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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悠瞄了一眼荀真開心的連連致謝,兩隻手都緊緊地抱著這隻犬兒,七皇子是什麼意思?還送狗的花費,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即使賞賜黃金千兩也不會讓她如此驚訝。

  一旁的宮女都有兩種反應,與荀真交好的都圍上前逗著狗兒,畢竟這在尚工局有寵物還是首次,至於像莫華依那一類的都暗恨於心,這賞賜實在太出格了。

  “看她得瑟的。”於如藝踱到莫華依的身邊恨恨地道。

  莫華依兩眼緊盯著荀真等人開心地逗著狗兒玩耍,一枚繡花針都被她生生地扭斷了,手上頓時冒出了血珠子。

  “華依,你的手?”於如藝輕呼一聲,趕緊拿開繡繃。

  “不礙事。”莫華依把手放在嘴裡吸吮著,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的心事,當年隨姨母前往貴綺宮送華衣時,她就暗暗喜歡著七皇子那般俊美如畫中的人兒。七皇子之美在眾多的皇子之上,因此一直頗得聖寵,現在居然送一隻狗討好荀真?咬緊嘴唇,她滿是嫉妒地看向荀真的方向。

  自從得了這隻狗兒,荀真整個人看起來開朗了不少,身邊有活物陪著總比冷冰冰的死物強,尤其這隻狗兒極乖巧,不愧是貢品。

  這日,荀真坐在炕上正給繡繃拆架,而松毛犬正趴在她的腳上打盹兒,睡得鼻子都冒泡了,她低頭看了看它,臉上掛著一抹笑。

  許悠正好捕捉到她臉上的那抹笑容,最近她時時觀察這女孩兒的動作表情,內心的憂慮漸漸加深了。

  “荀真。”

  “尚工大人。”荀真趕緊站起來應道。

  “安幸公主正要做件華衣,指名要你過去一趟,把手邊的事情放一放,隨她派來的嬤嬤走一趟吧,聽聽公主有何吩咐?”許悠道,安幸公主這要求真的很古怪,荀真並非出名的繡女,怎麼會點名指她去一趟?

  荀真看了眼門口站著的一臉刻薄的嬤嬤,臉上明朗地笑著,“是,尚工大人。”

  第十五章 公主刁難

  花紅柳綠的青青蔥蔥之中,荀真跟在那個刻薄臉相的嬤嬤身後走著,越走眉頭越皺,很明顯這不是通往安幸公主所住的平安殿,忍不住拉著前面的嬤嬤,“嬤嬤,是不是走錯了?”

  嬤嬤斜睨她一眼,端著架子,乾癟的嘴唇裂了裂,“跟著我走就沒錯啦?這可是公主吩咐的。”掙開荀真扯著的衣袖,繼續在前面領路。

  荀真咬了咬唇跟在後面,這個嬤嬤真不好說話,若她現在是掌級宮女的話,這嬤嬤哪敢用這種態度與她說話。

  走了大半天,荀真累得有點口渴了方才到了一處臨湖的樹蔭下,幾名身著凌羅綢緞的少女們都執著香羅小扇笑著說話,互相追逐,那恣意揮灑的青春讓荀真也不禁有幾分羨慕地多看了幾眼,一旁的高案上正放著宣紙,空氣中飄著墨香,很明顯眾人正在臨湖做畫。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身穿黃色錦緞的少女,頭戴著金鳳寶簪,項掛赤金鑲紅寶石的瓔珞圈。

  只一眼,荀真就知道她是帝女安幸公主,果然,身旁的嬤嬤行禮道:“公主,老奴已經把荀女史帶來了。”

  安幸公主這才停下追逐的腳步,昂著頭一臉狐疑的慢慢踱近荀真。

  荀真忙低頭,“參見公主,奴婢是尚工局女史……”話還沒說完,突然自己的下巴被人使勁地捏著抬起,尖尖的指尖刺進肉里生疼生疼的,被迫仰著頭看向上方那雙充滿傲意的鳳眼,“公主……”

