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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看著掩住心口永遠緩步輕移的莫華依,“莫華依,你怎麼可以歪曲事實?沒錯,我與高大人是同處一室,但不是你們想像中那樣齷齪的事情,還沒有弄明白就血口噴人就是你們的作風?”

  “血口噴人?荀真,你這張嘴倒是尖利得很,這屋裡就只有你們兩人,難道我們還冤枉了你不成?”謝司制的眼睛一沉,聲音更見冷意。

  “事非曲直自在人心,司制,我也不在乎與你在聖上面前對質。”高文軒刻意擋在荀真的身前。

  莫華依朝身後的宮女揮揮手,“高大人,若是你還在乎名聲地位那就請三緘其口,對於我們來說,懲治犯錯的宮女那才是根源所在。況且,你們都忘了幫凶呂蓉嗎?只怕她現在早就招了,我們手中握有的證據可是充足得很。”

  謝司製冷笑三聲,高文軒是狀元出身那又如何?她吃過的鹽還多過他吃過的米,黃毛小子也敢與她叫板?“那我絕對奉陪到底,只願高大人到時候可不要後悔就行,年輕人,招子要放亮一點才能混得更好。”朝侄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派人上前去抓住荀真。

  荀真看著平日裡一群談不上相熟但碰上也會點點頭的宮女,此刻都面無表情地朝她而來,那伸出的手掌把她緊緊地鉗制住,掙了掙,目光冷然地看著謝司制,“司制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即使你是尚工局的司制那也不能越權懲治我?你的上頭還有尚工大人與司徒尚宮大人。”

  高文軒看到荀真被眾人所困,顧不上其他,趕緊衝上去三兩下就把眾人打倒,將荀真護在身後,“難道司制要在宮中動用私刑嗎?”

  謝司制頗為悠閒地看了看自己新塗的指甲油,這種紅色果然夠亮麗,再抬頭看向那對苦情鴛鴦,他們反抗那就更妙了,自然又多了一條罪狀,尖尖地笑了一會兒,“高大人果然威風,竟然還敢打宮廷女官,眼裡還有聖上嗎?”刻意歪了歪頭看向高文軒身後的荀真,“荀女史,我雖然頂頭還有上司,可是此刻在這房子裡我就是那正六品的司級宮女,處置你這個犯錯的宮女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其中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荀真的臉色凝重起來,謝司制所說的潛規則她又焉會聽不明白?犯錯的宮女嚴格來說要由尚宮局定罪量刑處罰,各局都不能越權,可是背後卻有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上司就可以處置下屬,最後再將結果匯報給尚宮局備檔即可,打死了人也亦然。

  她的手不禁緊緊地抓著高文軒的衣服。

  “真兒,別怕。”高文軒感覺到她的緊張,心裡更為急切地看著那扇屏風,這戲就真的那麼好看那麼好玩?平生第一次他有了強烈的挫敗感。“司制,你莫要在此恐嚇……”

  荀真突然從高文軒身後走出來,不能讓文軒哥哥再牽入其中,這對他的前途一點助益也沒有。

  “真兒?你這是幹什麼?”高文軒拉住她,想要把她拉回身後,她難道看不出這群女人可是如狼似虎,一個不小心會受傷的。

  荀真一把拉下高文軒的手,兩眼定定地看著他,“高大人,這是我尚工局的內部事務,與大人可是半點干係也沒有,大人請在一旁作壁上觀,不要參與攪和進來。”

  高文軒的心震了震,她突然就像那天在柳樹蔭下那般耀眼奪目,這樣的真兒讓他欣賞,也讓他感覺到十分的遙遠,觸手不可及。

  荀真不再看向高文軒,而是兩眼緊盯著謝司制,“司制大人,你真的要苦苦相逼,屈打成招,嫁禍栽贓嗎?”

  “荀真,別以為比我們多讀幾本書就在那兒引經據典,我哪需如此對付你?我只是在肅清宮廷的風氣而已。”謝司制道。

  “我若是司制大人就不會如此說了。”荀真不退反而是步步走向謝司制,突然眼放精光道。

  莫華依從鼻子裡哼了出來,“荀真,你現在都自顧不暇還要大放厥詞?”

  “哦?你怎麼知道我自顧不暇?”荀真挑高眉問道。

  “我們有多少雙眼都看到你們倆私通?”莫華依寸步不讓的反駁。

  “哦?”荀真狀似不解,“這屋子裡你就確定了只有我與高大人兩個人?由頭到尾你們都不問一下高大人因何而來嗎?”

  謝司制看著荀真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突然一跳,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屋子裡還有第三人能讓她反客為主嗎?“荀真……”

  荀真打斷了謝司制的話,朝屏風後看去,嫣然一笑,“七皇子殿下,您還不出來嗎?戲都快演完了。”

  莫華依與謝司制兩人頓時驚訝的對視一眼,然後很快望向那扇繡有梅蘭竹jú四君子的屏風。

  “這……不可能……”莫華依倒抽一口大氣。

  第二十章 將計就計

  謝司制臉色頓時大變,此事摻和進皇子那就是另一個局面了,眼珠子轉了轉,不可能,她不相信,手指向荀真,厲聲道:“荀真,你與人私通還要扯上七皇子嗎?你好大的膽子,皇子是你這個低賤的宮女可以提及的……”

  “吵死了。”屏風後傳出頗為慵懶而又不耐煩的聲音。“哪來的人聒躁得很?再吵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謝司制與莫華依等人都嚇得忙掩住口,瞪圓了眼珠子看向那扇屏風,牙齒打顫,“七……皇……子……”

  “殿下,那隻巴兒狗沒問題吧?”高文軒適時地出聲。

  “小球兒。”荀真看了一眼謝司制灰色的臉,笑著糾正。

  高文軒頓時拍拍自己的腦袋尷尬一笑。“對,小球兒。”

  這一幕落在眾人的眼裡覺得異常的諷刺,他們的愜意演變成她們的惡夢,謝司制的眼睛不禁狠狠地瞪向侄女,只見到後者眼裡的著急、憤怒、妒忌還有面對她時的歉意,這才稍微覺得好過一些。

  緩了一口氣,她抬眼斜睨著荀真,似在問:這是個圈套?

