們的老東家為人不太懂得變通,所以咱家素日裡與他來往不多。”

  荀真也算是聽明白了梁公公話中之意,就是陶家沒給他送禮,不走這捷徑的人可知做事是極講究的,點頭致謝道:“梁公公的提點,荀真多謝了。”

  “荀掌制客氣了,他日指不定咱家還要聽荀掌制調遣呢。”梁公公開玩笑道。

  “公公這玩笑開不得,不然被人聽了去我可吃不了兜著走。”荀真笑道,這怎麼可能?她再怎麼爬最頂也就是尚級宮女了,怎麼管也管不到內侍省的頭上去,那可是皇后才有的權力。

  這在此時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只是兩人沒想到的是,多年後梁公公竟一語成讖。

  荀真回到尚工局後趕緊把布料一事與許悠匯報了,拿出陶家布行的布給許悠過目,“尚工大人,我覺得這一家還可以,您看看?”

  許悠攤開那塊布料,色澤均勻,入手厚實柔軟,用手再往兩邊撕了撕,韌性也好,點點頭道:“不錯。”

  “那我明兒就回復梁公公,再見一見陶家布行的人,看看是否可靠?”

  “嗯。”許悠的臉上是極為滿意的笑容,不過仍提醒一句,“只是這冬裝一日還沒做成,你都不可以掉以輕心。”

  “屬下都曉得。”荀真收回布料,“多虧了尚工大人把莊女史放在我身邊,她指點了屬下不少。”

  “那也得你有悟性才行。”許悠笑道。

  尚工局的眾人原本想看荀真出洋相的,哪曾想到她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妥了?在例行稟報上聽到許悠少有的點名表揚,眾人都笑著恭賀,有人因此放下芥蒂,有人卻是暗惱於心。

  荀真的差事辦得七七八八了,只等一個月後陶家布行送來布料,那就可以正式動工了,所以夜裡才抽出空來會會方瑾。

  因為習舞的原因,方瑾的臉上頗為嫵媚,身段也柔軟得很,親自斟了一杯酒給荀真,笑道:“我還以為你這次升遷後都不記得我了?屢次想請你也請不來,罰酒一杯,趕緊喝。”風情萬種地把酒遞給荀真。

  荀真也不含糊,舉起酒杯袖子一擋一口飲盡,把空酒杯亮了亮,“瑾兒這回滿意了吧?”

  “你明知她就是那種人來瘋,還和她瘋那麼多幹什麼?”呂蓉吃了口美味菜餚,損了方瑾一句。

  “去,去,去,你這小胖墩,什麼人來瘋?別破壞了我的名聲,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尚儀局第一舞者,迷我的王孫公子多了去。”方瑾推了推呂蓉狀似不滿地道。

  呂蓉做了個欲嘔的姿勢。

  荀真挾了筷菜吃,側頭看著她們笑鬧,“瑾兒,那個大皇子看來是真懼妻呢,原本我還以為是你瞎說的?”

  “怎麼?你遇上那好色的大皇子啦?”趴在呂蓉背上笑鬧的方瑾睜著一雙勾魂眼道。

  荀真親自斟酒給方瑾,“說來話長……”

  方瑾哪裡還顧得上喝酒,從呂蓉的背上下來,一臉緊張地抓著荀真的手,“可有被他欺負去?真兒,你寧可跟著太子或七皇子,也不能沾上那個大皇子,他呀就一張嘴說說而已,上他當的宮女就多了去,哼,我也遇上過他,不過卻沒有被他揩油。”

  “真兒,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呂蓉也咋呼起來。

  荀真原本還感動於她關心的話,可後面的越說越離譜,臉上布滿了黑線,“瑾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寧可跟著太子或七皇子?我跟他們又沒關係。”

  方瑾看她還有心思反駁這話,看來是沒有被大皇子占去偏宜,這才放下心來,撩了撩頭髮一副你少來的樣子,“怎麼?對著我還要說假話?你與太子殿下的傳聞都傳開來了,還有七皇子送你的貢品狗呢?那可是實打實的證據。”

  荀真這段時間都忙著許悠交下來的差事,還真沒心思去聽什麼傳聞?這回連菜都沒挾,忙澄清,“別瞎說。”想了想不妥,“宮裡都傳了些什麼?”

  方瑾看著她那緊張的面容,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其實也沒什麼,淨是瞎說的,也不知道從哪兒流出來的,說你一面色誘太子一面與七皇子糾纏不清,左右不過是嫉妒你升遷快的人故意抹黑你的?你聽了也別惱別放在心上。”

  荀真沒想到自己還成為了流言的女主角,怪不得總覺得這些天別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苦笑地喝了一杯酒,“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真兒,你別不開心。”呂蓉看她連喝了好幾杯,忙給她挾了一筷子菜。

  “對啊,太子將來可是要當皇上的,你若跟著他也是有好處的,七皇子長相最俊美,也是不錯的人選。”方瑾的兩眼早是冒泡泡了,“他們真沒眼光,放著我這長相賽西施的不要,偏看上長相平凡的你。”

  荀真與呂蓉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

  “你要都送你,我跟他們任何一個都沒關係。”荀真撇嘴道。

  “真的?別到時候捨不得?”方瑾搭著荀真的肩膀笑道,然後又皺了皺臉,一臉遺憾地道:“可惜他們都沒眼光,算了,我最近正與神武門的統領打得火熱,皇子還是與我無緣了。”

  呂蓉用手指著方瑾,“以前不是什麼什麼侍衛的嗎?怎麼又換了統領?”

  “你不怕到時候惹出事來?”荀真也不可思議地叫著。

  “嚷嚷,再嚷啊。”方瑾瞟了她們一眼,“宮裡像我這樣的多了去,管得過來嗎?宮女也需要男人慰藉的,只是不能讓我姑姑知道,她呀整一個老古板……”

  “你說誰老古板呢?”正指揮著女史端菜進來的方珍司膳朝自家侄女瞪了一眼,整天沒個定性,為了她晚上都合不了眼,誰知哪天就被人抓住她的把柄?“好的不學,淨學人家那些壞榜樣。”

  方瑾一看到姑姑駕到,趕緊坐直身子,免得她又嘮叨。

  荀真忙下炕接過女史手中的菜餚,“司膳大人趕緊坐下來,不但到您這兒打擾了,居然還勞煩您親自下廚,屬下真的過意不去?”

  方珍揮手讓女史出去,頗為親熱地拉著荀真坐到炕上,“荀掌制客氣了,你是小瑾的好友,我也把你當自己人看待,可不許與我客氣啊,今天這酒席的用料可是皇上才能享用到的。”

  荀真看著方珍那熱絡勁兒,以前可不曾見過她這樣,雖不致端著架子,可見面說話都是淡淡的,忙笑了笑,“那屬下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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