  安幸公主一句話也不說,塗滿丹寇的指甲狠狠地捏著荀真的下巴,看到她眼裡的詫異與不解,半晌後,方才狠狠地一甩,輕蔑地一笑,“本宮還道是長得多有國色天香?原來不過是爾爾。”順手接過宮娥遞上的手絹擦著手,一副嫌髒的樣子。

  荀真顧不上被捏疼的下巴,低著頭不卑不亢地道:“公主殿下,奴婢做錯了什麼讓公主動怒?還請公主指出來,奴婢一定會改。”

  另一邊,長著一張瓜子臉穿著一身淡紫華服的少女柳葉眉微攏,緩步上前,“公主,她不過是區區一名宮女,你何必與她計較壞了心情?”

  “只可惜有人不守婦道,做了宮女還要勾引男人,本宮自然饒她不得。”安幸公主一派悠閒地坐在鋪有上等紅綢繡粉梅墊子的圓椅里,接過宮娥遞上的茶水輕茗了一口。

  荀真頓時頭大,一年到頭見到的男人都有限得很,勾引誰去了?“公主殿下明察,奴婢絕對謹守宮規,未敢有忘。”心裡轉了轉,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淡紫衣裝的少女道:“公主殿下,臣女覺得她也沒說錯,況且高侍郎與她有婚約的事情都是陳年舊事,現在高家早就不承認還有這檔子事了。”她頗有幾分歉意地看了眼荀真,若不是安幸公主詢問時,她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也不會連累她受罪。

  高侍郎?荀真的心突然狠狠一揪,是文軒哥哥嗎?想到後來她打聽到他出任中書侍郎的消息,眼裡悄然蓄滿了淚水,他總算出人頭地了,中書侍郎的官不大,可卻是天子近臣,別人也會高看幾分。

  “柳表姐,你這般仁善,將來如何壓得下丈夫身邊的花花糙糙?”安幸公主氣呼呼地看著自家表姐柳心眉。

  柳心眉微微一笑,上前親自攙扶起荀真,“衝著公主喊我一聲表姐,怎麼著也得給我幾分薄面,莫與這宮女計較?”朝荀真眨了眨眼。

  荀真頗有幾分驚呆地看著柳心眉,記憶中的小女孩也跟著長大了,她兒時的玩伴,宰相柳晉安的孫女,看到她眨眼,回以一笑以示感激之意。

  柳心眉的長相在嫵媚與端正中間,對於荀真,她自然是有印象的,只是現在兩人身份的懸殊,自然是不能再像兒時那般對待她,很快就不再看向荀真,轉而與安幸公主閒聊起來。

  荀真沉默地站在一旁,以期這安幸公主能放過她,別再找她的麻煩。

  不過這只是一種幻想,安幸公主的目光一轉轉向她,站了起來,“你不是來給本宮做華衣的嗎?還不上前來給本宮量身?”

  荀真點頭應是,趕緊把軟尺拿出來上前去給安幸公主量身,一邊記錄一邊聽著這刁蠻公主傲慢地道:“你現在可不再是將軍世家的小姐,只是一名宮女,可要給本宮牢牢地記住了。”

  “奴婢曉得,與高侍郎的婚事正像柳小姐所言一般早就不存在了,公主也無須提防奴婢。”荀真順著她的話意道。

  安幸公主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兩眼睜圓瞪向她,“你算什麼東西?還值得本宮提防?”

  “是奴婢說錯話了,公主息怒。”荀真屈膝道,眼裡有著幾分委屈,這個公主實在不講道理,若不是提防她又怎麼會找理由宣她來?

  “本宮只不過說你幾句,你倒是委屈了?”安幸公主不屑地冷笑出聲,“你想讓本宮等多久?”

  荀真這才趕緊又給她量身,只是才量了一會兒,安幸公主突然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俏臉含怒道:“荀女史,你的手碰到本宮了,本宮金枝玉葉是你一個下賤的奴婢能碰的嗎?”

