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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依,你怎麼在這兒?”荀真看到她都會有幾分悚然的感覺。

  烈日下,莫華依的臉仍是那般帶點陰森之氣,“我剛剛給貴妃娘娘送衣服去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雙眼緊緊盯著荀真看。

  荀真不知道她糾纏這個問題有何用意?論起她與莫華依的關係,那只能用普通二字來形容,不過幼時她卻是能在刺繡上與她爭一日長短的,所以她總看不慣她,不過隨著兩年前她落選女史之後,莫華依這才把敵意減輕了。

  “沒有什麼,只是湊巧剛好讓七皇子給我解了個圍。”荀真道。

  “七皇子給你解圍?”莫華依的語氣里似有所疑?

  “是啊,不然你以為會有什麼?華依,你是不是過于敏感了?”荀真笑笑道,試圖降下她的敵意。

  莫華依這才不再充滿敵意地看著荀真,與她並排走回尚工局,“聽說你這次選上女史了?”

  荀真沒想到這消息傳得這麼快?“幸運而已。”

  莫華依眼角瞟了瞟,只見荀真那張在她眼裡平凡至極的面容上絲毫沒有狂傲之意,心內冷笑,不過也沒再口出冷言,她的姨母謝司制就跟她說過,將來威脅她坐上尚工之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荀真,其他人都是不足為懼的,看來姨母還是對她評價過高了。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荀真看到尚工局的大門在前,“啊?我還要給淑妃娘娘送香囊,華依,我先進去了。”

  莫華依衿持的笑了笑,看著荀真撩起裙擺快步衝進尚工局,嘴角微有嘲意,這動作有夠粗野的,還是她蓮步輕移方有體統。

  荀真擺脫掉這莫華依,心裡也暗鬆一口氣,再與她多呆一會兒都覺得心裡窒息得很,莫華依太造作了。

  荀真回去的遲還遭莊典制訓斥了幾句,不過看在她認錯的態度良好,這才放過她,讓她趕緊換上女史的衣物隨她一道前往淑明宮。

  荀真換上女史的衣物,端著盛有香囊的托盤跟在莊典制的身後往後宮而去,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妃子的寢宮,免不了兩眼張望,到處都顯得新鮮有趣。在經過一道轉彎的時候,卻與一名年輕男子相撞,托盤裡的東西險些掉到地上,她忙穩住,“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關係,下次走路要小心點。”對方聲音頗為冷淡地道,不過在整理好衣擺的時候,看到荀真的長相後卻有幾分震驚,“真兒?”

  這道聲音很清澈,就像那叮咚的泉水從山間流過一樣,但因為是水又含有清冷之意,只是這熟悉而親密的稱呼為何出自這一道聲音?她猛然抬頭,看到對方的眼中含著一抹熱意,塵封的記憶浮了上來,頓時慌張地低下頭來,兩手抓緊托盤連話也沒回趕緊朝前方欲發作的莊典制走去,似有狼狽而逃之意。

  “真兒,真兒,是不是你?……”男子追上去。

  他喚得越急,她走得越快。

  “高文軒,你給本宮站住。”不遠處有一聲刁蠻的聲音喝道。

  高文軒欲去追荀真的腳步頓時就被人從前面攔住,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這柳德妃所出的刁蠻公主,“安幸公主,請您別擋著臣的路。”著急地看著荀真離去的方向。

  “高文軒,你以為你中了這一屆的狀元就了不起了嗎?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本宮就偏要你作陪。”她安幸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憑什麼他就可以無視於她。

  高文軒氣結,早知今日的旨意是她假借太子的名義的話,他就不會走這一趟了,看到荀真已經走過轉彎消失在眼帘了,看向安幸公主的目光就更為冷然,“公主殿下若沒有別的吩咐,請恕臣失陪了。”

  “你站住,你就算逃得了今日,也逃不過明日,你給本宮記著,他日你必定會是本宮的附馬。”她安幸公主要得到的人就一定會得到。

  “在下已有未婚妻了。”高文軒拒絕道。

  “是哪家姑娘?”安幸公主的眼中有著驚慌與狠意。

  “是哪家姑娘也與公主無關。”高文軒不再搭理她,轉身離去。

  安幸公主握緊手中的拳頭,咬緊貝齒,“你不說本宮也會查得到。”遂也帶著宮女轉身離去,從瓊林宴上第一眼看到他,她就思慕上他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的,未婚妻是吧?她倒要看看是誰敢擋著她安幸公主的路?

  躲在轉角處聽到這一段對話的荀真,咬緊自己的手背任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腦海里迴蕩的都是剛剛男子所說的那句:“我已有未婚妻了。”

  他還記得他們幼時訂下的婚盟,那時候的時光多好啊,他是高御史的兒子,她是荀將軍的女兒,兩家是世交,這才給他們訂下娃娃親。可是她家出事後,高御史迫不及待的就劃清界限,惟恐受到她家的牽累,丟了官位。

  那天被押到天牢的時候,高文軒曾在人群中找著她,一路小跑地隨著她被押往天牢,“真兒,真兒,你等著我,我一定讓爹給你們家翻案……”

  “文軒哥哥,文軒哥哥……”她隔著囚車喊著他。

  往事歷歷在目,淚水橫流,回頭隔著一層雨霧看著那已經沓無人煙之處,她輕喃著,“文軒哥哥……真兒已經不能再當你的妻了……”心被揪得死疼死疼的。

  “荀真,你怎麼還在這兒?”莊典制走了一會兒,這才發現荀真沒跟上來,方才回頭找去。“你哭什麼?”