  荀真好整以暇地看著謝司制,眉眼上挑,無聲地說了四個字:“將計就計。”果然看到謝司制的臉色一黑,這回還真不好說是誰算計了誰?

  她想到當時屋子裡只有她與文軒哥哥,七皇子的聲音突然出現的時候還嚇了她一跳,待看清是他之時,不知為何心裡一松,“殿下是專門來嚇人的嗎?”

  “你們倆在此說話不怕成為別人的瓮中之鱉嗎?譬如安個罪名叫私通。”七皇子雙手撐在窗台上笑看著他們。

  “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的。”文軒哥哥把她護在身後。

  “高侍郎,你信不信,待會兒就有人殺過來了?憑你就可以保護她?別天真了。”七皇子的眼中有著一抹嘲意,果然書生意氣。

  “這是皇宮自有王法。”文軒哥哥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七皇子笑得萬分妖孽地歪著頭看向她。“你說呢?”

  荀真的臉上當時就是一凝,從文軒哥可身後走出,踱近七皇子,果然看到他眼中戲謔之意更重,還有一抹“趕快求我出手幫忙”的眼神,“撲哧”一笑,不知為什麼,面對太子,她是本能的恐懼,面對文軒哥哥,她是想近卻要疏遠,惟有面對七皇子,最為輕鬆,思忖片刻,也學著他般歪著頭,“殿下想要看戲嗎?”

  “嗯?”當時的七皇子差點從窗台前掉下去。

  屏風後緩緩出現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此刻嘴角正噙著一抹帶著幾分慍意的笑容看向屋內的眾人,手裡抱著一隻白色松毛犬,看起來倒是相得益彰。“謝司制,本宮聽聞小球兒生病了特意帶著高侍郎前來探望,怎麼就成了你嘴裡的私通?莫非你也以為本宮與那個長相普通的宮女私通啊?嗯?”一步一步走向頭冒冷汗的謝司制,“你是不是要解釋清楚?你的大聲嚷嚷嚇得小球兒都萎靡不振了。”

  “謝司制,你不分青紅皂白誣衊我與荀女史,現在還有何話說?”高文軒冷聲喝問。

  “司制大人,七皇子殿下攜高大人前來是看望生病的小球兒的,可不是來看我這個長相普通的宮女。”荀真借著宇文淳的話意說去。

  宇文淳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竟看到她回他一個“我請你看戲”已經兩清的笑容,嘴一噘,好意前來通風報信兼解決麻煩,她就這樣報答他?鼻子輕哼,把不悅之情都灑向謝司制,“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

  “奴……奴婢只是一時心直口快才會說錯的,對,就是心真口快……”謝司制趕緊跪下來,“殿下,奴婢也是聽來的消息,這消息是她密報而來的,為了正宮裡的風氣所以才會急切闖進來。”她的手指向魯采萍。

  一直不敢吭聲的魯采萍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身子往後一退,兩手拼命地搖著,“不,不,不……奴婢……”

  “殿下,奴婢也是受到她影響才會誤會了荀女史的。”莫華依也把責任推到魯采萍的身上,一臉急切地看向荀真,“真兒,你我同為尚工局的女史,我又怎會栽贓給你,都是魯采萍這個賤人在中間挑撥,我這才會怕你誤入歧途,因此才會帶著司制大人前來相勸。”

  她刻意地用手捂住胸口,一副柔弱的樣子,與剛剛逼問荀真的架勢差了十萬八千里,“真兒,你是不是不原諒我?”掏出帕子狠掐了掐大腿,頓時嚶嚶地哭出聲來。

  謝司制對於侄女這反應內心倒是極為滿意,臉上的表情卻是懊悔不已,即使這是個圈套又如何?她更為哀求地看著七皇子與高文軒,“殿下,高大人,都怪我一時情急才會說錯話,你們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荀女史,都怪我錯信了小人才會造成這局面。”暗暗給荀真施壓。

  荀真看著這對唱作俱佳的姨侄,以及魯采萍早已是蒼白著臉色跪了下來,周圍趾高氣揚的宮女們也紛紛下跪,腳步一移,走向宇文淳。

  她一有動作,所有人都側目看向她,看到她的表情沒有悲憤也沒有慍怒,都暗暗鬆了一口氣,只要她肯息事寧人,相信七皇子也不好過於追究。

  宇文淳也挑了挑眉,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松毛犬身上的軟毛,她會怎樣做?息事寧人還是追究到底?

  荀真經過莫華依與謝司制的時候停了一會兒,但最後仍是向前邁了一步,跪了下來,“殿下,荀真請殿下做主,還荀真一個清白。”

  謝司制與莫華依都抬頭看著她,她竟要鬧大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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