  一旁的官家千金都掩嘴偷偷冷笑,柳心眉這回也不好開口再幫荀真,畢竟她確實沒有做好份內事,目光轉向一旁,看到正有一群人走過來,前方杏黃衣衫的偉岸男子映入眼帘,趕緊把衣衫整頓好,手指順了順鬢邊的碎發,對於一旁兒時的玩伴正被人刁難已經沒有心思理會了。

  荀真告誡自己要忍,只為了娘說過的要好好地活著,“奴婢會記住的,請公主息怒。”

  “哼,許尚工這回可是怠忽職守了,居然調教出一名笨手笨腳的宮女來?”

  “是奴婢沒有做好,不關尚工大人的事。”荀真忍不住辯解了一句。

  “大膽,竟然敢與本宮頂嘴?”一口夏風吹來,眼珠一轉,安幸公主不怒反笑,突然把手中的團扇鬆開任由風兒吹到一旁的湖水中,頓時水面上飄著一把上好湖綢所做的扇子。“你這個沒用的宮女,居然把本宮的扇子弄到水裡去了,還不給本宮去拾回來?”

  荀真瞪大眼睛看著這明顯栽贓給她的安幸公主,這是一個出身高貴的公主應有的行為嗎?“公主,不是奴婢……”

  安幸公主給一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的厚實大掌瞬間甩到荀真的臉上,“老奴在一旁看得明白,就是這個女史故意讓公主的團扇掉到水裡去的,現在還不認?公主,依老奴所見,不如加重刑罰為好。”

  荀真的臉色瞬間變白了,臉上火辣辣地生疼,兩眼看了看安幸公主悠哉地坐回椅子裡,“要麼依嬤嬤說的加重刑罰?要麼你就給本宮把扇子拾回來,二選一,本宮也是個極公平仁善之人。”

  “公主?”

  “哦,你還有異意?嬤嬤是本宮的人,她說的話可能有人會不信,可你問問在場的千金們,是誰讓本宮的團扇掉到水裡的?”安幸公主的美眸在一眾千金的臉上掃過。

  一眾平日極力討好安幸公主的千金小姐們都笑得花枝亂顫,“臣女們都見著了,是這宮女行事粗手笨腳的,公主可是公道之人,你還不趕緊到湖中去拾?”

  荀真的拳頭緊緊地握了握,母親曾叮囑的話占了上風,在安幸公主的開懷大笑中慢慢地朝湖水走去,好在現在是夏季,湖水也不冷,伸腳進水中,小心翼翼地走著,惟恐被腳下滑溜的石子滑倒。

  柳心眉適時地起身看著那杏黃身影之人走近,“臣女參見太子殿下。”還有其他幾位皇子,不好做得太明顯,“三殿下、五殿下、七殿下,不知幾位殿下在聊什麼這麼起興?”

  宇文泓看了眼宰相柳晉安的孫女,嘴角輕勾起來,“柳小姐今兒個怎麼進宮了?”

  “公主有召,不敢不從。”柳心眉得體地笑著。

  五皇子的手卻指向俊美無儔的七皇子,“七弟這個傻瓜居然送一隻貢品巴兒狗給一個宮女,我們正拿他開玩笑呢,七弟,你老實說是不是看上那個宮女了?”說完手還撞了撞宇文淳。

  宇文淳的臉上頓時一紅,“你以為我是你這個大色魔嗎?我與她可沒有什麼,淨拿我來取笑,貢品又怎麼了?我看上時就是貢品,看不上連街邊貨也不是。”說完,圈起雙手做那不屑狀。

  眾人自又是笑鬧幾句,安幸公主看到高文軒也跟幾名兄長一道,頓時喜上眉梢,在嬤嬤的攙扶下端莊得體地走近,“幾位哥哥怎麼有興致出來遊玩?”

  “父皇要我們兄弟幾個遊園子,一人要做一首詩,所以我們才在太子的帶領下遊園。”三皇子道,語氣不濃不淡,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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