  荀真趕緊抹了抹淚水,小跑地上前,“典制大人,我剛剛被絆倒了,腳下一疼,所以忍不住哭了出來。”

  “走路當心點,怎麼冒冒失失的?你平日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今天是你第一天任女史,可要表現得好點。”莊典制訓道。

  “是。”荀真這回小心謹慎地跟在莊典制的身後,不再有那閒情逸緻看著後宮的景致,長大後的文軒哥哥還真的很好看,只是……她不再是將軍家的小姐,而是一名永遠也沒有嫁人資格的宮女。

  淑明宮,因為住著最近頗得聖寵的淑妃而變得熱鬧非常。

  行了禮之後,莊典制在前面一臉恭敬地向著那坐在貴妃椅里,正懷胎五月的淑妃介紹著這香囊,“因為淑妃娘娘待產在及,所以奴婢才斗膽在香囊上繡著求子觀音,以期娘娘順利產下皇子。”語氣里有著明顯討好之意。

  長相明艷的淑妃愛聽這話,“本宮是因為在貴妃姐姐那兒看到她的香囊做得精緻,且味道好聞,這才會下令讓尚工局趕製幾個出來,哪曾想你們倒是頗花心思?馮姐姐,你說是不是?”

  馮貴妃,即是七皇子宇文淳生母,弱柳之資,我見猶憐,更重要的是她為人極溫厚敦和,是宮裡出了名的一等一的好主子,看著這有意炫耀的淑妃,“現在宮裡的人誰不盼著妹妹能產下龍子,好跟我那整日不見人影的小子做伴。”

  淑妃掩著嘴格格笑了出來,“姐姐真會說話,妹妹這胎還不知是龍子或是公主呢?不過聖上說了,即使生了公主,他也歡喜。”遂朝荀真招了招手,“端上來給本宮瞧瞧,是不是如莊典制說得那麼好?”

  ☆、第十一章 香囊風波

  淑妃看了眼荀真那恭敬的姿態,這才伸手拈起香囊細看了起來,送子觀音長相威嚴,一手執玉瓶,一手抱孩子,看來是個好兆頭,尚工局還是為了她頗費心思的,宮裡的女人爭什麼?自然是帝寵以及別人的刻意討好,“這繡功真不錯,針腳細密,看得出來頗費心思,值得嘉獎,來人,給莊典制還有這個女史看賞。”

  “娘娘,這個送子觀音上繡的怎麼是女孩兒啊?”一旁正要應聲的貼身宮女突然驚訝道。

  這聲音把正要謝恩的莊典制與荀真都驚得懵了,原本以為香囊不過是小物件,所以也沒有過於仔細的檢查。

  淑妃臉上的喜愛之色頓時就變得獰猙起來,把手中正把玩的香囊舉起來細細地端詳,果然繡的是女孩兒,“豈有此理!”大力把那放在一旁案桌上的托盤掃到地上,任由另一隻香囊掉到地上染了灰。

  馮貴妃的眉頭微微一皺,把手中的茶碗放到了一旁的紅木杌子上,起身把淑妃手中的繡香囊拿了過來,香囊上的圖案並不大,不仔細看還真的分辯不出來,可細細一觀看,的確繡的是女孩兒,“莊典制,你這不是觸淑妃妹妹的楣頭嗎?”聲音不大,卻說到點子上。

  淑妃被氣得不輕,“說,你們到底受了誰的好處?居然繡這樣一幅圖給本宮,真真是居心叵測,來人,去把許尚工找來,本宮要聽聽她有何辯詞?”

  莊典制的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滲出來,兩眼緊盯著馮貴妃手中的香囊,真的是女孩兒,都怪她把此事交給呂蓉,明知那丫頭辦事粗心大意,她怎麼笨得沒有仔細檢查清楚?趕緊跪下,“淑妃娘娘息怒,這個香囊是底下的女史所繡,絕不是奴婢有心要觸娘娘的楣頭?”

  “這就是莊典制的不對了,淑妃妹妹正懷著龍子,你居然把這麼大件事交給屬下去辦,可見你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淑妃妹妹,理應受罰。”馮貴妃溫和的臉上滿是替淑妃不值的表情。

  淑妃原本還想在別人面前炫耀她的得寵,現在才知道別人居然是如此慢待她,目光卻是一轉轉到荀真身上,纖纖玉指指向她,厲聲道:“說,是誰指使你繡一個如此的香囊來詛咒本宮的?”

  荀真大氣也不敢喘,目光瞟向了莊典制,只見她兩眼看向一邊,絲毫不看她,等於是默認這個香囊是她繡的,一時間她也免不了慌亂之情,趕緊跪下來,“這個香囊不……”不行,如果把蓉蓉供出來,那豈不是要害死她?她趕緊住嘴,目光落在被淑妃擲到地上的托盤上躺著的一個香囊上,腦海一片空白。

  淑妃喘著大氣,一旁的嬤嬤趕緊給她揉心口,“馮姐姐,這事我一定要稟報皇上,她們居然如此作踐我?”

  馮貴妃一臉心急地握住她的手,“妹妹,你這是幹什麼?何必與這些小人嘔氣,動了胎氣那就糟了?許尚工就快來了,我們聽聽她的解釋,皇后娘娘主持後宮一向公正,必定會……”

  荀真猛然抬頭看了眼慈眉善目的馮貴妃,她到底是想息事寧人還是把此事鬧大?看來這回要出一場大風波了,而她首當其衝,一旁的莊典制早已是白了臉色,這回有口難辯。

  果然,淑妃掙扎著爬起來,明艷的臉上滿是忿恨,“皇后娘娘?哼,誰不知道許悠是她的親信,姐姐,這後宮裡除了姐姐之外誰不在背後詛咒我?皇后娘娘是巴不得我生個公主,這樣才好呢……”想到皇后幾次都用那種讓人背後生寒的目光看著她的肚子,她漸漸的在心裡相信皇后是有意讓尚工局如此所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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